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不开,还能怎样,像那赵三娘,破口大骂,将人打出去。”宝春扬眉。

九爷看了那女人一眼,只见那女人正给一人关节复位,搬着腿咔嚓一声,就听到一声惨加,疼的那人差点没哭爹喊娘,那女人却只是拍拍那人的背,说了句,好了完事的话,眉头都不没皱一下,真不是一般地心狠。

白丁山不吭声了,停了会儿,又问,“那就这样算了?”

敌营混乱,可不正是进攻的大好时机!

于是,宝春就边走神想些有的没的,边给其整理便于治疗剥开的衣服。

那见过这号女人!

孙郎中气结,能把世俗说的如此理直气壮,也只有她了,别人比不了。

眼神一眯,然后就见那孙郎中一个前倒,好死不死地磕在了笔砚上,沾了满脸满头的浓黑墨汁。

“王爷,咱气归气,可不能不承认人家的那一手针灸功夫确是好,你不能因为丢了面子就……”圆脸不怕死地插话。

“最好的传播途径就是办学,医学,感兴趣的人都到那里去学,分门别类的学,比如有专攻剖腹产的,有专攻骨科的,有专攻烧伤的等等,专业人才多了,医术也就得到了展,自然也就传播开来,人才的培养是很重要的,尤其对国家富强……”宝春说。

宝春激动啊,看着儿子,“我练成了?”

而扒开宝春的小酒,飞起身子将人踢翻在了地上,顿时砸倒了好几个欲上前来的人。

“别吵,排队。”孙郎中一嗓子吼下去,把院子的声音全覆盖了下去。

在马叔和兰香均是一脸的欣慰的时候,外面炸开了锅。

“她不会去。”没等宝春回答,小酒缓缓说。

大黄的倒三角眼咪了起来,腿抖了。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那女人不但没死成,反而性情大变,若不是她身上熟悉的气味,他肯定会认为是别人假冒的。

“小姐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是孤儿,跟小姐一块长大,小姐在哪儿,哪儿就是家,离开小姐,我能去那儿?”

躺椅上的那人已经疼昏了过去,孙郎中便使劲掰开他的嘴,右手微抬下颌,左手端着药,咕噜咕噜就给灌了进去。

宝春愣住了,便宜儿子平常对她态度恶劣着呢,除了冷眼,瞪眼,斜眼,再就是漠视了,是不会主动搭理她的,这那是母子,说是仇人都不为过,她可是清清楚楚记得,儿子犯病的那天晚上,冲上来就要掐她的脖子,置她于死地。

“他虽然是大国寺的高僧,不过,很少在寺里,大部分时间都在外云游,那些达官贵人想要见他都很难,而且,他不但卦算得准,医术更是了得。”兰香说。

她缓缓说;“我的确是死过了,不过没死成,地府的人,说我死的太冤了,命不该绝,于是就让我回来了,为了弥补,还让我有了诸多奇遇,见识多了,人就想开了,就比如,人家说什么,那都是人家的自由,嘴除了吃饭,它就只剩下说话这功能了,至于说什么话,那就要看个人的修养,这那是别人能管得住的。”

可那便宜儿子也太不会体谅娘亲了,斜睨着她哼道:“走都不会,就想跳。”

“在那里,每人只允许一个妻子,或者一个丈夫,反之,就是违法,是要受到处罚的,人人的地位平等,女人自然也有权利休,在那里,也有很多不成亲的女人,因为,她们不相信男人,男人天生都带着劣根性,她们靠自己能活,完全没必要找一个人,天天提着心吊着胆,睡不着觉。”

兰香和马叔一听,反应非常的大,就连那孩子都斜了她一眼。

未婚先孕,别说在礼教森严的古代,就是搁现代,也会被唾沫星子淹死的,有个这样的女儿,一家人都别想抬起头来了。

可留下,又没地方住,破败的沈宅除了常住的几个房间外,其余房间全都废弃着,别说家具了,有的连床都没有,前段时间刚遭了一场大火,马叔都忙着修葺常住的那几个房间,谁还有时间顾别的。

只能留下。

当然,他也不可能上路,要不然,回去交不了差啊。

那冯管事的眼睛直冒火,憋了一肚子气,可却不能。

意思就说,你要急,你就走,没人拦你。

不大一会儿,她就出来了,“我家小姐说,冯管事事忙,就先请上路,我家小姐收拾妥当,自会启程。”

“我去问问。”兰香去了里间。

忍着气,冯管事问那兰香,“小姐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时候启程啊?”

冯管事楞了,看看带的人纷纷低头,脸色立马阴沉下来,这什么态度么,连府里的少爷都没有这样对他的,他一个将军府举足轻重的管事,每天要操持多少重大之事,却不想将军派他来这个偏远之地接人,还是接这么一个小姐,本就不忿,只想早早完成任务,早早交差,却不想人家小姐脾气大着呢。

宝春听了,瞅了那小眼管事一眼,没吭声,起身直接就去了里间。

从此也可以看出,宝春有多不受待见,人管事压根没将她看在眼里。

嘿,这意思,宝春听出来了,人家是嫌弃她这家当破破烂烂不值钱,瞎费功夫,还耽误行程。

她这边都点头答应了,可那姓冯的管事,急的跟啥似的,一刻都不愿意多待啊,非要她立刻就启程,说什么将军府差事不容耽搁,说什么东西啥都不用带,将军府什么都有,带了也是没有用处……

好吧,多说无益,人都来了,去就去吧。

再说,大户人家的,光听听就让她犯怵,人多,利益牵扯就多,徒生的是非自然更多。

原想着,等攒够了钱,就隐姓埋名地去京城,找那慧真大师,没有将军府小姐的头衔,自由不止一星半点。

真是什么计划全都被打破了。

所以,尽管她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也没撤。

是啊,很奇怪嘛,可再透着古怪,宝春也知道,那什么父母之命不可违,那什么连根头丝都属于父母的,让你撵回老家吃自己,你就一刻不能多待,说让你回去,你就待回去,做人孩子没有话语权。

宝春还没说什么,兰香就在她耳边小声嘀咕上了,“七十大寿那么重要的日子也没见接回去,今年这寿辰,不整不零的却要接人回去祝寿,这有些说不通啊,况且,现在离老太君的寿辰不还有好几个月的么?”

哦,老太君就是宝春她奶奶。

一来就先传达将军府的意思,说是什么老太君的寿辰快到了,让她回去给老人家祝寿。

还带有一干随从,护卫什么的。

眼睛小可却不影响头脑,里面蕴含的精光可一样不少。

来的是一个管事,姓冯,身材略胖,眼睛过小,不使劲睁,那条缝简直都找不到。

宝春都有些反应不过来,这远隔千里的,说好的嫌她败坏门风,放逐边远老家呢?说好的不闻不问,自力更生,老死不相往来,从此天高任鸟飞呢?

来的真够蹊跷,突然。

将军府来人了,时隔两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