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夏侯充气得跺了跺脚,嘴里骂骂咧咧着:“难不成就让这厮占我便宜不成?”

那瘦猴才不相信霜儿能治好她,摇摇摆摆的哼了一声:“你若真治得好兰芙姑娘,我就叫你一声爹!”

霜儿好奇地望着那文公子,他听到妈妈这么说,嘿嘿笑了几声,一甩衣袍,随着妈妈到楼上去了。

曹丕看她这模样,拍了拍手,低声说:“有倒是有,你等着,我去帮你拿更轻的弓箭!”说完,带着一脸邪笑离去了。霜儿隐隐觉得不妙,可又不知道哪里不妙,皱着眉头看时,却看到曹丕手拿着弹弓过来了,不觉眼前一黑,脸色骤变。

子衿在一旁低声笑着,抬眼正想说那丫头的不是,哪晓得目光一抬,正好看到门口的霜儿,赶紧放下笔,“师傅,你什么时候来的?”

听了曹丕的话,霜儿心中不由的升起了一丝极度的藐似。这黄口小儿装什么神算。想着霜儿皱了眉头,闷闷地呵了一声,幽幽地指着天上的一颗最明亮的星星,笑着说:“原来你还会查看天象?”

杜夫人笑着看了她一眼,拍了拍旁边的空门檐,笑着说:“庄儿,你坐下。”杜夫人笑得很平静,跟白日的疯癫完全不一样。霜儿凝神看了她许久,见她依旧不说话,有些担忧,“夫人,能不能让小的替你把把脉?”

“哦?”曹操似听到了跨世纪的奇闻般好奇地望着她,霜儿知道自己被他看不起了,赶紧解释说:“都说成大事如行棋,步步小心步步为营。霜儿只是一个普通女子,自然领会不到棋局的美妙之处。”

非儿立在原地啐了他一口:“还好你跑得快,不然我一脚踩死你!”后转念一起,梵东这家伙是曹丕身边的狗,不晓得他会不会跟曹丕告状。

据说杜夫人虽然疯疯癫癫,可是她却还是有些小聪明,所以为了避免杜夫人的怀疑,曹衮让非儿将酒席摆在后院的‘望月亭’,那里据杜夫人的住所最近,而且风景甚好,防风挡雨,是个闲游的好地方。

“既然这样,那这两天你就先练画技。”霜儿一副不容改变的样子。子衿眼中疑惑之以更明显,怔怔地站在原地不动。

说完硬生生将霜儿推到床边,“你快试试,若不合身的我再给你挑几样!”霜儿随意挑了一件绣着百合花样的衣裳,衣裳一展,便有一股依兰花香味袭鼻而入。霜儿情不自禁地嗅了一口香气,感激地看着茹娘:“真香!”

杜夫人?霜儿一个激灵,不相信地重复了一遍。曹操娶妾无数,这个杜夫人难道就是生曹衮的那个人?霜儿好奇地看了杜夫人一眼,觉得她根本就没有夫人的样,疯疯癫癫像个傻子。

管家一听,也是一脸的茫然,“出谜了你摇头做什么,快去找三公子解谜去啊!”工人道:“刚才想找三公子的,可是听说三公子受了伤,所以现在在屋里休息,小的不敢去打扰他。”

茹娘说完,伸长了手揭开帘子一看,脸色的笑骤地一凝,倏地放下帘子。这回换霜儿好奇了,霜儿揭开帘子一看,竟看到龟奴驮着背,一步一步紧跟着马车。

霜儿一听,心想茹娘这么咄咄逼人是为何,难道她已然知道袁熙的身份?抬眼望着她,眼中带着质疑:“茹娘,你这话里是什么意思?”

非儿在一旁伺候着,霜儿道:“你先去烧点热水来!”

“长江后浪推前浪,你也不要推辞。你尽管跟我走!既然我曹子恒带你去见了大人,不管你能不能治好大人的病,我都会将你安全送回丞相府!”语毕,长袍一挥,十指紧握。

“以前我的脸上就没有这些东西,可能是这些年来年纪越的长了,你看我的脸上,竟然长了这个东西。”女人指了指鼻梁处的小祛斑,颇为苦恼地看着霜儿。

说完回头看了子建一眼。子建笑着说:“你既管去吧,大哥不会为难你的!”听他这么说,霜儿才有些安心了,点了点头,跟着梵东去找大公子。

没有想到梵东还真是个犟脾气,伸出大拇指跟她打勾勾。霜儿绽开笑容,凑脸过去,“周叔,你可听好了,我待会就得多一个干儿子了!”

“好一个减风急、添美色!”曹丕神色依旧冷漠,背手过来。夜月之光映衬在他皎好的脸上,竟给他脸上添了一分阴柔。霜儿赶紧低下头,生怕他认出自已。

霜儿笑道:“虽然你人不在,可是你的威名早已远播了,你还怕啥!”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茹娘已到了门口,正俯身欲进马车,谁知龟奴匆匆从里面跑了出来,话也不利索,只是张惶的指着身后。

“她的身子很差,经不起劳累。”霜儿扬眉,提醒她道。

“说吧。”霜儿依旧是笑着。玉阙听她这么说,提起衣摆,微微向前移了一步,又走到她的跟前,目光略侧向另处:“刚才茹姐姐跟玉阙说了,让玉阙代替子衿在丞相大人寿宴上跳鼓舞。玉阙自知没有这个能力,所以想请师傅你跟茹姐姐说一声,请茹姐姐另选她人。”

周神医又细细检查了一遍,正准备说话时,子衿竟双瞳猛扩,伸手乱抓。那老头儿也一把岁数,被她一吓,吓得猛地一声坐在地上。众人都吓得不行,霜儿嗔道:“她这是异物阻塞气管,引起了窒息。”说完,赶紧将她头歪向一侧,拿了块布裹住手就要掏里面的异物。

“果真不错。那以后浅玉便改名为玉阙,拾香便改名为子衿如何?”茹娘自言自语了一阵,见两人没动静,便啐了一口说:“还不谢谢韦师傅给你们赐的名字!”

茹娘点了点头。霜儿又问:“那你们都擅长什么?”拾香夺声先说:“我会弹琵琶、箜篌,还会鼓舞。”所谓鼓舞,就是在大鼓上跳舞,一九七一年曾在内蒙古和林格尔汉墓出土了一幅《乐舞百戏图》,图绘于东汉晚期。画面中央绘有一建鼓,两侧各有一人执桴擂击。左边是乐队伴奏,弄丸表演者同时飞掷五个弹丸;飞剑者跳跃着将剑抛向空中;舞轮者立在踏鼓上将车轮抛动;倒提者在四重叠案上倒立;童技是最惊险的节目,一人仰卧地上,手擎樟木,樟头安横木,中间骑一人,横木两侧各一人,作反弓倒挂状;画面上部,一男子与一执飘带的女子正翩翩起舞。表演者都赤膊,束髻,肩臂绕红带,动作优美、矫健。在图的左上方观赏者,居中一人似为庄园主,正和宾客边饮酒边观看乐舞杂耍的表演。

“怎么,不行么?”茹娘见她如此的笑容,反倒不自在,拧眉凑近了几分:“我们梨香院素来依附丞相大人而生。如今丞相大人对我们的歌舞也愈渐倦怠,所以我令我手下到别的地方找寻人才。听他们说,你的歌声绝世无双,连瑶姬的箜篌之音都比不上你。”

“看来大叔你对曹家很有怨言!”霜儿听得蹊跷,脸凑近了几分。杨叔正想说完,却抬头看了看天,叹了口气再也不开口说话了。此时已近暮色,风凉露重,霜儿缩了缩脖子,见杨叔依旧不改颜色地赶着马车,顿时心生敬畏,也抖了抖身子,换个话题:“哎,人生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谁为帝与我们何干。大叔,我们唱歌吧!”

袁显奕皱眉,手一挥,露出高高在上的模样:“不用行礼了。默然,甄小姐一直待你如妹,我也一直没有把你当下人看待。你告诉我,为什么会做出那么悖离道义的事情?”

周老头他们是步行前来的,所以比袁熙他们慢了许久,如今他们总算赶过来了,见袁熙与韦霜迎面站着,赶紧上前来行礼:“公子,总算找着你了!”

刚才的心肺复苏基本成功,如今她浑身血供不足,体温太低,若再不行保暖措施,怕她呆会又会引起一系列的病情变化。想着,她转头看向袁熙:“衣服脱给我,快!”

“麻烦你了,我保证,只要她一醒来,我马上带她走!”韦霜有些不厌烦,却还是忍了,毕竟以她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可能忙活得过来的。

“刚才我爹在,我知道你不方便回答,所以没问你,你打算和雪女姐姐去哪里?”

韦霜深吸了一口气,再涂了一些消肿散和芙蓉膏在患处。“好了?”王婶目不转睛地望着韦霜的手。刚才她一个不小心,小刃不小心割伤了手指。心里有些无奈,破伤风这东西能够接触传染,她的手指却恰恰在这时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