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晓边迷迷糊糊睡醒的时候天已大亮,就在他揉着眼里的吃模糊打着哈欠想伸个懒腰的时候,几个叽叽喳喳忙着去上学的孩子走到他跟前,将几枚硬币丢到他面前,然后一脸骄傲和自豪地跑开了。

苟壮壮苦笑着摇摇头,显得很无奈。

苟壮壮曾试图摆脱这种窘境,他不只一次地向孟大萍提出离婚,但孟大萍死活就是不同意,有时候闹得僵了,孟大萍甚至会跪在苟壮壮的面前痛哭流涕地求他不要离婚。

苟菲菲的哥哥叫苟壮壮,苟壮壮的老婆叫孟大萍,他们有一个儿子叫约翰,是孟大萍给起的。

“看你一脸的憔悴,快给妈妈说说,是不是跟大宝生气了?”菲菲妈看着苟菲菲的脸色说道。

促使杨大宝欲与苟菲菲离婚的诱因,也非出之苟菲菲曾经的过去,也就是杨大宝一直以来都耿耿于怀却不愿说出口的所谓“二手货”。而以苟菲菲天生丽质的容貌和风情万种的气质而论,杨大宝是做过论证比较的,别说二手货,即使三手货、四手货,他能娶上这样的媳妇,也是祖上烧了高香的,杨大宝当时就是怀着这样的一种信念和心态与苟菲菲走进婚姻殿堂的。只不过牛晓边时不时地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搞得他心里极为别扭。怎么上家偏偏会是牛晓边呢?如果换做一个毫无关联的人……杨大宝常常在内心里发出这样的感慨。

杨大宝没了辙,觉着再这样闹腾下去是自己不给自己台阶下。他四下瞧瞧并没有人在注意他,才掏出钥匙自个开门进了屋。

一道强烈的光柱射向他的眼睛,他迅速做出反应,麻利地从草地上爬起来,这才看到两个穿制服拿电筒的人站在他面前,是小区保安。

苟菲菲想了想,再次摇摇头。

西风慢慢品着咖啡,聚精会神地听着,眼睛注视着苟菲菲,不插话。

而其实,一旦将生死置之度外地撕咬起来,猫又未必完全不是狗的对手,这种事情只有在一种情况下才可能发生,那就是狗抢吃了猫食。

苟菲菲装着没听见,手拿遥控器不停地换着频道。

牛晓边不可置否地冲警察微笑着耸耸肩。

牛晓边听完,本想找些话对女孩进行一番劝慰,但绞尽脑汁也没找到合适的话语,出口说了句:

“好好好,我流氓!我流氓成了吧!”牛晓边低下了头,“那现在该怎么办啊?”

女孩拿出纸巾递给牛晓边,一脸的歉意。

牛晓边举起手中的一瓶啤酒,向女孩做了一个示意。

“有什么好商量的?”朱丽欣瞪大了警惕的眼睛。

杨大宝开始如法炮制:

“我猜不出。你告诉我不就得了!”

杨大宝并没有马上开门进屋,他待在门口抽了半支烟,才轻轻地打开房门进去。

他随即在脑海里设定了几种自己也许还能勉强接受的场景:

“都是一些抒发个人小悲怨的东西,缺乏大气,不值一提,我自己都觉得拿不出手,所以从不送人,实在抱歉!”西风端起酒杯,与苟菲菲端起的酒杯碰了一下,先喝为敬。

杨大宝像过电影一样将自认为比较经典的成功范例在大脑里滤了一遍,把自己的心理挑拨到无限的节奏上,几乎要进入了,然后卡然而止切换到现实,脸上溢满了成功人士所特有皮笑肉也笑的奸笑。

他看到朱丽欣手持一把剪刀,不是对着他牛晓边,而是对着她自己的咽喉处。

杨大宝嘴上说着而行为上并没有给牛晓边放手的机会,他麻利地向前跨了小半步,用自己的两只胳膊挎着牛晓边的一只胳臂,用力往前那么一推,脚下使了一个拌,牛晓边便仰面摔倒在地。杨大宝顺势扑上前去骑在牛晓边身上,挥舞着自己的拳头肆意地在牛晓边的头部操练着……

牛晓边说话间已经按了接听键:

“你好!请问哪位?”牛晓边故意摆出一副斯文的架势。

“装什么佯!我呀!听出来我是谁了吗?”电话那端是一个女声。

“西雨!不会错的,红颜知己的表妹!”牛晓边将自己的嗓门调高了几度,显出一副活跃的状态。

“你是不是喝酒了?”西雨用怀疑的口气问道。

“没有啊!自从和你分手后,我一滴酒都未沾过。要不要我给你发誓?”

“你怎么像换了个人似的。你到底怎么了啊?”

“我兴奋啊!接到你的电话,我有理由不兴奋吗?”

“真的是这样吗?”

“千真万确!”牛晓边用肯定的语气答道。

“那你为什么不先给我打电话呀?”西雨用埋怨的口气说道。

“我这不还没忙过来嘛!”

“那你现在在哪里啊?”

“沙家浜!”

“沙家浜是什么地方啊?你在那里做什么?”

“疗伤!”

“你就别让你表妹笑话你了好不好!就你那点伤也算是伤?你告诉我沙家浜怎么走,我去找你!”

“一个江南小镇,当年新四军就是驻扎在这里治伤疗伤养伤的,然后重返战场,赶走了日本鬼子,打败了国民党反动派和蒋家王朝,战胜了美帝国主义,教训了修正主义,推翻了压在咱们头上的三座大山。这地方很远很不好找的。这样吧!等我什么时候回去了与你联系。”

“那好吧!看到你心情这么舒畅,真的替你高兴。什么时候回来可别忘了打电话给我哟!那我挂机了啊!拜拜!”

“好吧!拜拜!”牛晓边挂掉电话,抬眼看看朱丽欣,冲她意味深长地笑笑。

“牛晓边,亏你想得出,雇一托儿跟我在这儿演双簧来刺激我,你以为我会吃醋吗?你以为我会那么容易上当受骗吗?告诉你,没门儿!”朱丽欣说摆,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