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许你笑话我!我是准备跳河来着,可我不是去死,我水性那么好,淹不死的,我就是不知道自己跳下去、会不会再游上来。所以,我想、试试。”

西雨拿一团纸巾塞到牛晓边手里,转身走开了。

西雨拉着牛晓边的手往前走了一阵子,然后停下来:

他的胸腔正在被灰色的气流压制得喘不上气,先是膨胀,后是衰竭。

“我收到一条短信。”

“可是妈妈说……”

看到别人都拼命地向外跑去,牛晓边有些犹豫,自己是来这里找人的,又不是来赌钱的,干嘛要跟着他们跑啊?跑掉还好,跑不掉反而就说不清楚了。可如果自己不跑的话,又怎么能说清楚呢?谁又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杨大宝掏出一支烟点上吸着,用手机翻阅着朱丽欣的电话号码,然后按了拨打键,插上耳机,将耳麦塞进耳朵里。

菲菲装作若无其事地出去买烟,到外面转一圈回来,手里拿着一条“红中华”。

菲菲一惊,赶忙对着电话说:

杨大宝笑容可掬地把牛晓边让进家里,张忙着摆上他的一套茶具,显摆着他的一副颇懂茶道的风范,弄出一团友好气氛来。

“你还真说对了!”杨大宝说,“蒙骗、糊弄、威胁连带敲诈,想弄我俩钱花花。”

“这需要加钱的!”

“那我今天就不走了,在这儿陪奶奶说话好不好?”

“不是。”

“财务人员。”

“对不起,我的身份证在家里放着,你看是你们跟我一起去取呢、还是将我滞留二十四小时?”

父母这才善罢甘休。

那天夜晚牛晓边意外地杀将回来将他们双双捉奸在床,朱丽欣颇感蹊跷。她在心怀几分愧疚的同时,也为自己的忍辱负重而突然萌生一种悲壮。

他最后一个拨打了朱丽欣的手机,居然通了,但无人接听。再打,对方电话关机。

“嫖娼!本来这事他应该瞒着我的,可他在外面欠了一屁股的债,实在找不来人愿意替他交罚金保他出来。”

“有一次我正在开人代会,一位派出所的熟人给我打电话,问我认不认识一个叫苟壮壮的人。我说那是我老公。人家说那你来一趟吧!我说我正开会脱不开身,有什么话能不能在电话里说。人家说你老公在我们这里。我当时连假都没来得及请,直接去了派出所,为此还受到了通报批评。”

“你跟我哥到底怎么回事啊?”苟菲菲禁不住打断了孟大怕的话,她怕这样绕来绕去的搞不好会绕到孟大萍的坑里去。

“进!”孟大萍应了声,走到门口,对推门进来的人说道:“小郭啊!你把车钥匙给我留下,我中午有些事要办,就不用你开车来回送了。你自己想办法回去,要不你就在食堂吃吧!我下午可能要晚来一会儿,有什么事打我手机。”

牛晓边已经不再怨天尤人,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好了伤疤忘了疼,他无时无刻不在鼓舞着自己的士气凝聚着自己的斗志。

“确切地说,他还达不到那种境界。可他在某种程度上的确又显露出那么一点特质,就目前而言,他至少在你面前一直扮演着一个强者的角色。”

“我那只是在借助一种语言形式试图表现内心某种的欲念摆了,”西风点燃一支烟,“而其实,我应该是个非常理性的人。”

“好啊!那你定个时间吧!”西风挺爽快。

杨大宝不甘心就此收手,他认为是自己努力不够。于是在第四天,他加带了干粮、酒、肉、以及茶水,来了个晚六点到早六点的十二小时守候。最终,杨大宝还是无望而归。

“这么说你已经不生我气了?”

“你呢?你最近怎么样?”苟壮壮被妹妹这么一拉一闹,情绪似乎马上好转许多,一边穿鞋一边问道。

“谁信?”

“你把嘴放干净点!”两位保安有些不忿。

“很少过目。”

苟菲菲不可置否地笑笑,没有做答。

“两位大哥有事慢慢商量,我们这儿做生意呢!挺不容易的,请两位大哥给小弟个面子。”

电话很快接通,但对方一直不出声。

牛晓边有些不悦,表情僵硬地说道:

“是你先说我的,我才还了你。你得给我道歉。”女孩佯装生气地撅起小嘴。

“怎么个东窗事发?”牛晓边一惊,抬起头反问了一句,他感觉自己小看这女孩子了。

暴露了,终于暴露了!牛晓边觉得挺滑稽,是自己、是朱丽欣、还是这件事本身滑稽,他认为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八年啊!在自己身边整整潜伏了八年,这完全超越了一个地下的布尔什维克的水平。

“来,把衣服脱了。”

“我倒是想捉奸,可你有吗?你告诉我你没有没过藏奸,然后再个发毒誓。你敢吗?”

“那你亲我一下。”

“我看、我还是去沙发上睡觉吧!”牛晓边准备起身。

“不!”西雨搂着牛晓边不让起来,“就一下,亲一下我睡觉好不好?”

“你、你保证这是最后一个要求?”

“我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