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本分的妇道人家,家里没啥钱,这枕巾是她自个忙活绣的,虽说比不上沈氏,和镇上绣坊的师傅们,倒也过得去。

绣娘吃惊,瞪大双眼,说道:“娘,你说啥?村里边的春桃今个儿出阁,啥时候说好的事。”看着沈氏忙活着洗刷碗筷,绣娘觉得有趣,现代大部分喜庆酒宴,都在酒店举行,像这种地道的婚宴,她还真没经历过。

玉巧立马将双手藏在身后,眼睛怯怯的流转着,就是不看向慕白,委屈的小模样,活似被慕白欺负的很惨。

之前大概是因为一直被慕白抱着,所以不觉得,但绣娘抱着之后,还是能够看出些不对劲,虽说骨瘦如柴,到并不比绣娘和玉巧矮,反而还高了一个头。

沈氏拍掉玉巧作乱的手,瞪了玉巧一眼,道:“玉巧这娃咋说话的,我们少吃点也饿不死人,以后,他就是你弟弟,做姐姐总的照顾好自己的弟弟,别瞎吃醋。”

心疼的看着慕白手掌的厚茧,这几天慕白没少忙活,结实的身子,也越的健壮,憨厚的小脸,闪烁着坚定地笑容,绣娘看着不觉痴了,或许这样过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绿娥,去账房支五十两。”大夫人点头,对着身后的丫鬟吩咐,对沈氏和绣娘轻笑,道:“让两位笑话了,请见谅!

绣娘仰起头,露出笑容,道:“我们从沈家村过来,给大夫人送绣活,劳烦两位大哥通报一声!”说罢,在家丁的手中塞了包银白色的东西。

绣娘的外公是有名的中医,要不是苏家祖训,苏家之人必学苏绣,她可能被外公拉去学药理。不过外公喜爱中医,尤其喜欢用银针治病,刺绣也用针,所以绣娘和外公学过一些针灸和简单的药草,一般的病,倒是难不倒绣娘。

慕白一边忙活着手头的活,一边轻声说着,井泉镇大部分土地都是沈府的,不需要官府的文印,可以直接买卖,井泉镇比不上吴县,所以土地买卖倒也不是很贵。

绣娘睨着二牛他娘。再看看手中缺口地砍柴刀。深吸一口气。心底泛起一丝凉意。拉开僵硬地嘴角。笑道:“二牛他娘别急。有话慢慢说。”

“娘,都是我的错,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玉巧连忙认错,“前两天,我和大哥给村长送鱼的时候,和二狗子一起打了那傻子一顿,咋办,二牛他娘肯定是过来找我算账的,明明只是踩了几下。”

玉巧皱着小脸。水汽一直在眼里边打转。硬是没给掉下来。眼底泛着丝丝委屈。

见绣娘这般说,四夫人点头,掩袖而笑,道:“行,那咱就这么说定了,二十日我在府里等着。”

玉巧歪着头。想了片刻。“来福客栈那地不错。”手中替绣娘拿了些绣活。小身子灵活地在人群中行走着。视线在那些小吃上。粘着移不开。

“这主意不错。绣娘这绣工比娘还好。针法别具一格。风味独特。”沈氏看着绣娘细腻地针法。黯然失神。微阖嘴角。不知道想啥?

门前。耸立着一株古树。三三两两地停留着几只觅食地麻雀。不时被路人惊飞。敞开地大门。还能看见里面地布匹。绣坊中。不时走过或丰腴。或瘦小。或强壮各色不同地客人。

“咋地这么快?”绣娘上前接过玉巧手中地东西。放进来厨房。

“柱子今儿个去东头翻地去了。这是柱子他娘做地年糕。我带点过来给你们尝尝。”村长掏出个小包。放到玉巧地手上。

“玉巧。你咋欺负绣娘。”慕白抓住玉巧作乱地手。“绣娘那身子骨都没你结实。调皮地性子啥时候能改好。”

“你就是二花。”绣娘从慕白地身后探出头。“大傻地名字叫慕白。以后你们叫他慕白就好。”

“这么快就洗好了。慕白了?”绣娘笑道。一边掀开炕上地被子。让玉巧钻了进来。

慕白急道:“绣娘咋了,我说错了吗?你别哭······不喜欢听,我以后不说就是。”

说罢。大傻皱着眉头。杨秀才喜欢说出一长窜他听不懂地话。还喜欢拿戒尺打他地手掌。

“不会,只要绣娘喜欢就好。”沈氏笑道。

王二狗是个人贩子。多少懂点手脚功夫。但是在行家面前哪还敢耍花样。

不过,终究是幻想,“我叫苏绣娘,这是什么地方?”听到出的声音,绣娘讶异了一下,嘴角微扬。

刘喜凤这话一落音,绣娘大吃一惊,忙道:“多谢夫人赏脸,开业时,绣娘定当上门拜访。”

赵夫人并未吃惊,只要能和沈府沾上关系,就算是猪圈,有些人也会倒贴脸,赔上去。

“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绣娘可别忘了知会一声。”刘喜凤瞟了赵夫人一眼,面色不善,她不是傻子,名义上她是三夫人,比赵夫人大上不少,但谁不知道赵夫人的妹妹嫁进了沈府,县衙太爷,确实是个官,但是这个官,放到沈府,那就连个屁都算不上。

所以,赵夫人挤兑她的话,她也没在意。毕竟都在大宅门里生活,谁的花花肠子,都知道几分。

赵夫人见状,道:“哎呀!想不到堂堂三夫人,竟然也和我们小老百姓一样,我这脸上,还真是占了不少光。”

“哪能跟赵夫人相比,傍上沈府那棵大树,我这个小小的三夫人又算得上什么?”刘喜凤微笑回道,并未理会赵夫人铁青的面色。

谁不知道沈府三爷出了名的病秧子,平日里药就没停过,摊上这么个丈夫,谁甘愿。

赵夫人咬牙切齿的睨着刘喜凤,道:“那还真是多谢三夫人提点了。”赵夫人狠狠的咬重了三夫人这几个词。

告诉刘喜凤不要太得意,小妾就是小妾,永远别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刘喜凤听罢,面色一变。显然不喜赵夫人那句话,却也不好作,只得拂袖,冷哼一声,走了出去。

绣娘垂着头,装作啥都没听到。拉着沈氏的手,走了出去,枕巾的事一过,春桃换上大红袍,盖上红色的丝巾,由强嫂子搀扶走进了囍轿。

春桃爹死得早,家里还有一个老母,家中就强哥最长,春桃娘整天生病,啥事都不能做。

一家子泪汪汪的瞅着春桃走上轿子,朝着老刘家走去,绣娘新鲜的盯着众人手中的唢呐和大鼓。皱着眉头,不知想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