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含笑看向我,将额前一缕丝别后去,双耳带着的晶镶玉灯耳坠叮当作响:“姑娘想必知道了我的来意吧?”

正感叹于这样不可多得的美景,绿翊却快步走来,低声道:“宫主。”

我没有再说话。

她的背影瘦削而坚韧,透着一股傲然和倔强。

里面毫无动静。

正回想着,突然手上一片冰凉。

我爱怜地抚了抚它的毛,听着锦瑟舒服的咕噜声,一时又有些感慨。

当绮映姑娘一仰而尽的时候,我没有忽略南天似乎终年雾气缭绕的眸子当中,一闪而过的痛楚。

我撇撇嘴,轻轻地向后退了几步,倚着墙壁阖目小憩起来。

不愧是鄯城第一酒楼,茶酒会的规模果真不一般。

我向着她手指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位着嫩绿色丝裙的女子在为一些人指路。

我轻轻侧了侧身,看到慕槿微不可见地向我点点头。

慕槿?

花如尘表示理解,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害怕打扰到她,我于是让绿翊搬了一把软椅放在树下,坐下来小憩。

就在我沉浸于此时,一阵渺远暗沉的笛声从上面飘散下来。

他带着一副玄铁面具。

我将目光投向远方,有几分迷惘:“还能怎么办,不去了。”

好不容易待花如尘反应过来,他在我身后欣喜地哇哇大喊:“喂,宫主你别走啊……你的意思是我只要做完帐就可以留下吗,别走啊……我这就去做……”

花如尘点点头,样子看起来很疲惫,“你们都先出去吧,顺便把草药和纱布带过来。”

我看也不看他,暗自抿嘴,就连慕槿那样高的医术都治不好,横空跑出来一个左右不正经的男人,怎么可能治好?

花如尘听闻此言,反倒郑重地点了点头,煞有其事:“嗯,这个事可行。”

慕槿听闻此言,一下转过身来,“下山做什么?”

“芊芊,我口渴……”慕槿断断续续的话从床榻上传来,我连忙又拿了一个茶杯倒满茶递到他唇跟前。

可是,三天后,青萼突然疯疯癫癫地跑回来,浑身是血,看起来随时会倒下。

我没有骑我的那匹云烈马,而是另买了一匹普通的枣红小马。通往天山的路艰辛遥远,我不想让云烈受苦。

我又看了看南天,轻轻点头。

可这芙疏宫内的事务,绝不可无人打理。否则,这芙疏宫如果走向衰败或灭亡,我还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应对。

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永远地离开这里,走向困人一生的皇宫。深宫无情,步步凶险,杀机重重。如果一辈子都要在那里度过,老死宫中,我该怎么办?逃出去吗?芙疏宫的势力再大,也不可能大过皇帝的权力。青萼的病虽好,可我怎么能放心留她一人在这里?还有南天,慕槿,花如尘……我,到底该怎么办?

如今的局势已不再由我所掌控,如果不与曲然回宫,那么……芙疏宫所遭受的危难我又岂能想像?也许,会出了我掌控的能力之外。到那时,一切便不可挽回。如果应允她,答应与她回去,我还可以放下这里吗?放下芙疏宫,放下这里的一切,放下自己的感情……

我还可以吗?

在皇宫里,还会有人安慰我,陪我说话,陪我看屋顶的月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