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跪的都跪了,能站的都傻了。

倏忽一笑,于期待的欣然中转向白衣静立的女子:“送给祝小姐。”

见鬼啦。’

便是这无意一笑,被祝融雪不经意地捕捉,心脏漏拍,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她向来心高,但不气傲,她希望得到最好的,但同时也诚服于命运,她曾说过她的丈夫需要有天下第一的才华,但现在,她爱上一个男人,拒人千里,笑起来却有好看的酒窝。

“恩?”

入眼的碧荷连天,粉黛淡抹是错乱了季节的恬美,他以为的理所应当的衰败正以光荣的姿态嘲笑他的以为。昨日里还是繁华过境,一派天高水远的止澜湖,今日里便是夏时之景,花开正好,时光倒转。宽大的荷叶舒展着翠绿的生机,叶间一支濯清涟而不妖,盎然着荣华在世的美丽,远观焉,亵玩焉,都不是他能够企及的奢华。

唯一和不二话卡在嘴边不得已又咽了下去,得,马屁没拍着。

夜不归顺着解忧的视线看过,满含深意地一笑,淡扫脂粉的脸便如桃花初绽,沐雨三春。秀美白皙地宛如女子一般的手,默默地自锦缎衣袖中探出,隔着一方绢丝握住几上茶壶,无声地倾倒,碧色液体细水长流,少顷,斟满一杯。

云灭绝叹息着摇头,清了清嗓子:“啊——,我想有一座白色的房子,和我心爱的止哥哥住在一起,面朝大海啊,春暖花又开。”

“大小姐?”接下来该撞墙了吧。

一丝弧度,漾在男子唇边,不及一秒,便消失。他记得媚娘是因为这女子陪伴了仇止五年,容貌一流,武艺二流,心计三流,是个不错的红颜知己,印象深刻是因为这女人曾今背着仇止勾引过他,

和景澜王爷宇文秀的那一段记忆,的确是浪漫的。这个王爷油嘴滑舌,这个王爷忒会哄人,这个王爷有点好色,但是这个王爷也是会耍阴谋的。于是这个王爷在还没有把傅离人哄上床之前,披红戴绿,逼进了孙家二小姐孙柔情的洞房。

她亲爱的前任拥有比这个国家的任何一位公主都华丽的宫殿,她亲爱的前任拥有比这个国家的任何一位皇子都奢侈的用度,她亲爱的前任出门坐的是八匹顶级汗血拉就的麒麟木马车,她亲爱的前任见了皇亲国戚都可以不跪。但是,她亲爱的前任拥有了房子,车子,票子,身份,却独独缺了妹子,就无疑又成了一件另人憔悴的事。

云灭绝慈悲地将少女死亡的全过程打包传送过去,还体贴地压缩了先,她表示深痛哀悼‘您是自杀的’老鼠药,她得准备洗胃。

“不用。”低眉浅笑间,暗自云淡风清。

二十四道目光随即射过来,云灭绝摸摸脸,干笑了下,缩了回去。和三个月前那次一样,她不过请个假,至于这么苦大仇深的看着她吗!

云灭绝垂眸赏花,露染牡丹,海棠春睡,但其实这不妨碍她捕捉楼子期眼中偶尔闪现的戏谑,肌肤接触时的细小颤抖也让她知道这男孩或许并不擅长与女子相处,所有动作都是那般的经验老道却又拒人千里之外,像是,最初时遇见的阎重楼。

楼子期眼角一挑,视线转向傅离人,白驹过隙的一瞬,他似乎感觉她笑了,可是,难道是他错觉。“离儿啊,你要为子期做主啊,他连你的人都不敢欺负,分明是不把你放在眼里啊,子期牺牲了没有关系,可是离儿你要怎么办啊,没有了子期,谁来服侍你啊——啊啊啊——”

灭绝没什么地拍拍楼子期的头,其实她不喜欢有人分享她的乐趣。

祝献文得瑟地耻笑,这就是世代传承和暴户的区别,刻意都无法演绎的气质,傅离人的品位只能给他孙女拎包,不,只够提鞋。

灭绝闲散地掸了掸衣衫上不存在的灰尘,帅气地跳上栏杆坐着,勾唇媚笑:“祝大人,哪里好笑,说出来让大家一起高兴高兴。”

祝献文瞄一眼傅离人金色裙摆下若隐若现的裸足,光天化日:“伤风败俗。”

“哟,祝大人就德高望重,没有需要。我傅离人钱多,我愿意花钱,他愿意卖,你既不是他娘,也不是我爹,你若不是犯贱,管我们谁上谁下。还是祝大人玩多了女人,也想养个漂亮的小倌,很抱歉,离人没那条件,没能力指导您。软件我倒是可以免费提供,程序还是问仇公子的好,他有经验,说不定敬老了还能亲身示范。”

“你闭嘴。”祝献文急喘,恨不得掐死她。

“你有什么权利让我闭嘴。”灭绝嚣张地吼,他们敢宠,还当她不敢吼:“不是事实您又何必动怒,还是您看上的正好是我家这一只,哈哈,果然是师徒啊,品位都一样,还可以顺便np嘛,不过像您这样大腿内侧肌肉松弛的死老头怎么比得上人家小伙子精力无限。真不好意思,我家这一只是非卖品,您趁机会多看几眼,以后yy都没机会了。”

“傅离人,你真以为你爹能一手遮天,皇上要杀你,你爹也保不了你。”

哈,狗急了,跳墙了,都会说实话了。云灭绝不爽地想捏人,喵了个咪的,她就是伸着脖子给人砍的命,她不会躲啊,她不当乱民就不错了。

仇止缓缓跨前两步,微眯的凤眼带着一丝不动声色的怒气,他心里不爽更没道理看傅离人好过:“离儿,你这是在,袒护楼公子吗?”以前都是只看他的。

云灭绝募地回抬眸,于万丈光芒之中第一次正视了这个在傅离人心中刺刻得最深的伤口,条件反射地也会抽痛,一下,便消失。

“仇公子有意见?”

看什么看,没瞪过你不代表不会瞪你。、

浓妆艳抹的俗艳让他胃疼,更让他胃疼的是傅离人的反应,难道不是他喜欢的,傅离人都会双手奉上吗,难道不是他在意的,她都会手段狠历的毁了吗。怎么不去跳海不去上吊,不杀人不放火,反而带着一群男娼在他门前玩闹,是他这次真的刺激了她,还是他低估了她爱他的决心。

可是仇止不是良人,游戏花丛却不落下坏名声,他也不是省油的灯。不在意地挑眉,他微笑以对:“你这么做,我可以理解为,是在引起我的注意吗?”

“仇公子多虑了。”她心情不好,不想和他吵。

“你想我吃醋。”仇止再跨前一步,表情有些温柔,有些暧昧,有些无辜。

解忧仗剑站在傅离人身侧,英姿飒爽:“大小姐,别怕。”

云灭绝施舍地看了眼仇止,这男人绝对不是杜若一般的简单,但是没道理她不招惹他,他还硬要贴上来,不是避她唯恐不及,厌恶到转变性向了嘛,犯贱。

“仇公子,你现在的样子更像在吃醋。”

仇止微愣,

祝献文已嘲笑出声:“死丫头,你也配。”

灭绝瞬间站起,火大地指向祝献文:“解忧,给我割了他的舌头。”

解忧没什么杀气的出手,这个命令可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