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前来,更是这欲擒故纵计策之中,关键的一步。

明川郡主一听,也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办法。

“亦谐,你今日怎么没来相府读书?”

好像上头能翻出花来似的。

“她要是知道你是诈她的,一定恨不得杀了你!”

来传话的是个不上台面的小丫鬟,听见这话不解其意,只老老实实地回禀。

“他若是逃走了,不在将军府中也该在家中。可他家中老娘和邻里邻居,都说未曾见他回去过。”

她这个被污蔑的人,让想为自己说话的人闭口,这还真是讽刺。

“你可知道,今日都来了些什么人?”

何况她分明还是女儿身,本可以有更好的前程……

“老夫人,这件事是真的。那日我们家老爷听见这话,气得昏死过去,把我也吓了一跳。”

是什么样无耻的话语,能让明川郡主这样教养良好的女子,变成这个模样?

老夫人的面色放松了下来,明川郡主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庄婉仪由衷地赞美。

“商大哥,你若果然要娶我姐姐,那日后岂不是可以光明正大到相府来了?”

小丫鬟笑着一福身,便临走还悄悄打量了庄婉仪一眼,似有赞叹之意。

老夫人的声音,沉得像拖了一把石磨一般。

“是,奴才这就去。”

“这气味好闻得很,难得你忙成这样还有这份心。论理这些闲工夫,应该我这个闲人做的。”

明川郡主低声抱怨了一句,老夫人连忙看她。

可他对商相爷的父子之情,也回不到从前了。

原来只有商不换有这个面子,能带她去见。

要知道商不换,那可是差点能娶到她长姐凤兰君的人。

经过庄婉仪方才那一番下马威,这三个年长者说话都小心了起来,字斟句酌。

连长公主都惊动了,分明是想借机,向圣上求什么恩典。

庄婉仪低头看鞋尖,只是搀扶着老夫人,一句话也不多说。

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坐在杏树底下啃杏子,一点姿态都没有。

“老夫人,都是兰儿不好。兰儿便是抓住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也不该这个时候来找您的,都是兰儿的错。”

回去的路上,屏娘还在想着那具焦尸,只觉得阴森可怖。

“弄琴,你很热吗?怎么汗出得比抱竹还多?”

那小厮冷不防被她吓了一跳,觉得这丫鬟眼生得很,看衣着倒不像是没牌名的人。

想想那个场面,就很诙谐。

这小小的孩儿,又有什么错呢?

庄婉仪小声应着,一旁的庄景行也听见了她的话,颇为诧异。

将军府经过一片死一般的寂静之后,又恢复成了另一个极端,变得忙忙乱乱。

“没什么好可是的,出了事我担着!”

这是正常人的理解角度。

一个却是年青少艾,居翰林之位不过是个跳板,将来还大有前程的人。

她心里清楚,只要凤兰亭不去招惹庄婉仪,府里上下又有谁敢说庄婉仪不是?

廷哥儿被她牵着往前走,不自觉地咬了咬唇角。

可她并不是很伤心啊……

“没事了,快回家吧。”

一身水蓝色的及腰襦裙落地,她头上梳了个朝天髻,端庄而不失柔美。

“你还在记恨为父,也记恨岳连铮吗?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相信,岳连铮是大魏的希望,若没有他,边关必将被匈奴攻破,大魏缺他不可!”

如此往复了四五日,今日终得以,将相府的大公子迎入。

庄夫人所言有理,只可惜经历过前世的庄婉仪,知道恭敬并没有用。

而今一见她蹙了眉头,他就不敢活泛了。

庄婉仪心中微动,面上只露了三分娇羞,笑而不答。

“三郎临走之前,曾和儿媳说,府里东南角上的杏林院,是个极好的所在。”

故而由他去安排前头的事宜,老夫人完全放心。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新婚夫婿生的何等模样,便在将军府的祠堂中,见到了一具身着残破战甲的焦尸。

她不禁用手撑着双颊,白皙的皮肉被她挤成一团,透出粉红的色泽。

好像应该担心来着。

可不知道为什么,想到商不换,她便不觉得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