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霓悄悄偷眼瞧着泠玖炎。

有些波折。泠玖炎不在。

存货越来越少,各商家连连叫苦。直到泠玖炎来了京城,开了一家泠氏丝绸。泠玖炎为京城各个丝绸商家出了个主意:店门不用关,丝绸可以继续卖,而且样货将源源不断,但是,东家要换人。换句话说,原先各自为主的丝绸店铺,如今都成了泠氏丝绸的分店。

茶昶沉默。

“……旋眸……”茶昶竟是说不出别的话来。他本来有很多很多的话。四个月的想念与牵挂,太深重了。是激动。万分的激动,把他的话压住了。

有人说四皇子远远不及自己的七皇弟。亦有人说,暗地里说,若不是武颜将军从旁出谋划策全力襄助,七皇子未必能够建立此功。或者说,这场战争的胜负,其实是可以预先肯定的:只要武颜将军出征便可。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草民可否细知是何事?”

“狗奴才,还敢顶嘴!”宇霓一怒,“来人,掌嘴!”

“……炎哥……”

旋眸错愕:“那汤药……公主可否告知,旋眸到底是得了什么病疾?”

直到那一天。

“儿臣猜想,是为江南叛乱之事吧?”茶昶如今最想的便是建立赫赫军功,“求父皇赐予儿臣一支精锐之师,儿臣有把握,可以一举歼灭叛军!”

直到有一天,宇霓公主看见泠旋眸那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的时候,心里蓦地一动。

他的那位娇纵跋扈的皇妹,不仅正站在他们的父皇身边,而且已经求得了父皇的恩准。他只是在争取。可是,他父皇的决定,岂能是随意更改的。

她不用顾及他会怎么想。她只问:“能告诉我早衣的情况吗?”

还有一点:如果真的帮助旋眸出了皇宫,她该怎么向茶昶交代。

所以,当把脚踝上的两个字摸个清楚的时候,她切齿地恨泠玖炎。她是天生双目失明的人,对文字本该无从认知。

她感到了极大的屈辱,反吼回去:“命是我自己的,我想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关你何事?!”

她终于知道,那一晚,茶昶或许是和她睡在同一张床上,亦或许是睡在别的地方,但她自己并没有失去过什么。那样的痛楚,即使是在熟睡之中,亦不可能毫无感觉。

他甩袖,急欲离开。但是,谦亲王偏不放过他:“哎!七弟莫走啊!不就是一个宫女吗,七弟何必动怒?咱们可是亲兄弟!”

“正是她,泠旋眸。”

这皇帝很生气:“你这不成器的东西!还杵在这里做什么?滚!”

旋眸迅地向外奔,却急中无措,没有顾及到那门槛。她被绊了,就要倒地了。

“您是要传唤随您一起进宫的婢女吗?她不幸染了风寒,现正在太医院接受诊治。”

那时候,因天色已晚,京城的各方城门都已经关闭。

一切都是泠玖炎引起的!泠玖炎是所有事情的始作俑者!

她虽然看不见,却铮铮地抬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