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霓离开泠氏丝绸的时候,心里很惆怅。刚刚还万分热闹的街市,如今看在眼里,竟是变得冷清,甚至萧索了。

茶昶成功平叛之后,驻扎在江南那片地方的将士里有他的心腹。他的心腹有能力使得其他的将士逐渐地成为他的心腹。所以,泠玖炎欲垄断江南的丝绸生意的事业,也就进行得一帆风顺。再所以,他此次来到京城,主要是为了开拓丝绸生意。

茶昶还在沉默。宇霓急了:“皇兄,我知道这样做对旋眸母子极不负责,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何况,这不过是一时权宜之计。假若一日你荣登大宝,是要册立旋眸为皇后,还是钦封她的儿子为太子,都不会再遇阻难!——皇兄,我是你的亲妹妹,我出此计策,可全全是为了你好啊!”

平叛大将军的头盔早已被放下来了。他的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

但是,几乎所有的人,包括茶昶,都有一个遗憾。叛军大部虽然被击溃粉碎,但叛军领及一小部分军队却逃之夭夭。

还是,她确实得了某种怪症?

“草民不敢。既是如此,草民告退。”泠玖炎望着自己的女儿,“旋眸,你保重!”

“草民参见公主殿下!”

二十年深宫禁苑里的日子,把她折磨得万分憔悴,却把她的思念流成了江河。

这个人是她的生身父亲,而她却为了一个异姓女子,而瞒着他行事。

然而,宇霓公主却沉默。

茶昶沉吟片刻,就要开口。却不料,留守寝宫的心腹护卫匆忙赶来。他只好火赶回皇宫。

这是她喜欢的。只要感觉得到有风吹进来,她才不会产生又被囚禁的恐惧。

旋眸知道,她的挣扎是不会有用的。她把脸儿偏侧开,却遭到茶昶又一声厉喝:“不许躲!”

“早衣还在太医院里接受诊治。”

宇霓公主突然冷笑了一声:“本公主险些着了你的道儿!你以为你这样说,便能撇清你入宫的不纯目的吗?不过,既然你已经开口求本公主了,本公主定然不会置若罔闻。”

茶昶住在户部尚书的府邸里。

旋眸听不出这微颤。她能够听出的,是茶昶的跋扈。

他要惩罚她的愤怒。与对他的真诚心意的不了解、不接受,不仅是如此做了。他还在如此做了之后,在她还流淌着泪水,仓皇地躺着的时候,将一块烧得通红通红的烙铁,当成是怒气的载体。

“大哥你……”

茶昶很惊讶:“父皇何以知晓?”

恰在此时,传来一声厉吼:“住手!”

“小心!”一人说。

“奉命?奉谁的命?我在哪里?”

茶昶皇子的人马一路飞奔入城。

她很痛。不止是身体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