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乔莉道：“我去合适吗？”
“能怎么样，准备资料呗。”
乔莉的脸腾地就红了，她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个只比自己小六岁的女孩，如果不是乔莉身着职业装，她穿着学生装，两个人看起来只差着两三岁，应该是一同玩耍的朋友，乔莉觉得自己被深深地刺伤了，她进入职场这么长时间，还没有什么东西这样刺伤过她，但是这个刚刚年满二十岁，还在大学在读的女学生的不屑与羞侮深深地伤害了她。她慢慢弯下腰，拣起名片，轻声道：“我是在销售部分，但是也在配合市场部分做这个调查，如果让你有什么误会的，请你原谅。”
欧阳贵笑了笑，这是6帆第一次看见他笑，他的下巴和脸颊都没有动，只有嘴角向上轻轻抽动了一下，而且他的眼睛，没有任何笑意，6帆一下子领悟了为什么有人说笑得比哭还难看，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欧阳贵将长长的下巴微微上抬，一只手放在了办公桌上，这让他显得非常自信，甚至非常有权势，这种感受6帆在何乘风的身上也曾经觉过。欧阳贵问：“现在一个是红队，一个是蓝队，你站哪队？”
6帆只觉得精神一振：“什么时候？”
“我不明白，”周祥道：“晶通改制肯定会受到政府部门的影响，现在派我去，正是用人的时候，为什么还在等？”
“我不是这个意思，”瑞贝卡见周祥脸色不好看，立即笑道：“我是说市场部管花钱，事事都得受上面管，比不上销售部，都是精英嘛。”
6帆像是猜到了她的心思，闷声说道：“那个薄小宁很有政府背景，父母亲都是部级以上的干部。”
“有挑战性呀，”乔莉道：“就像下棋打仗，多有意思。”
乔莉把最后一句结点啥子帐，用半生不熟的四川话学出来，虽然一点不像，却自有一种滑稽，张亚平与6帆都笑了起来，乔莉不慌不忙地道：“后来嘛，我们去吃饭，点菜的时候就喊：服务员结帐！买单的时候就喊：服务员点菜！”
“他呀，是属墙头草的，”张亚平笑道：“早些年王贵琳不得志的时候，他也不怎么搭理他，后来王贵琳上了台，他又去巴结，好不容易当上了总工，不过他技术上还是可以的，在同年龄的人中比较难得，对业务很刻苦。”
方卫军一迭声地答应了，顾海涛却站着不动，那意思是跟定了方卫军，6帆示意乔莉与了一同离开，乔莉等走远后悄声道：“老板，我们就把方总工留给顾海涛了？”
乔莉没想到方卫军拍起马屁来如此行云流水，在她的印象中，方卫军总是一本正经地用理想主义的语气谈论苏联文学，或者像个长者般和蔼可亲，刚才这翻介绍，与以往的印象大不相同，真有点倒胃口。她再看王贵琳，见他圆圆胖胖的身体上顶着一个圆圆胖胖的脑袋，圆圆胖胖的脑袋上睁着一双圆圆胖胖的眼睛，不知怎的，活像昨晚梦中那条飞奔而去的胖头鱼，乔莉死命咬住嘴唇，生怕自己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呵呵呵，乔莉在梦中又惊又喜，猛地一睁眼，四周黑暗一片，窗外已有淡淡有亮色，她看了看时间，已经六点半了，离她开的闹钟只差十五分钟，她长吐一口气，原来是一场梦啊，她仔细回想了梦中的场境，不禁乐了起来，真是个好兆头，上来便把晶通的老总“叉”住了，她回想6帆脚不沾地在空中飞奔的情景，觉得更加可笑，这下哪里还有睡意，再说时间也快到了，她爬起来，一边乐一边洗澡、吹头，将自己收拾妥当，拿着行李出了门。
乔莉心知6帆为她解围，听他说得有趣，也不禁笑了起来，三个人在电梯里其乐融融，唯有那个欧阳先生面无表情地站着，像个机器人一般，透着冰冷的味道。
刘明达沉默了，挂上了电话，不一会儿，又打了过来，这次他的声音一下子又变得热情洋溢起来：“安妮，这是你第一次见大客户，服装准备好了吗？”
“弗兰克呀，”瑞贝卡道：“听说你是红酒专家，什么时候给我们讲讲呀。”
“你出去吧，”他对强国军道：“我和乔莉谈谈。”
“琳达，”刘明达道：“我真没有想到，你这个人原来很爽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