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儿皱着眉头,哼哼一声,非儿端了热水过来,她洗漱一阵,回头问子建:“子衿怎么样?”

“那是自然!我司马奕可是名满天下的才子,我不只会四书五经,我还会算命!”司马奕说得跟真的似的。霜儿在心里暗笑,又是一个说自己是神算的人!想着曹丕说自己会观天象,又想着今日在文春园里遇到的那个神算,霜儿不禁笑出声来,伸出手去:“那你帮我算算手相?”

霜儿撇了撇嘴,心想,老娘认你为作干儿子,那是看得起你!

霜儿摇了摇食指:“这可是你说的,大家伙可都听到了,如果我治好了兰芙姑娘的病,这位公子可得叫我一声爹,以后见我就上来行礼,怎么样?”

刚才那文公子在时无一人敢说话,现在文公子走了,便有人在旁边低声嘀咕:“这文公子怎么从邺城回来了?他不是随军攻打袁谭袁尚去了么?”

霜儿手拿着弹弓,心里憋着一肚子的火,心想,好你个曹丕,竟然连这么寒碜人。他们大老爷们就可以拉大弓,我小女子就只能玩弹弓?

霜儿听到子建刚才的恶搞的书段,摇着头进来,“你画艺练得怎么样?”子建噔的一声从桌子上跳下来,眉眼中带着一份喜意:“霜儿,早上我送你的白鸽你可看到了?”

曹丕眼中闪过一抹自得的神色,霜儿故意露出一脸欣喜,笑着伸过手去:“那,你帮我看看手相?”

杜夫人将手伸了过来,目光却直直地看着前方,仿佛那里埋了几锭金子,明显那里比霜儿的话要有趣许多。霜儿三指示脉,见她脉息平稳,不像有病。杜夫人一脸憨样的看着她笑,“庄儿,我浑身上下全是宝贝,你看看!”她果真伸出胳膊给霜儿看,霜儿看到她胳膊上好几块瘀青,而且上面还有些小血疱:“你这些伤都是怎么来的?”

曹操听了,眉头一舒,捋了捋胡须:“老夫看你倒是一个精明人。你平日除了行医治病,可有别的爱好?”

宿酒之后头沉得厉害,翌日清早起来,霜儿僵持着一个姿势立了好半天,脑袋里一片空白。非儿端了醒酒汤过来,嘴里还不忘数落一下梵东的不是。霜儿一边喝汤,一边怔怔地看着地面。听她说梵东时,不觉有些好奇:“想不到梵东那家伙还挺有心的!”

两个人比邻而坐。曹衮先倒了一杯酒喝下,再给霜儿添了一杯酒。霜儿摆摆手,看着他那被月光照白的脸,笑着说:“我只意思意思就行!”说完,端起酒来小喝了一口,顿时觉得嗓子眼开始冒火。

“你以前也学过,那么画一些简单的画应该不成问题,你先练着,三公子是当世才子,他的画是世间难求的珍品,我去请他做你师傅,你可得好好地学!”霜儿说完,子衿脸上一红,闪烁着眼绕到别处:“三公子……教我?”

茹娘也是一脸的赞叹,绕着她转了一圈:“嗯,不错,果真是人要衣装,平日看你就觉得你天姿不俗,现在被这华装一裹,果真也有一股美人气。”

一个生过孩子的人,竟保养得那么好,身段不胖不瘦,再看看她的五官,年纪已上了岁数,可是五官却依旧精致如初。

管家皱紧了眉头,也有些无奈,曹操的谜除了三公子就只有杨大人能够猜出来,现在三公子求不得,杨主薄也不在府内。霜儿见他们愁眉不展,低声问道:“大人出的什么谜,你说来听听?”

他腰背驮,走路不方便,可是他却能够追上马车,可以见得这龟奴绝对不同于凡人。霜儿正想着,茹娘对丁达道:“驾快点!这么慢,你不怕丞相大人杀了你的头!”那么狠决的字眼,一如茹娘的性格,可是霜儿却颇为好奇地看着她。

“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你真当我茹娘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么。袁二公子,多么鼎鼎有名的人物,我怎么可能不认识!”茹娘故意压低了声音,眼中的焦灼却无法压制下去。

刚才在暗光下看不清楚,这回在明光下,霜儿才现他面色极其苍白,神色憔悴。非儿端了热水过来,问霜儿:“姑娘,要不要帮他擦一下身子?”

他的手,凉凉的,带着男子长年策马执剑的茧子,却让人感觉到安心。霜儿不觉间抬头看着月光下他的容颜,俊美的轮廓,冷漠的脸庞,清冷的眸子,这么美好的人儿,怎么会是未来的文帝?

霜儿有些无语,如果她能够治好祛斑的话,当年就不会买化妆品了。“我虽不能治好,不过我倒有一种消斑美容汤的方子,你如果有兴趣,也可以拿来试试。”

这下梵东可老实了,边走边跟霜儿打哈哈:“看不出来干娘还真的有一手,干娘,你这些医术都是自哪里学来的,有时间也教给儿子吧,儿子有了一门手艺,日后可以好好的孝敬你!”

说完,又挺直腰杆,大摇大摆的去找曹子建。

霜儿委了委身子,屏着气息,目光集中于他的衣摆上。冰凉的手指轻轻掠过她的下颌,霜儿一怔,还未回过神来,已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力量逼迫她抬头。“看不出来,你懂的旁门左道还挺多的!”

茹娘本不喜欢他,此时见他那么没有分寸,所以肚子里集了一堆火,嗔道:“急什么急,后面有老虎么?”

“可是你刚才不是说过了么,丞相大人的意思是要子衿,我们梨香院要想继续存活下去,就得看丞相大人的意思。以前他也觉得子衿好,常让子衿去府上跳舞,只是不像这次这般明显。如果我们扫了丞相大人的兴,只怕是咸鱼难翻身啊!”茹娘越说越郁闷,索兴叹了一口粗粗的气。

“这可是千载难得的机会,你没有试过怎么想要放弃?”霜儿一听,略有些不懂。

里面的东西吐出来后,子衿也不乱抓了,神色也比刚才好了许多。那周神医被眼前一幕吓了一跳,纵使茹娘再怎么出高价,他也不愿诊治。如今连神医都走了,此时更是人心惶惶,都称子衿不行了,马上就要准备后事了。霜儿冷着眼,抬眼一望,竟看到玉阙眼中一闪而过的喜色。

“多谢韦师傅。”拾香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却依旧还是给霜儿做了一礼。霜儿摆了摆手,说:“名字是取好了,我就担心拾……子衿的情况。茹娘,你先带玉阙回去吧,我帮子衿再检查检查。”

霜儿听到这里,心里已经想好了出路。

“是吗?那我倒有些受宠若惊了。”霜儿听她一席话,顿时火冒三丈,她们为了做生意,所以就可以不顾别人死活了么?好端端的一个活人,被他们一弄,也不知是生是死。

“唱歌啊?我唱歌会把你给笑死!不过你可以教我啊!”杨叔一边使着马鞭,一边笑着说。

默然听闻,眼眶一湿,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霜儿赶紧示了示脉,见他脉象已平稳,之前的寒痰堵在嗓子眼儿,如今痰血已排出,神志也比刚才清楚了许多。“公子,默然对不起您,小姐对默然如此好,如今小姐得了病,默然却偷偷离开,默然不是人,默然不是人。”接着是一连串的‘白拍’情节。

“呀,周老爷子,您老人家怎么来了?”中年女人认识周老头,赶紧上前来扶他。周老头扯开她的手,怒道:“公子在这里,你怎么还杵着,给公子端凳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