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儿知道他跟霜儿之间的关系,也知道他是大公子身边的人,见他问了,狠着脸说:“要死了,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么?”

“曹衮?”霜儿一时忘记,大胆的重复了出来,后突然反应过来,赶紧莞尔一笑,委了委身。“今日我母亲与你一见如故,貌似跟你说了……”曹衮原来是为此事而担心,霜儿笑笑,摆手道:“公子不用担忧,那是夫人的玩笑话,霜儿不会在意的!”

霜儿看得透彻,子衿被她一语点破,颇为心服,赶紧跪下来求条明路。霜儿不得不把她扶起来:“你先听我说,我虽名义上是你的师傅,但是你也不用动不动的就给我行礼。谁说男儿膝下有黄金的,我们女儿膝下黄金也不少!”

霜儿僵着不动,心里一颤。以前一直觉得茹娘这人不好,总以有色眼镜看她,可是此时,霜儿却觉得茹娘的心并不如最初那么阴狠。茹娘以为她嫌弃,撇了撇嘴说:“怎么?看不上这些衣服?你看不上的话我还有一些,你去我房间里挑?”

一出会客室,霜儿浑身的神经都松弛了下来,周管家在一旁看着笑。霜儿被他笑得很紧张,歪头问道:“周管家,你为什么要笑?”

“不是你还能是哪个?你跟我来,大人要见你!”周管家说话,众人眼中的疑惑之色更是明显。霜儿想起昨日之事,心里有些担忧,边走边问:“大人找我做什么?”

霜儿故意笑着放下帘子:“茹娘,你觉得以我的姿色能勾到豺狼么?”当年老头子对她的相貌极不满意,觉得她配不上江湖第一美人的女儿的称号。其实霜儿自己对这付皮囊很是满意,普普通通的相貌,虽算不上绝色倾国,但依旧算得上秀色可餐。在这乱世,你越倾城倾国,你就越容易成为战乱的牺牲品。

梨香院昨日走水了,茹娘一夜没有睡好,一大早的便在忙活着修理东西。见霜儿过来了,竟然没有理她,依旧在旁边指挥着丫头和姑娘们做事。霜儿猜到了什么,走到茹娘跟前,露出淡淡地笑容:“茹娘,早!”

非儿唉地应了一声,揭开帘子跟丁达并肩坐着。

曹丕静静地看着她,仿佛要将她全部尽收眼底。霜儿被他看得浑身麻,赶紧委了委身子:“大公子,霜儿还有事要找大人,如果大公子没有别的事情,霜儿先告辞了!”

霜儿啐了他一口,复在布帛上写了药方。“阿胶、熟地、当时、冬瓜仁各六钱,红花四钱,黄芪六钱,地榆炭、白头翁各十钱。”写完后又道:“记得,这药用文火煎,煎后将药汁倒出再添水煎两次,每日一剂。”

众人正一筹莫展时,梵东在外面低声道:“干娘,还在吗?”霜儿一个激灵,和周管家都笑出声来。子建听得糊涂,探头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什么中年女子,又见霜儿和周管家两人笑得奇怪,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梵东那家伙叫谁干娘呢?”

“你……”梵东一听,伸指要骂,还好管家眼疾手快,一声呵去,将梵东的骂语呵了回去。“还不给姑娘道歉!”

霜儿看他这样,低声笑着说:“这石头虽滑,但是也不至于能摔着人,真正让你摔倒的不是石头,而是这光!”

茹娘和霜儿都肯定了玉阙的舞技,所以几个人细细策划了一回。要重拾回梨香院的美誉,那么就得把此宴舞弄得精美无比。霜儿听了玉阙的歌声,玉阙的歌声像一弯清澈的池水,美却有些单调,而且玉阙太过瘦弱,所以在屏气方面有些不足。几人分了工,茹娘训练玉阙的舞艺,而霜儿则训练玉阙的歌艺,不到半日,玉阙的技艺又比以前更上了一层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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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阙缓步轻摇,身上散出沁人的清香。“玉阙见过师傅。师傅用过膳了么?”

梨香院上上下下美的丑的总的加起来约有百人。如今各人都齐围着看好戏,霜儿皱眉说:“昨晚不是说过了么,凡遇到这种事情,无关人通通散开。别人的好戏你们就那么爱看么?”如此一喊,各人都吓得后退了一步。

霜儿先全身给她检查了一遍,她右足踝处已经肿得像个小西瓜。“韦师傅,我这腿没什么事吧!”拾香这时担心起来,一把捏住霜儿的衣袍。她以舞为生,如果腿出了事情,她这一生算是毁了。

话音刚落,两个女子缓缓前来,个个都衣着蝉衣,面涂鸭黄。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曾听一名人说过:女人向来喜欢美好的事物,如此看来,女人看美人,也是一件极其快哉的事情。走在前面的女子行如疾风,樱桃小口,瘦眉柳腰,让人观之而生爱。走在后面的女子一脸病态,朱唇如点丹,身段袅娜,腰细如束,令人望而生怜。

“你不只脑子灵光,连鼻子也厉害。这依兰之香洒在身上,能够令人酥醉。你若喜欢,我便给你一些,如何?不过,你得跟我做交易才行!”茹娘话不离交易,令霜儿心情颇为郁闷。

“赢?谁会赢?谁赢都跟我们没关系。他们继续当他们的皇帝霸主,我继续赶我的马车做我自己的百姓平民!”杨叔‘呵’的一声,手猛地甩了甩马鞭,马儿被他猛地一击,飞腾起来,霜儿吓得抓着马鬃,“杨叔,你这话就错了。帝王是一国之主,是我们的头儿,君明则臣服,君不明则臣不服。你愿意向一个你不服的君主低头么?反正我不愿意!”

“我自幼与父亲闯荡江湖。仔细算来,也快十八年了。”

“紫花地丁?有!”听罢,霜儿开了个方子,紫花地丁(连根),苍耳叶等分,捣烂,加酒一杯,搅汁服下。再用三伏天收取的紫花地丁草,捣碎,和白面,放醋中泡一液,贴于疮面上。女子细细看了一瞬,没有多说什么,拿着方子便去拿药了。

刚才还盛气凌人的奴才吓得哎呀一声,“公子,默然这丫头断气了!”众人一听,也都惶然,独有那老者冷冷地哼了一声:“这贱命死了就死了,你哎呀个什么劲!”

看她如此打扮,肯定是因为皮肤不洁引起了‘痈’。以前学西医的时候就知道痈是金黄色葡萄球菌引起的急性化脓性感染,它生的范围大,而且常生全身性感染,刚才遥遥一看,只觉得她满脸漆黑,如今近眼一看,竟看到她脖子上明显的脓疱。病人脉搏细,唇色青紫,是很明显的感染性休克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