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末了然地道,只要华飞宇一天不离开这里,山坡就不会“解禁”。

苏末拿起纸条,是他师傅的笔迹。大概意思是,临时有事,要出门几天,估计要等年后才能回来。另外就是,对苏末一个人住在竹楼不放心,让常昊多呆几天,等他们回来再走……

苏末嘴里咕哝着,不愿意再和一个醉鬼争辩,甩开他,继续往前走。

晚上,张管事让人准备了一桌子的饭菜,只可惜饭桌上只有一个人。外面响起炮竹声,一声接着一声,格外的热闹,映着屋里独自用饭的少年,有那么一些冷清。

“……”

“你说什么?”

“滚!”

柳娘又进了堂屋,出来的时候怀里没有了那个匣子,她居然又把书还回去了!

常昊淡淡地道,丝毫没有一点儿心虚,当然这只是表面,如果被他娘看出来那就糟糕了。

柳娘看着自家男人,动了动嘴巴,声音异常嘶哑,许是这几天烧影响了声带。

“兰花也渴了吧,小丫头,还记恨大娘呢?”

桃花微笑着道,要说小弟眼光还真不错,自从慧娘过来之后,自己身上的担子就轻了许多。平时只需要负责刺绣和教授绣工,其他事慧娘都打理的妥妥帖帖的。

苏诚笑着道,心知要不是自己,这个弟弟无论如何都不会舍得买来自己喝。以前是自己太糊涂,不知道珍惜!

“傻丫头,你这都几天没休息了?”

“嗯,是要再招些人……这里就暂时由你来负责,那几个管事跑了,我和张瑛还要收拾烂摊子。”

“有没有试过到南边售卖?”

“留下来的绣工大多数技艺熟练,经验老道,学起来应该不算困难。这么一来,暂时用不着太多人,等打开销路之后再招绣工也不迟。”

苏贵大为惊喜,他还以为那眼睛长到头顶的姑爷,说什么也不会进这个门。

“……”

“……”

苏贵也是一头雾水,他今早又里里外外翻了一遍,还是什么都没有。

这你一我一语的,眼看着越说越远了……

华飞宇骑着一匹白马跑过来,觉好友速度慢了下来,也跟着拉了啦马缰,白马颇有灵性,步伐渐渐慢了下来。

这瓜苗也送来了,柳娘屁股坐的沉,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再次提到那十两银子。

苏末看着端坐在自己对面的少年,认真的表隐隐透着一种成熟,一时之间居然移不开目光。

翻过一页,他的心思却已经不在这上面,渐渐的,想到昨天那个孩子。常年跟商人打交道,见惯了各种奸诈诡谲,那样纯粹干净的笑容就变得十分难得。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他看起来好像特别开心?

“前面有一家布摊,妞妞身上穿的也旧了,给她扯几尺布做两件新衣裳,再买点儿好吃的回去。”

“嗯。”

苏末仰头兴奋地道,却现桂花眼圈儿又红了,也不知道是心酸还是高兴,或许二者兼而有之吧!

趁着晚上来,本是想“打秋风”,看能不能蹭点儿东西,谁曾想让她听到瓜苗的事。

“哎呀!”紧接着是女人的惨叫声,在平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我喜欢那个带珠子的簪子好久了……”

秀娘冷笑一声,偷瓜苗的时候他怎么不想到自己是大哥就算是柳娘做的,难道他这个当家的不会还回来么?这样的人,怎么配做人家大哥?

苏末见他沉默,摸摸鼻子解释道,反正给人知道了也没有什么。他知道自己看书龟速,如果被人家认为态度不端正,说不定以后就不给他进书房了。

虽然心里疑惑,苏末却也不好当面问出来,难道西瓜在这里还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那人一脸的神神秘秘,说的是绘声绘色,好像真有这么回事儿似的。

兰花听了倒是一副了然的样子,且很聪明地举出了例子。

沈清河手法神准,只是几秒钟的时间,就连插了五根。

苏末从窗口探出头来,微笑着道:“我这就下去。”

沈清河已经很久不为人看诊了,这次却想为面前的孩子破例。

“这——”

“干粮,水囊,凉席,枕头……够了,够了!”

一块红烧肉落到了碗里,桃花看着对自己笑的一脸亲和的慧娘,淡淡地道:“谢谢婶子。”

苏末无语,懒得和兰花辩,随意在溪边草地上坐了下来,反正看那老头的态度,根本就是默许了他们的存在。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绣娘的工钱不少,而绣师的工钱更多,也确确实实能够帮助家里分担,只是这没必要让小弟知道。

两人正说话间,秀娘端着早饭从厨房走了出来。馍筐里是几个杂面馒头,一碟萝卜干,一碟豆腐干,还有三碗冒着热气的地瓜稀饭。为什么说是三碗呢?因为还有一碗盛的是苏末这几天常吃的糙米粥。

“咳咳——”

“哼,晌午有人看到兰花从我们家柴堆过去,我们家那只花母鸡每天下两个蛋,雷打不动,刚我去瞧居然没了。这么小小年纪就偷鸡蛋,长大了岂不是要去偷人家的牛了?”

“嘶,好疼,我的手都起泡了。”

华飞宇掌心朝上,果然有几个明晃晃的水泡,轻轻一按疼的他呲牙咧嘴。

一开始他还觉得挺新奇,可一会儿就开始胳膊酸手疼,可抬头看大家都没停,他也只好咬牙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