但是不可以!

“乐什么乐?傻逼!”

不费什么力气,孟浪轻松地把她捞上来。

太阳像亢奋起来的某个器官,很有劲儿,火辣辣地镶在天上。

“你有出息了是吧你光靠画画能挣几个钱!”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孟浪很牛叉的说,“艺术里面本来就没钱!要你们真为钱,那当初干吗不让我学经济”

“你——!你小子我管不了你了是吧”他老爸有些急了。听电话那边吵吵闹闹的,好像他妈也过来了。

“你怎么不听你爸的话呢”果真是他妈。

“我哪儿不听了!我都这么大了,这点事儿还不能自己做主么你们怎么就知道按自己的意思要求别人!你们怎么不想想我的感受!我也是人呢!你们让我上学,这么多年,你们真当我是白上了是吧”

“怎么会白上了不上学哪儿来的钱”

“钱!就知道钱!你们能不能别在我面前提这个字!世俗!”

“怎么跟你妈说话呢你”换了孟浪的老爸,夫妻俩轮番对儿子轰炸,“我这边儿免提呢!你小子反了你了!”孟浪老爸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他的声音开始发颤。

“不管怎么说我都不会回去,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你们谁也别拦我,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孟浪不愿就这么放弃。

对于人这一生,他能争取到的最大的幸福,也许只有这些了。

“不回来就永远别回来!就当这个家没你这儿子!”他老爸都快气疯了。

一股酸酸的液体迅速漫上眼眶,孟浪努力眨了眨眼,一滴眼泪“吧哒”一下掉在拿话筒的手上。

“随便!”他咬着牙说。

“别跟你爸犟了”,孟浪妈说,“你爸也是为你好!”

“为我好就不会逼我了!你们干吗非得让我挣那么多钱!够花不就得了!再说,钱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滚蛋——”他爸狂怒,“啪”把电话给挂了。

孟浪在电话这边傻愣了半天。他妈的!就这么就给挂了!我他妈是你儿子啊!你他妈当我是什么妈的!一边想着,一边撂了电话,走出电话亭。

因为下雨,街上的行人所剩无几。

孟浪恶狠狠地沿着人行道的左边往回走。他走得异常兴奋。

操!老子解放了。

孟浪突然有了一种空前的释放感。那些之前阴霭或者燥热的空气此刻萦绕在他的四周感觉是那么亲切。

这就是生活,他模仿着牛b的哲学家口吻说,生活就是活生生地把那些即将死在别人手里的东西抢过来救活。

好长好长的一段路。

回过神,孟浪才发觉已经走过了。我c!今天这是怎么了他妈的在这个门口进出了4年今天怎么竟会走过了!

孟浪并没打算往回走。反正已经过了,他心说,反正绕个圈还能再绕回来。地球是圆的真好!

孟浪觉得没劲透了,于是,干脆跑了起来。

一路小跑。

“啪——啪——啪——”深一脚浅一脚地带起了很多地上的淤水,跟天上落下的毛毛细雨一起,齐刷刷地溅在脑袋上。

他左右甩了甩,然后把皮筋儿松开,让很艺术家似的头发散开,随风一起飘动。

其实根本没有风。

只是因为他的跑动,头发因为惯性,落在了脑袋后面。

“喂!钱包掉了——”孟浪听身后有人喊他。他站住。回头。

“我说姑娘你跑什么黑灯瞎火的,这么大雨也不带把伞!”一个老大娘手里攥一钱包,颤巍巍地走过来,“看你个子还挺高。”说着,把钱包递过来。

“大娘!这不是我的!”孟浪摸了摸口袋,再看看那个湿漉漉的钱包,然后抬头说。

“吆!原来是个小伙子!呵呵!”老大娘笑了笑,不过马上又蹙起了眉头,“怎么不是你的我明明从你身后捡的。”

“真不是我的,我的在这儿呢,您看!”孟浪掏出钱包给她看。

“那是谁的”老大娘扭头四处看了看。

“嗨!没人要您就自个儿留着呗!要不您交警察。”

“那不行,警察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老大娘颇有正义感地说。

“要不您就打开看看,说不定有身份证或者名片什么的”经孟浪提醒,老大娘眼睛一亮。

一沓毛票,全是一块两块和五块的,靠,一看就不是个有钱的主。老大娘打开一个夹层,露出几张一百元的和一张火车票。

“看看有没有身份证”,孟浪说。

老大娘动作很慢,费劲地拉开侧面的一个小拉锁。

还真有身份证。

“我眼神不好,你帮我看看”,老大娘说,“叫啥名字”挺晚的了,再加上这边儿的路灯昏暗,端详了半天才看清楚。

“叶媚儿!”妈的!怎么会是她。

“叫什么”老大娘看孟浪不对劲儿,一把夺过身份证。

“叶媚儿”。孟浪说,“我一个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