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就是炸肉丸、鱼丸、鱼排、油豆腐什么的。几天前我就叮嘱阿芬,也别想什么太多花样,把我能想起来的小时候在家吃的各种东西照我的回忆做出来,准保风味独特别具一格。再一个猛菜就是煮鱼杂,什么鱼膘鱼裂鱼籽加上我最爱吃的鱼脑子,再放点儿鲜嫩的豆腐,用老干妈辣酱和泡菜合一块儿煮,……靠想想我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我们凑过去一看,靠,一袋子的鞭炮、花炮!我忍不住骂:“操!炸药包呢!你丫想炸死我们啊!”

我说,“操你大爷!敢情你是准备上我这蹭吃蹭喝来了!张红来我欢迎,肯定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你要来也可以,自带干粮啊!”

靠这等美事哪能说。我笑道:“我正想着大年三十咱们吃什么呢。怎么样?你和阿芬天天商量有没有想出什么花样来?”

完了陈燕来了一句差点噎死我:“你说事就说事!没见过这么自个儿夸自个儿的!”

陈燕又说,“那你真的爱我吗?”

说起来老爸老妈对我也是仁至义尽了,骂归骂可从没亏待过我,关心得无微不至,不过我却不领情,嫌烦。我眼瞅着都奔三张的人了,老爸老妈还总当我是小孩子,屁大的事都得跟我叮嘱半天。当然,从小到大我基本上都伪装得不错,譬如初一开始抽烟初三开始泡妞这样的事,老爸老妈直到今天都不知道。至于上大学以后他们就管不着我了,抽烟喝酒打架泡妞逃课补考重修,那对我来说如同家常便饭。老爸老妈还一直以为我是五好青年呢,哎!

我妈显然很高兴,“啊,小陈多大喽?家里还有些么人啊?”

陈燕说,“别理他!今天饿他一天!一会儿咱俩出去玩,照相去。”

我莫名其妙,“我怎么了我?我不就喝高了点吗?”

到快下午一点的时候,一桌丰盛的大餐终于摆上桌了。4个小凉菜12个热菜外加一汤,正好17样。陈燕快呆了,不认识我似的,嘴张得大大的眼都瞪圆了。

我张开嘴啊了几下脱口而出:“啊,那是我同事。”

阿芬羞得赶紧跑一边去了。陈燕还在贫:“美的你!你睡床底下还差不多。”

我说,“也不一定,好歹也得先征求一下我爸妈的意见嘛。”

阿芬咬着嘴唇说,“谁要是嫁给大哥,一定好有福气。”

医生允许我们走进病房。我看到了那位算不上很老的老人,身上没有任何管子之类的仪器,大概医生已经放弃了。陈燕的父亲已然了无生气惟独在看到陈燕进来后眼睛里似乎有光闪了一下。陈燕已经泣不成声,坐在父亲床头说了一句话:“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强子,……陈强……”

张红不高兴,“那回头怎么办?你们不管了?”

孙大炮这时醒了,哼哼唧唧的,“我操你们大爷……红别理他们,丫们气我呢……”

我说,“千万别,我这才刚过上几天舒坦日子呢。再说,咱俩名不正言不顺住一块儿象什么话。”

阿芬低着头但不时地抬眼瞟我一眼。我心里有点发毛。

阿芬大惊:“你……你这样还抽烟?不行!”

陈燕走后阿芬笑嘻嘻地对我说,“大哥,你和燕燕姐在谈对象啊。”

陈燕幽幽地看我一眼:“也没什么大事,找你借点钱。”

我说,“人家不尿你你就识相点别死乞白咧地黏着人呗,你丫又不是想娶人当媳妇。”

每次打电话找他,问:“你在哪儿呢?”

陈燕咬着嘴唇,“你说!那天你和东子孙大炮他们是不是去嫖了?!谁知道你是不是染什么病回来!”

想了半天,一个初步的教学计划出来了:

东子兀自唠叨,“下午才赢了二百多,妈的吃饭吃了我六百大元!一会儿小费强子你丫给啊!”

催人泪下啊,别说阿芬,我都被自己感动得不行了。阿芬泪汪汪的,“我不是这个意思,大哥你是好人,我就是不想再麻烦大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