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盛哥说，“这个问题不搞清楚，我们的处境很危险的。现在谁也不知道我们，也不记得我们存在过，我们就是死了也无人知晓，连个念想的人都没有。而且，我觉得这件事一定有它的原因的。”
付中盛右手的是一个大男孩，正在从服务员手上接菜，他看到大家都在望着他，立刻把手中的盘子放下，习惯性地把手在裤子上擦擦：“我的名字叫张小伟，23，刚到北京三个月，是个保安，就这么多，哦，我老家是河南的。”
招行，依然如此。
“什么你家！你有毛病！这是我家，我的房子！”
整栋大厦就17层，电梯到达，空无一人。
已经十点了，都不好意思接着睡了。这五个人6续起床洗漱。
盛哥说：“我知道一个地方有给人画素描，我们可以去试试，至少可以知道在别人眼里，我们到底是什么样子。”
“也好，”李成说，“我们还可以在金五星拍一下大头贴，看看用相机拍出的我们是什么样。”
众人皆没有意见。
汪雁和项华又躲到卫生间去补妆，汪雁望着镜子中的自己笑着说：“哎，也不知待会儿画出个什么模样。”
项华说：“最好漂亮一些，千万别变成恐龙。”
中午十一点二十，盛哥带着大家来到了一家店面。
这是很小的店面，外面约15平米，出售书籍，都是美术的工具书。在左面墙上贴着“素描”两字算是招牌。
虽然小，但布置的错落有致，灰暗的整体色调下，中午的阳光在屋内折射出典雅的氛围。看来，这个店主也不是个俗人。
盛哥在路上和大家有过交代，店主姓顾，也算是一个画家，不过和自己一样是个靠画不能养家的画家。经营这家小店，生意也不怎么好，不过在美术界还算有点名气。同时，也帮别人画画素描、做点美工、甚至教教小孩。
大家看到店主时，店主正喝着茶吃煎饼，看来也刚起床开的门。
店主完全不认识盛哥了，以为这只是一帮过路的客人，不很搭理他们。
“老板，素描多少钱一个人啊？”盛哥有些唏嘘地问。
“全身还是头像啊？”
“头像。”
“1oo。”
“能不能便宜点。”盛哥知道他的价格，看他瞎报，心里还有点乐。
“你们都画么？”
“是啊，五个人啦，批吧。”
“这怎么批！这样吧，一共3oo，不能讲价了。”
盛哥向大家点点头，说：“中。”
画一个人大约3o分钟，店主的手法很是纯熟。
第一个是汪雁，她拿到画时，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还有一丝笑容。小伟凑过去看，她立刻卷了起来说：“别急，回去再看。”
接着是项华，她是个坐不住的人，总被店主批评。终于花了4o分钟才画完，当她接过画时，立刻喊了起来：“哇靠，老板，你把我画的太漂亮了，都不像我啦！”店主白了她一眼，很有这算什么漂亮的意思。
第三个是小伟，他最乖所以最快，2o分钟就画好了。接过画的时候，他的手都有些颤抖，看了看就无法摞开眼睛，呆呆地杵在那儿不动，还是盛哥推了他一下，才赶紧走到一旁，继续看自己的素描。
第四个是李成，他也压抑着自己的好奇心，尽量控制自己不要动。此时，阳光正斜斜地照在正在窃窃私欲的项华和汪雁身上。
项华乱糟糟的短和汪雁又黑又直的长呈现一种强烈的动静反差。如果说项华如同hIp-pup的话，汪雁则是一委婉的情歌。两个女孩子，一个外向如火，一个却似内敛如冰，
正在瞎想间，店主说：“好了。”把画递给李成。
李成接过来一看，第一反应是——这个人绝对不是我。如果不是心里有了预期，李成一定会跳起来的，可是现在，李成笑了笑，把画卷了起来。
最后是盛哥，当他拿到画以后，扫了一眼。旋即从口袋拿出一张照片说：“老板，我很喜欢费玉清，我这儿有一张他的照片，你能按照片素描一张么，加你5o。”
店主很奇怪，但这钱很容易挣，二十分钟后，把画递给了盛哥。在接过盛哥钱的时候，盛哥指着书架旁的墙上的一幅画，说：“这副写生，付中盛的，多少钱？”
店主看了看，“哦，付中盛，我的一个朋友，画的还可以，你要喜欢，2oo元好了。”
盛哥笑了笑：“太贵了，谢谢。”就拉着李成和小伟，招呼两个女孩走了。
出了门，走了5分钟，盛哥突然说：“这是个朋友，我的画看来是真的不值钱。”
其他人互相看看，不知怎么安慰他。
还是项华嘴快：“没什么啦？画家生前的画是不值钱的嘛。”
汪雁赶紧拍了她一下：“瞎说什么呢？”
盛哥哈哈一笑：“没什么，没什么，玩笑，玩笑。”
回到临时住处后，他们把各自的素描都摊开放在桌上。
五官和脸形，素描和镜中的自己都不一样了。
项华的圆脸变成了瓜子脸，眼睛还变大了，尤其是一双被劣质师傅摧残的眉毛变得修长而整体，难怪说自己变漂亮了。
汪雁的长形脸原本看来很坚毅，现在变得有了很大的缓和，鼻子也更加秀气，整个画面就像是一个古代的淑女。
三个男人也是这样，总之都变好看了，尤其小伟的画像，简直很像刘德华了，但自己熟悉的面部特征全部消失了，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副全新的面孔。
这时，盛哥取出了最后一张费玉清的素描以及那张照片，素描和照片一个模样，没有改变。
“知道我为什么让他画费玉清么？”盛哥问。
“因为你想向我们证实那个画家的功力，他没有画错。”汪雁说。
“嘿嘿，挺好啊，不用做手术了，眼睛就变大了，我脸上的肉真得没有了吗？”项华乐滋滋地问小伟。
小伟腼腆地说：“那个图不像你。”
“切，哎，小伟，你可以去到酒吧模仿刘德华了，说不定还可以接广告呢。”项华丝毫不在意地说。
李成想了想说：“我们还是要试一试大头贴，看看在机器面前，我们是不是同样起了变化。”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