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几双大手麻利的束缚住她的双手,霜儿挣扎了几下,挣扎不动,颇为愤怒地回瞪着他:“我没有犯国法,你们凭什么抓我!”

“去许都?那里可不太平。你别信小东子那小人的话,他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众人先将小东子批了一顿,才低声劝慰着说。

“霜丫头?”众人都无声地看着他。独有一双手轻轻地按住她的秀肩。“霜丫头,你爹救过我的命,当年我生小财的时候差点死掉,要不是你爹,我和小财早已经死了。所以放心好了,我们全家一定会帮你找到你爹的!”张大婶说完,抓起一旁张大叔的手,回头看着旁边的几个村友:“韦大夫的为人我们都知道,我们这些人,哪个没有受过韦大夫的恩惠,今天韦大夫有难,我们就是找遍了整个山谷也要把韦大夫找出来!”

“雪女时日已剩不多,我想带她去做她想做的事情。”沉默过后,竟是令人难以消化的颓丧。韦霜知道自己一语刚好刺中了他的主心骨,隐隐觉得不安,上前捏了捏他的衣裳,“邡大哥,打算什么时候走,我送你!”

“什么好东西,老爹,小狗子不是来找你了么?你后来怎么没有去?王婶还一直在家里等你呢。结果我们等了那么久你都没去。”韦霜皱眉,挽起袖子,把他把往里边挤了挤,自己蹲在炉灶前,皱着鼻子嗅了嗅,“老爹,你不会又在煮那个令人变美的‘美人方’吧?”这味道再熟悉不过了,韦霜翻了翻白眼,捏起衣角就要倒药。

南仪一边扳着王叔的头,一边抬头问:“都哪些药?”

孟大叔一听,果真绽开笑颜,“那最好,那最好!”说罢留下一文钱,拿着方子就走了。

再怎么不在乎男女,我也是个女孩子啊!霜儿脸羞得嗵红,头转向别处,目光刚好落在默然青紫的唇上:“太慢了,你快点!”话说完,袁熙凝神望了她一瞬,手迅一伸,将霜儿的手握住放在自己的腰间,“那抱紧我,我加了!”

霜儿听他一语,吓得双手紧扣,死死的抱住他的腰。袁熙低声一笑,脸上扬起一抹难得的笑意。霜儿撇撇嘴,手指轻轻地捏了捏他腰间的肌肉,他唏嘘了一声,扬了扬眉,竟然没有生气,脸上的笑意却更深了几分。

袁熙虽加快了度,可是毕竟马背上的重量太沉,最后度还是快不起来。大约半个时辰后,他们总算到了一个小镇上,找了一家医馆停下。医馆里的老板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女子,女子略有些微胖,可是眉眼间却依旧露出一股风韵。她见袁熙一身贵气,猜他身份必定富贵,所以笑脸相迎。袁熙道:“你们的坐堂大夫呢?”

“大夫去会诊了!可能在一个时辰后才能回来!”袁熙一听,眉紧拧,连韦霜也被他吓了一跳。

“不能再等了。老板,能不能借一下你的医馆?”韦霜问道。

“姑娘你懂医么?”中年女子打量了她一番,明显有些不相信。

“问这么多做什么!”袁熙厉声一呵,转头看向霜儿:“你尽管医治,能治好是她的福气,治不好也是她自己的命!”

霜儿没有多理会,低声细思着。默然是得了颈痈,如果对应西医来说,那就是被金黄色葡萄球菌感染,既然感染,那么就得消炎。可是中医并没有消炎,想着,她对老板道:“医馆里有没有紫花地丁?”紫花地丁,又称光萼堇菜,性寒苦,有清热解毒,凉血消肿的功效,且对疔痈疮疖最为有效。

“紫花地丁?有!”听罢,霜儿开了个方子,紫花地丁(连根),苍耳叶等分,捣烂,加酒一杯,搅汁服下。再用三伏天收取的紫花地丁草,捣碎,和白面,放醋中泡一液,贴于疮面上。女子细细看了一瞬,没有多说什么,拿着方子便去拿药了。

见默然又开始积气喘喘,赶紧从身后拿出银针,将针刺入玉儿素、水淘、内关,再刺入百会,神阙、三阴交、涌泉等穴,应用中强的平补平泄手法,进针后连续捻转,提插后稍作间歇继续运针,留针半个时辰再施以艾灸。

这时女人已经煎好药,给默然服下。袁熙一直静静地的站在一旁,见她服了药,才上前一步,低声说:“怎么样?”

“服药后看看效果吧。如果晚上她醒了,那病算好了一大半了”霜儿一边说,一边揉了揉肩膀。

周老头他们是步行前来的,所以比袁熙他们慢了许久,如今他们总算赶过来了,见袁熙与韦霜迎面站着,赶紧上前来行礼:“公子,总算找着你了!”

“呀,周老爷子,您老人家怎么来了?”中年女人认识周老头,赶紧上前来扶他。周老头扯开她的手,怒道:“公子在这里,你怎么还杵着,给公子端凳子去!”

“公子?”中年女子似不懂般重复了一遍,终于明白了,脸色骤变,赶紧伏身过去端凳子:“民女不知道是袁公子,刚才怠慢了,实在该死!”

袁熙看也没有看她一眼,绕身过去盯着微微有些血色的默然,忽想起什么,回头盯着霜儿,“刚才见她时,她一脸死色,如今面色已比刚才好许多了,看不出来你竟真有些能耐!”

韦霜笑了笑:“长年在外漂泊,治的病人多了,自然也就熟谂了!”

“听说学医的人都很博学,袁某倒很想见识见识姑娘你的才气。”袁熙故意在笑她。霜儿扬眉笑了笑:“谁告诉你学医的人都很博学?我除了认得天下药草之外,别物什么都不知道。”

“呵,口气倒挺大的。”袁熙对她那句话很感兴趣,果真从一旁药柜里拿出了一片药材。霜儿只简单瞟了一眼:“当归!”

“这当归是常见之物,你认得它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我再拿一样给你!”袁熙继尔起身去翻药柜,似有所获,脸上扬起一丝笑意。霜儿扬眉,“蔓荆子,《雷公炮炙论》中提到:"凡使蔓荆子,去蒂子下白膜一重,用酒浸一伏时后蒸,从巳至未,出,晒干用”

袁熙怔了怔,眼中闪过一抹疑惑:“我虽对医术不懂,可是也饱览诗书药典,这《雷公炮炙论》是何人所做?”

呀,霜儿心里一咯噔,刚才为了彰显自己的才华,所以情不自禁说了汉朝以后的书籍,见袁熙眼中疑惑越深了,赶紧摆手说:“袁公子难道不知道铃医最多的就是偏方么?我平日在江湖中游荡,四海为家,看的东西多了,最后只记得那本书,也记不清那书为何人所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