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嫣闭了闭眼,一直提着的心才稍稍平复下来,她抬起微僵的手臂抚了下鬓间的散后,对他点头而笑:“公公,您不介意站着给我讲吧?折腾这许久,我还真有点儿累了。”

若嫣闻言放下手中虹荼,起身朝他那边走过去,再抬眼时里面一片澄明,“公公,究是什么样的怨忿,才能令您如此狠下心来欲与天家作对?”宋大人面色重又冷凝起来,恶狠狠地盯了她半晌,方恨声道:“都是你!惹事生非的小贱人,早知道你这么麻烦,我不如在那孽畜才迷上你那会儿就把你给除去了!”

呵呵,宋大人这次的笑容里总算显现出些少欢愉来,“不错!你居然会是清芳的女儿,清芳。。呵呵,如今看来倒是更有几分相像了。”不过他眼中暂短的笑意一闪即逝,随即又换上更加阴狠怨毒的神色,“可笑我昨儿个还命人撤去那碗燕窝粥,又差点儿将自个儿悔在愚蠢的妇人之仁里面。哼哼今儿可是你自找的,纵他日清芳知晓,也怪不得我罔顾旧情了!”

石阶很长,果然也很蜿蜒,有那么一瞬,若嫣脑海中突然闪现出《地道战》那部很久以前看过的影片来,不由她胆色一壮。又走了会儿,前方出现几条岔口,若嫣站在那儿有点儿愣神,不会真有什么害人的机关吧?走错了方向会不会放出什么毒箭来?眼瞅着蜡烛已燃至一半,若嫣咬咬牙挑最左边一条岔路走下去。走不多远,便是一道石门,若嫣四下一看并无按钮,只得闭上眼壮着胆子使劲儿推了一下,吱呀呀门开处,若嫣偷眼看去,不由得猛一激灵,吓得她险些丢飞手中蜡烛。

若嫣状若无事地转回来,却听德容“唉”地一声,把画笔掷在地上,噘嘴气道:“不像,怎么也画不像。”若嫣凑过去看了眼,忍俊不住噗嗤一声笑,随即又安慰道:“不怕不怕,我才学时还不如你呢,画多了就顺手了。”德容这才转怒为喜,真的?若嫣点头,那当然。然后她趋前扶着德容躺倒,又续道:“今晚给你留个作业吧,明儿我来检查好不好?”

晚上为栋着人带封短信来,说是见着玉婷了,她答应帮着多留意一下宫里人,有信儿会及时通知他。若嫣一遍遍地读信,终于肯定地对自己说,看为栋的说辞如此轻快爽利,想是和玉婷的会面相当愉快。呵呵,若嫣灰暗了两天的心情至此才终于好转了点儿,算计着时间宋培德已经去了快二十天,没准儿这几日就该回了,自己给他准备的小礼物可还没做完呢。

若嫣一听公公答应了,不禁喜形于色,兴奋地与婆婆对视一眼,却见她犹有疑虑的样子,果然婆婆又道:“建在后院,就怕被人瞧见那房子。。”若嫣一凛,是呀,如何能让施工的下人不现德容的小院可是不好办,自己早前怎么没想到这点,可建在前院的话,德容用起来又不方便哪。好在宋大人把手一挥,淡淡地说,那是小事,我自会交待人做好,你们就先看准地方行了。

掌柜的年轻时做过几年染坊小伙记,他记得有位老师傅说起过,相传在边远的苗寨有一种非花非草的植物叫虹荼,色彩各异班驳绚烂,拿它捣出来的汁液染布不仅可增色添艳,更能在布料表面形成一层特殊的光亮,端的是美妙绝伦。不过可惜的是,虹荼本身具有细微的毒性,用久了对人倒没多大害处,只是极容易抑制女子受孕,因此苗寨人都轻易不敢使用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