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淡道:“我不过是江湖中的铃医,对疔疮痈肿倒有些能耐,至于这个摔打扭伤,我并不擅长,你们还是去找许都有名的大夫吧!”

曹家大公子?霜儿猛地一回头,不相信地重复道:“他是曹丕?”

“闭嘴!”真是恨铁不成钢,茹娘沉吸了一口气,转身看向霜儿:“玉阙刚才来找我,说让我们去看看她的舞。她虽懂白纻,可是把白纻舞得漂亮,也有些难度。所以我心里也没底,你与我去看看吧!”说完再转头对子衿道:“你若能动,也到舞堂来瞧瞧!”

茹娘道:“我们这些人都是依附大人而生的,大人有才,平日里喜欢吟诗弄月,所以大人的墨宝我们都是倒背如流,院子里二十来个歌艺姑娘个个不识字,独记得大人的诗。”听她这么一说,霜儿倒想起以前看过的一段笑话,有人向当官者要墨宝,当官的人随手拿起笔,在纸上面洋洋洒洒的写了两个字‘批准’。真是干哪行学哪行!

“玉阙身子不适合跳鼓舞,以前她也学过很多次,只是她太过拘谨,我教她数遍她都不会。只怕到时候她是东施效颦,丞相看了她的舞,会对她有所不满,那以后我们梨香院在丞相眼中就越没有地位了。”茹娘已猜出她会提玉阙,所以连话都已经想好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如此胡思乱想了一阵,竟慢慢的睡去。翌日一大早,韦霜还没有来得及穿衣裳,已有人在门外敲着门:“霜儿,你快过来看看,子衿不行了!”拾香浅玉她也叫了那么多年了,可是如今她竟一口喊了出来,足见得这茹娘真有两把刷子。

这丫头!霜儿皱着眉头,凝神看了她一眼。她可能感觉到霜儿的注视,赶紧敛了神色,微微侧过身去。

“那好!我跟你做交易,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霜儿一本正经地看着她。茹娘心一惊,对她突然变化的态度很是赞许。这丫头有情有义,而且行为处事并不像别的女子那般扭扭捏捏,看来她没看走眼。

“滚!”龟奴手上一抖,差点把茶水倒在霜儿的身上,那茹娘眼疾手快,一掌将他推到在一旁,原来极美的脸上闪过一丝悒怒:“没用的东西,让你做这么点事都不会做,给我滚出去!”

“能赚多少银子?不赔银子就不错了。”杨叔咬着牙,脸上依旧在笑,只是笑容有些僵硬。

“不要叫我袁公子了,我字显奕,你以后就叫我显奕好了。”袁显奕浅浅一笑,神色从容。

袁熙虽加快了度,可是毕竟马背上的重量太沉,最后度还是快不起来。大约半个时辰后,他们总算到了一个小镇上,找了一家医馆停下。医馆里的老板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女子,女子略有些微胖,可是眉眼间却依旧露出一股风韵。她见袁熙一身贵气,猜他身份必定富贵,所以笑脸相迎。袁熙道:“你们的坐堂大夫呢?”

“放屁!”刚才老者猛地一怒,先袁熙火了:“公子他长年策马而行,武艺高强,怎么可能受伤。你这小丫头片子,是故意找茬是不是?”

茶蓬很是简陋,两边的篱笆东倒西歪了,要不是她看到门口那个赫赫的‘茶’字,她绝对不相信这是一个茶蓬。韦霜放下医箱,顿时觉得浑身轻爽,问小二要了一杯茶水,转头一望,竟看到门外有人蹒跚地过来。

“霜丫头?”张大婶见她只是问诊,没有行动,心里隐隐有些失望,赶紧说:“霜丫头,能治么,不能治我赶紧把小财送到镇上去!”

“怎么这么问?别人家的女儿再怎么漂亮,也不及我家的霜儿。我家霜儿是最漂亮的!”韦若林故意按了一下她的鼻头,忽反应过来:“哎呀呀,刚才给你调好的美容秘方呢?你丢哪里去了?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变美机会,你这死丫头,真是浪费了老子一片苦心啊!”外人不在时,韦若林也懒得拽文,干脆老子老子的喊。

“这药方剂剂都是经我一手研究出来的,里面药量都不多不少。霜儿,听话啊,来,喝了这药你就能够举世闻名了!来来来!”韦若林真是一不作二休,把药强行放在韦霜眼前。

“文涛!”南仪先皱眉,低声呵道:“过来帮忙。”说话间,他已站身起来,让外表俊朗的文涛去接受王叔的唾沫星子。

霜儿说完,男子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脸上闪过一丝莫名其妙的笑意。“梵东,把银子拿过来!”跟在他身后的梵东赶紧放下了面饼,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心不甘情愿地说:“公子,这丫头年纪轻轻的,你别被她给骗了!”话刚说完,那男子冷眼一眨,威严不语而露。梵凡吓得一哆嗦,赶紧把银子塞到霜儿怀里。

而圆亭中心,已有人背手而立。霜儿缓步过去,曹丕听到了声响,转过身来,脸上一如既往的冷漠。“三弟的伤势怎么样?”

霜儿听后,眉拧成一股绳,抬眼望着他:“大公子,你叫我来就是为了打听三公子的伤势?”

曹丕眼神依旧淡如清水,手指了指一旁的圆凳,示意霜儿坐下。霜儿犹豫了片刻,觉得还是不坐为好。曹丕先坐下,见她不动,抬起眼皮淡淡地笑道:“难不成你要站着给人看病?”

这是霜儿第一次看到他笑,他的笑容虽然没有子建那么如嫡仙人,但是他的笑也有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英气。那一瞬,霜儿竟有些失神,仿佛眼前的人再不是那个冷漠不语的曹丕,而是一个与她相交极好的伙伴。

曹丕敛了敛笑意,轻轻敲了一声,伸出手来,淡淡地看着她道:“神医,请帮我示脉吧!”

霜儿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叫自己来是叫他来治病的!如此一想,反倒松了几分紧张之意,提着衣摆坐在他的对象,犹豫着要不要示脉。良久,他依旧不动,神色一如既往的泰然。

霜儿以三指示脉,见他脉息平稳,不急不缓,不浮不紧,心里有丝疑惑,抬眼想看他的舌头,哪晓得抬头看时,竟看到他一脸专注的看着自己,不觉间迎对上他的目光,两人这么静静地看了许久,终究是霜儿技差一分,先败下阵来,讪讪的收回眼神,问道:“大公子脉象平稳,而且你面色红润,不像有病之人。恕霜儿愚钝,不知道公子病从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