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兰香有些不解,“小姐自己不正是郎中么?是小姐那里不舒服,还是要给小少爷看病?”

赵三娘在村子里可是出了名的凶悍,没人敢惹,没想到却被她家小姐给吓成这样,解气是解气,但心里难免有些担忧,吃了的亏的赵三娘岂能就此罢手。

能没有天赋么,一犯病那就是无人抵抗的大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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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自由,那孩子脸上却没太多的惊喜,缓缓站起身,只见他手上,脚上被镣铐勒得红肿老高,有些地方甚至都可见血液渗出。

不管事实如何,先入为主,大家总会第一时间偏信赵三娘,对小宝春是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就差没有指着鼻子当场骂了。

“我还没做呢。”孙郎中不乐意了。

“脏器出的某些声音,可以通过这个竹管传播出来,根据声音不同诊断疾病,比如在底部听到像水疱破裂的声音,很有可能提示这里有感染,再比如,在心脏听到不该有真的声音很有可能提示心脏出现了某种病变……还有,身体有些病变,通过敲打出的声音也是可以作为诊断依据的,比如这样……”又做了一遍叩诊的示范,孙郎中也要去做,却被宝春抢先一步给儿子穿上了衣服。

宝春听了,愣了足足两分钟,才算是琢磨出儿子这话的意思来,这个时代保守着呢,女人是不会轻易随便窥探男人身体的,干干咳了声,上前,将竹管放在儿子的胸前几处部位倾听,听完,再让孙郎中去听,边示范边讲解。

小酒抬头讥讽地看了她一眼,“只有我是个孩子。”

旁边的孙郎中听了,嘴角抽了抽,说的好像他是铁人不怕冷似的。

对于此刻儿子的主动,她能不意外激动?“儿子,天气转凉了,快别脱衣服,冷。”

她明白这并不是兰香所说的意识不清之下的无意识行为,准确的说应该是潜意识里的本能下意识行为。

宝春愣住了,便宜儿子平常对她态度恶劣着呢,除了冷眼,瞪眼,斜眼,再就是漠视了,是不会主动搭理她的,这那是母子,说是仇人都不为过,她可是清清楚楚记得,儿子犯病的那天晚上,冲上来就要掐她的脖子,置她于死地。

孙郎中停住,看向宝春。

“那我去找个人来?”孙郎中抬脚就要往外走,却听小酒主动开口:“我来。”

见他的目光落在小酒身上,忙说:“我儿子身体娇弱,这么冷的天生病了可怎么办?”关键是儿子不是她惹得起的。

宝春也为难,“兰香可是黄花大闺女,给你看了,怎能再嫁人。”

“好。”孙郎中起身就要脱衣服,脱了一半猛然想起了什么,“在我身上,可我自己没办法听啊。”

宝春点头,“我先在你身上示范下。”

孙郎中想了想,说:“大致知道。”

说到这儿,宝春忽然问他:“人体的构造知道么?”

“先说诊断方法,我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我手中的这根空心竹管,通过它,我们能获得人体脏器出的声音,根据声音的不同,或者听到不该出现的声音,能够辅助我们做出某种诊断,是什么脏器出现了问题,甚至或者出现了什么问题都能大致诊断出来,现在,我给你演示一下。”

“我所习医术,之所以称为神奇,乃是跟当下的医术大不相同,不止诊断有所不同,在某些处理手段上更可谓是惊世骇俗,非常人能够接受,开胸剖腹,亲眼观察内脏器官,然后进行某些处理,从而达到短时间内治愈,彻底治愈的医术。”

“如此博大胸襟,绝不是我辈之人可以仰望的,这才是真正的高人啊。”孙郎中唏嘘道。

“我那是什么高人,万万担当不起孙郎中如此称呼,我也就是运气好些,偶遇奇遇,得高人指点,习神奇医术,并嘱我广为传播,造福于世人。”宝春说。

这前后的态度,转变的也忒快了吧,居然被孤傲的孙郎中待为上宾,说出去都没人信。

“高人,还请赐教您刚才所说的神奇医术。”一进屋,这人就眼巴巴地盯着宝春,态度极为恭敬,使得跟着进来的兰香和小酒极为的不适应。

屋子里的情形和他的主人一样,不修边幅,医书扔的到处都是,想找一个下脚的地方都很困难。

宝春作势推辞了一番,似乎不抵孙郎中的强势挽留,才跟着人家进了门。

孙郎中微楞片刻,随即又惊又喜,猛地点头,“对,对,就是高烧,无论使用什么办法,就是居高不下,不知姑娘所说的神奇医术……你看我这榆木脑袋,高人,快里面请,咱们进去好好说,不,不,是赐教,赐教……”

“临死前症状是不是都高烧不断?”宝春问。

至于那凶狗大黄同学,挤在小酒的身边,着实卸去了不少凶气。

宝春感叹,没想到这人已经具有了实验意识,倒是超出了她的预料,暗暗不住地点头。

“后来我又实验了几次,无一例存活。”孙郎中懊恼说。

宝春却想,那狗八成是死于感染,没有抗生素,没有无菌操作意识的情况下,死亡几率可是太高了。

孙郎中的这种行为搁现代再普通不过,可对于这个时代却太过于血腥,惊世骇俗,兰香和小酒的表情都说不上太好。

被宝春这么一说,孙郎中迅速撒手,尴尬了一秒钟的时间,又迅速进入到了正题,“王五家有只狗怀了孕,生了三天,奄奄一息了都还没生出来,我就跑到他家,答应给他老爹看病,让他将这只狗给我,带回家后,我尝试了各种办法都不行,眼看这狗呼吸都快要断了,知道也活不了了,就剖开了它的肚子,取出了四只小狗,死了俩,活了俩,我看那母狗肚子敞着不大好,就给缝上了,谁想到过不多久,它又有了呼吸,活了过来,不过,也没撑太久,三天不到便断了气……”

给宝春吓了一大跳,“好,好,我知道了,可你能先放开我的衣服么……”这拉拉扯扯的她倒是不在意,可关键是她不相信这时代的衣服质量,被他这一惊一乍的,手上没个轻重给撕破了,钱没挣到,人可就丢大了,赶明儿,人尽可夫的帽子上又多了一顶伤风败俗。

“我信!”孙郎中大喊一声。

宝春一摊手,“你看,连我家丫头都不相信……”

就连小酒都看着她。

兰香猛抽冷气,连连摇头,“肚子都剖开了,人还能活?”

“还是算了吧,那种匪夷所思的奇遇,那种神奇精妙超出想像的医术,绝非一般人能够相信接受的,说了,别人只会当我是疯子,就好比生孩子难产,剖腹取出孩子,大人小孩子均能平安无事,说出去谁会信?”宝春叹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