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忧立于榻边,看惯了这类小场面也不当事儿地办:“不知大小姐喜欢哪一件?”
“似乎,你并不待见她。”看表情,传言果然是与实际相去甚远的。
虽然是早恋,但是爱上从小照顾自己的叔叔似乎也在情理之中。傅离人的记忆赋予了将军傅回音高度的评价,甚至高过现如今热恋中的才子仇止,初恋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这个叔叔形象高大,这个叔叔俊眉朗目,这个叔叔很有担当,但是这个叔叔也忧国忧民。所以这个叔叔在傅离人不顾一切地献上爱意时,披甲执剑,逃往西北塔克拉玛干前线。
金银丝错织的幔帐被一层一层挑开,众女子的确动作地小心,连呼吸都刻意地压低了些。百折儒裙下,莲步轻移,柔柔地踏过一袭繁花似锦,百兽和谐。最后一层幔帐外,众女子自觉地跪地俯,不需要‘一二一’口令也整齐划一,各色嗓音控制得当地奏响,
请节哀’亲爱的,这不是做梦,况且做这种梦的概率也不高。
王某愣了下,郑重其事地摇了摇头,随后又道:“以后辛苦你照顾咱爸妈了。”
阎重楼面无表情地停顿,准备在一阵沉默后“散会”,作为领导,自然也有一套程序。只是,程序被打断,他嘴还没张开,就有人跳起来打乱了他全部的计划。
解忧缩缩脖子,公式化地微笑,她打赌她家大小姐下面那句话一定包含仇止。
“这个梦想我一直想等嫁给止哥哥的那一天啊,亲口告诉他,可是我怕我再没有机会了啊——,咳咳。”灭绝以扇掩面,轻咳两声,咳完才反应过来,她又不是得了绝症,喵喵的。
“还请大小姐保重身体。”看吧,三句不离仇止。
云灭绝叹息着摇头,清了清嗓子:“啊——,我想有一座白色的房子,和我心爱的止哥哥住在一起,面朝大海啊,春暖花又开。”
“大小姐——”解忧耳朵痒,没什么文采也晓得她家大小姐没什么墨水。
“啊——”她正抒情:“一片大好春光。”
唯一与不二茫然四顾‘哪里?哪里?’
“啊——”她正感慨:“好大风雨。”
唯一与不二更茫然了‘哪里?哪里!?’
“啊——”她还即兴:“一切如梦幻泡面,有蒜就蒜,没蒜就算。”
唯一和不二彻底茫然,不在理解范围之内。
“啊——”她快词穷
“大小姐,仇止仇公子派人送来请帖,诚邀大小姐参加明日在纳川海楼举办的秋宴。”解忧接到请帖,瞬间俯身送上,动作流畅,不急不躁,差点也带个‘啊’。
“啊——”灭绝收不住地‘啊’了一声,随即换上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贝齿咬着下唇,难以置信地看着解忧,告诉她这不是真的。
“大小姐。”解忧深吸一口气,调整好状态地不去做那个口型:“仇公子请大小姐参加明日在纳川海楼举办的秋宴。”可以的话,其实她不想重复。
“他,约我?止哥哥,约我?”真稀奇,这男人找闹心。
云灭绝欣喜地抢过解忧手中的桃红色请帖,一脸娇羞地躲进角落,五彩渲染的眼睛眨了两下,嗔怪地抛出一记媚眼:“你们不许看,不许看啦。”
解忧屹立于海风之中,冷眼,唯一和不二暧昧地给了对方一个眼神,啊,爱情。
其实请帖上的内容与解忧所说的无异,字是美型的,文辞是华丽的,内容是明确的,目的是一言难尽地,但是云灭绝就是要搞得像是一封私密的情书一般,拜托,仇止写给傅离人的,就是一个骨灰级粉丝突然收到喜欢明星的裸照的概念,没高兴地晕了都该感谢她演技不精。
灭绝突然又回抛出一个五彩斑斓的媚眼:“你们别看,都别看。”好吧,就当她害羞。
解忧专业地微笑着,让海风尽情地吹吧,唯一和不二同时给了她们家大小姐一个‘加油’的眼神,爱情是需要战斗的,幸福是需要争取的。
云灭绝将桃粉色的请帖贴在胸口,一脸的踌躇加犹豫地纠结,她亲爱的前世对断袖仇止的感情她最清楚,可是也更清楚这是场单相思。她捂着那封桃红色的请帖祈祷了一会儿,又背着众人无聊了一会儿,终于万分紧张地,无限期待地,扭捏又做作地缓缓开启,可惜的是没有迷人的金光射出,也没有朵朵爱心腾空,有的就是仇止那几个还能换点猫粮的字。
几秒后,她大叫:“啊————”
解忧带着众女婢下跪:“恭喜大小姐,贺喜大小姐。”用的是月初领工资的欢喜劲儿。
“他约我了,他约我了,他约我了耶。”好吧,她承认她在适当地抽风。
云灭绝一把将解忧从地上捞起来:“解忧,是止哥哥,是止哥哥,我认得他的字,他约我了,你看,他约我了,真得约我了。”
解忧不好意思说其实他还约了很多人。
“唯一,不二,止哥哥约我了。”告诉人家自己是断袖还约什么,难道还准备结义金兰,她是不介意多个姐妹,但是至少先奉个茶。
“大小姐,唯一为你高兴。”
“大小姐,不二永远支持你。”
“可是——”灭绝四十五度明媚而又忧伤地望天:“我应该去吗?”
“------。”太做作。
“------。”去吧,是人都知道你想去。
“我似乎不应该去。”她似乎没有一点想去的。
“大小姐——”想开了?!
“啊————”叫着过瘾:“我明天穿什么好呢?我明天戴什么好呢?我明天该画个什么妆呢?我明天几点到才好呢?”仇止是太阳,她围着转总没错。
“大——小——姐——”解忧只能心里鄙视。
先让她癫够“解忧啊解忧,我该送点什么礼物呢,第一次去约会总不好空着手啊。”
“大——小——姐——”她看不下去也只能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