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过梦初晓上车,墨玉跟在他们的身后进了车厢。梦初晓赶紧点亮了灯,落尘看着不停喘息的墨玉说:“坐下来!”

瞬间,她的身体被抛了出去,她在半空悬着看到媚娘和落尘重重地坠落下去,凉风刮过她的脸,她的泪唰唰地淌了下来,模糊中她看到一个人影倏然飞落到那群黑衣人的中间,他抬手扯住了倾斜马车的缰绳,收放间把马车拉到了正路上,乌海收紧了缰绳,人马齐齐地立在了原地。那人手里拿着一把利剑,转身间抬手在空中划过,就见离他最近的两个人直直地倒了下去,他在他们空出的位置处踏上一步,一侧身接住了飞落而下的她。

梦初晓看看媚娘一身整齐:“你怎么不早叫醒我?”

“莽原,你忍忍,我要试试矫正你的骨头。”梦初晓嘴上安慰着,手已经开始有了动作。在她给莽原检查的过程中,她已经把掌心的黄色光调动了出来,看到光的颜色已经到了最亮的程度,她开始给莽原按摩。

梦初晓仰头眯起眼睛看他,她从没听他用这么柔和的语气说话:“落尘,你又打什么鬼主意呢?”

她使劲儿地看他的反应,莽原嘿嘿地笑了:“小姐从前的脾气不是这样的。”

梦初晓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我都忘记了自己的模样。”

她站在乌海的身后,双手按着他的肩,九死一生的人还可以享受日光浴,这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尽管乌海很不习惯和她这么亲近地接触,梦初晓还是久久没有离开。落尘只能在床上静养,莽原干脆不能动,加上月瑶、河洛的死,一切都显得灰暗。乌海的好转是最美好的希望了。

媚娘过去扶起她,她愣怔怔地看媚娘,半张着嘴,没声音。

河洛这次看清了她眼里的怨气,“怎么会没有呢,我又不会骗你!”他凑到月瑶的身边去闻,闻到她腋下的时候,他脸颊再次涨红:“在这儿!”

梦初晓知道媚娘暂时不会说出她的背景,也就随她去了。她拦住媚娘的一再感激,说:“跟我去看看莽原吧。”

他一边说,一边示意媚娘给她上药,墨玉转身出去,轻轻地关上了门。

“你是医术厉害还是武功厉害?”

媚娘把蜂巢拿给萧楚看:“神医,大熊让把这个给小姐吃,你看行吗?”

萧楚遥望媚娘,眼光冷冷清清,他没想到,这个时刻都在掩饰自己的女人除了一身的功夫以外还会驯兽。他也大踏着步子走进洞的深处。当他来到媚娘和白熊身边的时候,他被眼前的情景惊住了。

墨玉嗖地转身,看着大门边月瑶和河洛的背影,冷声叫道:“月瑶,你把我们小姐怎样啦?”话音没落,他抬脚就奔着月瑶冲了过去。媚娘怕他吃亏,也紧跟着过去。经墨玉这么一提醒,媚娘突然回想起白天月瑶那些怪异的行为,一下子就肯定这事绝对与她有关。

媚娘看他们都走了,又看看梦初晓一脸的遗憾,只好说:“要不小姐就在这等我,我很快回来。”

河洛看着她还留着印记的脸颊,“月瑶,你的脸怎么啦?”

她又自我检查了一下,现除了伤口处的疼痛以外,身体本身没什么不适,之前的那种疲倦也一扫而空。这要是在以前,伤得这么重,多半会卧床了,可是她觉得自己的浑身轻松自如,甚至于那个受伤的肩膀也只有伤口附近的那部分感到疼痛。她觉得奇怪,就在昨天,她还感到那只膀子都是疼的,一夜之间就恢复这么好了。既然这样,怎么还会影响到秀术呢?这个秀术的奇妙之处不止一个、两个啊!

“没事,谢谢你!”

伤口当即疼痛难忍。媚娘赶紧劝阻:“小姐,别生气,等伤好了再说。”

梦初晓忧虑地看了一眼窗外,媚娘说:“小姐放心,墨玉打得过她!”

“你住嘴!我要杀了你!再把你连同这个屋子一起烧掉!”果然,这助燃的作用不是盖得,嫉妒和羞恨让月瑶近乎疯。

还点头。

“那他一个月就可以恢复如从前。”

“他患了一种奇特的病,如今只要让他的肌肉生长起来,以后的命会是几十年,而不是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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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奔腾着闯进了一个院落。墨玉过来抱起落尘,媚娘背起乌海,跟着女子进了一间房。

“再想想!”梦初晓急了。

“简单地说,就是把一张脸改变了,只要不再重新秀,它就会永久保持。”

她高兴了,伸开双臂冲过去,落尘一闪身,她抱住了铜镜,在上面“吧嗒!”就是一口:“宝贝儿,我终于拥有你了!”

梦初晓白天没事的时候,曾经带着媚娘去看过一次珠儿。结果,从那天起,镇上就开始流传她是神医,能够再造人的颜面之类的话。

“你怎么没听明白呢?不是长相的问题,是本质的问题。哦!对了,你不知道什么是细胞。这么说吧,比如竹子和桦树,他们同是木质的东西,但是它们的内在就有不同。明白吗?”

媚娘看着落尘的背影,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停顿了一下,她又大声地叫过墨玉,问他搓衣板的用法。她一边洗一边和墨玉说,自己以前从没用过这样的东西,还说这么大的盆洗衣服有多方便。她很聪明,几下就熟练掌握了搓衣板的用法,听着衣服在木板上来回摩擦的声音,媚娘的手不由得握成了拳头。墨玉把院子里的一些落叶扫掉以后又回过来看她,她正按着衣服的两只袖子来回地搓,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盆里的水,过了好半天,墨玉见她还说搓那一块儿,而且还用拳头压着衣服,他怕她把衣袖搓出洞来,赶紧提醒她:“媚娘,袖子洗干净了。”

她大踏着步冲过去,对着竹叶后面的影子就说:“你心情不错嘛?”

会这么严重吗?她不理解,既然是在卖,还不许人看吗?

落尘把她从床上揪起来放到一边,自己躺在床上:“赶快!”

梦初晓回头看他,他的眼睛依旧是闭着的,“你怎么知道我摸过脚?”她在他的额头处收工,最后她还不忘捏了捏他的腮:“不错。”又把手在那上面抹了两下。

走到一家饭庄的门前,他们同时看到了那些漂亮的马车,车上都没了人,饭庄里的几个伙计正在照料那些彪悍的马。落尘和墨玉径直往前走,梦初晓脚步不由慢了一下,她抬头看了看楼上的窗子,那么小的窗子,在这么炎热的夏季却关得严严的。她似乎又感到了那道目光的注视,又抬了一次头,茫然地看了一下,怕落尘再吼她,赶紧去追。

梦初晓摇摇头:“我女红很差的,只是以前见过这样的东西,看上去比肚兜舒服的多,所以想试试。”

她没走几步,就听落尘在后面叫她:“明天再给我按摩一次,换个样儿。”

其实,梦初晓是想问问落尘,昨天她是怎么来到他的竹苑的,她很想知道自己睡着以后都经历了什么样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