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请你来。”

“你这次一定要去……”华飞宇还在滔滔不绝,试图打动好友,等反应过来,竟然有些傻眼。自己劝了多少回都没成,这次居然——

“居然比你这个暗卫领还要厉害……”

这儿苏末突然睁开眼睛,他反而吓了一跳,和那双清明的眸子对上,没来由有些心虚,口干地道:“你,醒了啊……”

叶礼也不是多话的人,得了答案,也没有继续追问,转头又沉浸到书海中去了。外面那些风风语,既然苏末都不在乎,他就更不在乎了。至于苏末的家世,他并不在意,两人是以书论交,在学问之事上,并没有什么贫贱之分。

常昊面无表地继续翻看账册,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损友就是这点不好,太了解你的结果——总能抓到你的痛脚,然后狠狠地踩上去。

赵武老老实实地坐在苏末旁边,心里有些忐忑,他一个下人怎么能跟主子同桌吃饭?可看青茗那小丫头,分明就是习以为常的样子。

“你——”

清晨的富安城街道处处透着生机,两边各种买卖的生意人已经开始讨价还价,包子铺热腾腾的大包子冒着热气,烧饼摊上刚出炉的大烧饼沾了芝麻,金黄香脆……

“好咧。”赵武笑呵呵地应了,哟呵一声,将马车停在酒楼前。

可是,往年这个时节大家也有吃鱼,怎么偏偏今年就出了问题?

“可能是中暑,最近天气太热——”

“是不是累了?你大姐炖了雪梨汤,回去喝正好……你爹捡了个大个儿的寒瓜用竹篮悬着吊在水井里了……”

“行了,这次还是我请把,权作给你践行。”

苏末摇摇头,这女人心,还真是海底针,实在难以琢磨。

“就是说,这山坡他们是甭想再承租了,这可真正是白忙活一场!”

“大个子,我叫华飞宇。”

华飞宇涨红了脸,也不知道是急的还是气的,他知道苏末说的对,这种事他哥绝对做的出来,“你放心,我明天就走。”

“今晚守岁,你跟我们家来吧。”

随着酒意愈深,常昊的理智也没剩多少了,他揪着小孩儿衣领,努力不懈地道。

“常,常少爷?”

“你打算怎么办?”

“如果我们把方子给卖了,又私下偷偷种植,如果被买主知道了,又岂是咱们这样的寻常百姓所承担的起的?”

以前他是不信什么报应不报应的,可病了之后人就会变得软弱,想着自己当初如果不那么绝,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的下场?

第二天,大牛满眼血丝从屋里出来,就看到他娘正和桂花堂姐在树下说话。他傻傻地拧了一下大腿,现人还在,立刻跑了过去——“娘!”

“你走了,我怎么跟你姑姑交代?”

柳娘看着她,忽然张口叫道,挣扎着就要坐起来,眼睛干涩疼,偏生没有一滴泪流出。说也奇怪,上次做戏泪水哗哗的流,现在真心难过的时候,反而哭不出来了。

“小弟,你这神神秘秘的,篮子里是什么?”

“二姐——”

妞妞在她娘怀里皱着小脸,同苏末比划道。

张瑛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众人身边,嗓子有些嘶哑地道。

“师傅,我——”

桃花轻抚着他柔软的丝,微笑着道。

“二姐,你一个人打理绣坊,根本就□乏术,还是找个人来帮忙为好。”

苏末温声夸奖道,这么可爱的孩子,怎么会有人舍得不要?

“都坐下来吃吧。”

“傻孩子,你难过什么?师傅没事。”

桃花嘴上这么说,心里也在思量,这事儿关键还在师傅,在她看来,就算真的把那些乡绅富豪得罪了,也没有什么。三叔一家欢欢喜喜的走了,心愿多半要落空。师傅虽然讨厌麻烦,但麻烦上门了,她也不会害怕。

他的样子依旧冷冰冰的,可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即将爆的火山,只是表面平静。

不过,相爷的心他也能理解,所爱的人因为误会远走,然后一直杳无音讯,像是从此消失——如果是自己,怕是早就疯掉。

柳娘半倚着儿子,泪水又开始哗哗往外淌。转眼却看到小杂种对着她笑了笑,然后腾腾抛到了里屋。怎么看,那笑容都不怀好意,她这心里不由有些毛毛的。

“你做的很好,常家商团在全国都很有名。”

常昊面无表地盯着账册,如果他真的去了,不就是摆明了向好友说,那孩子在自己眼里是特别的?虽然真的有那么一点点——

“回去让先生给妞妞看看,他那么厉害肯定能治好。我还等着妞妞叫我舅舅呢!”

“……”

妞妞看看花花,又看看给她花花的人,忽然清清脆脆地喊了一声——“小舅舅!”

桂花一把拉住三妹,这丫头总是毛毛躁躁的,她这不是火上浇油么?

兰花立刻明白了这什么意思,笑得更加有深意了。

“娘,你先起来吧!”

柳娘在坑里听的明白,立刻尖着嗓子嚷道,什么头昏不舒服的都给抛到了九霄云外。

一次又一次,沈清河更加受刺激,心也更加的激动。一个想法在脑海里转来转去,忍不住说了出来——

桂花一遍遍摸着新衣服,眼泪差点儿又掉下来,自从生了女儿,她在周家就开始受冷眼,难得添件新衣服。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娘还想着自己……

苏贵挥挥手催促道,那些女孩子,哪一个有他们家桃花漂亮?可是,她们都有美丽的衣服穿,好看的胭脂涂……

苏末突然觉得,让兰花参与进来,不知道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她这个样子,真的不会被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