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向十分勤恳懂事的桃月在安氏身边帮忙,伺候她沐浴后又拿了众人的衣裳去洗,安氏亲自去切了西瓜,端来给儿子和顾骁吃,又送了一盘去给乔婉他们。

乔璟道,“我去书院的时候,她不就是只有那么大,这么些年没常在家,她一眨眼就长这么大了,我有时候都反应不及。”

乔婉这一病,病了有一月之久,等她病好了,天气都已经在转暖了。

房间里声音太大,乔婉跟着立树媳妇出了门,走在檐廊上的时候,想不听到这种声音也难,立树媳妇便很是尴尬,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十二月二十日,乔璟所在的梅花书院才放了假,他总算是赶在小年之前回了家来。

乔婉觉得乔璟这话说得十分谨慎拘谨,大约繁华的大地方,人要相知总是更难的。

只要涉及了人命,衙役不敢轻易放过,之后还活着的当事人,以及俜霖住处周围的邻居,见过现场的,都被带去了衙门。

乔大爷最后还是软弱了,望向乔四爷,“老四,你回去告诉你大嫂,说我不回去,让他们就当我是死了,要改嫁就改嫁,要怎么着就怎么着。”

温齐让乔四爷第二天再来找他,他派人带他去找夏归梓,乔四爷不好说他想马上就去的话,就应了下来。

四太太这日里来,是来向安氏打听大房到了苏州后发生了什么事,大爷是不是已经找到了,那个俜霖的事情怎么处置的。

他说着,又看向了乔婉,乔婉虽然在自己家里时候大大咧咧,而且毫无淑女风范,但是在外面,还是表现得十分矜持的,她对着林保福了一礼,默默无语地往后躲了躲。

他虽然这么说,但是手里还是紧紧拽着砚台,只要有人这时候真要来打他,他就能够拿着那砚台给对方扔过去一样。

许管事对她笑着道,“婉儿姑娘不用这么麻烦,随意有杯水就行了。还要恭喜婉儿姑娘你们,那梅花书院,现在可难进了,表少爷实在是好才学,被带去见了那眼高于,“母亲,我去问问他吧。”

安知桦满脸通红地一言不发,看她出去了,又去关上了门,这才脱衣裳进洗澡盆里洗澡。

乔婉说,“我让杏月跑一趟去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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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婉进了里屋给拿茶叶,杏月就略有些不忿地对乔婉说,“真要给老太太她们包一半去吗,她们之前还那么对待咱们家呢。太太的心可真是善啊。”

黄氏看老太太是不准备出门了,就说,“虽然儿媳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儿媳的话哪里有老太太您的话有用呢,您

安知桦则和乔璟一起住了,这一夜,过得倒是很平静。

安氏也惊愣了一下,但是瞬间,她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想来是嫂嫂李氏将她的信给截住了,没有给安大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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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璟能够得到如此多的赞扬,与他的人才和才学应该有一定关系,但更多,还是与温齐一直带着他,并且对他十分看重,将他一一介绍给人有关。

安氏不满地蹙了一下眉,好歹是没有在外面骂她。

温齐哈哈大笑起来,说,“那你且拭目以待吧。”

牛妈妈说,“现在族长三太爷,太太爷,还有七太爷他们都在族长家里,三太太不去,到时候如何公断您家的产业,您家恐怕自己都不知道,别人去接您家的产业时,也不方便不是。”

乔婉躲躲闪闪地说,“没什么。”

温齐从此就和乔三爷没有了联系,直到他这次来找乔三爷,他知道乔三爷家的地址,是当初乔三爷告诉他的。

乔婉做出委屈的样子,“我就是实话实说嘛。”

乔四爷一杆烟也抽完了,拿到桌子边上去放下烟杆,又走过去拍了乔璟的肩膀一下,说,“这事也是没办法的。幸好三哥是有你这个儿子,要是没有你,你母亲带着个丫头,恐怕去年就被老太太打发人去收你家的产业去了。”

一家人一时反而相对无言了。

黄氏被安氏这话一说,被堵得脸色涨成了猪肝色,老太太面色也没好到哪里去,安氏的每一句话都是在故意指桑骂槐,而且还骂得十分刻薄,骂得老太太和黄氏都没话可说。

当晚直到二更,都不断从乔家的内院里传出笛子断断续续的吹奏声,一个声音吹得圆润而流畅,如这夜空里柔和的月色,浸在清凉的夜色里,让人身心陶醉,另一个声音却断断续续,时有错音……

安氏想了想,没有让人去乔家大房问这事,只是让人送了些养身的补品过去。

乔璟让乔婉在窗户边上的椅子上坐了,还规定说,“不要乱跑。”

乔婉本在正房门口的檐廊柱子处,此时也就走到了栀子花树旁边的乔璟身边去,乔璟微微弯了一下腰,将乔婉的手拉在手里,带着她往外走,说,“根本没事,我去给母亲说一声,我带你去看赛龙舟,午饭在外面吃,下午带你回来。”

乔婉没想到乔璟小小年纪,看什么都挺精准的,说,“难道是什么江湖道士,说有神奇的药,可以把大伯的疯癫病治好,要了她八百两银子?但即使如此,也不能骗了大伯母八百两这么多啊。”

安氏揉了揉她的脑袋,说她,“你这不愧是咱们家里出来的,一门心思钻进铺子里去啦。”

黄氏长得胖,拉扯犯着倔劲的乔大爷,又出了满额头汗,乔大爷虽然为人痴颠了,但并不显老,一双眼睛因为痴颠了而朦朦胧胧,反而带着桃花相,又没有留胡子,看着还像个而立之年未到的风流公子,而比他小两岁的黄氏和他一比较,反而有些像他的母亲。

乔翎是黄氏的小儿子,也是唯一的儿子,曾经有个姑娘,早年病夭了。

戏子将他的家产掏空了,就甩了他自己跑掉了。

柳月伺候完乔婉穿好衣裳,又为她梳头,笑着说,“外面白玉兰花开得好着呢,闻到香味了吗,一会儿去摘两朵扎在你的头发上。”

高邮不是很大,几人一路走到了湖边去,在夏日树木繁茂扶疏之时,轻风阵阵,倒是适合这样的散步的。

乔婉对高邮这里的名胜古迹了如指掌,侃侃而谈,说起来甚至比乔璟还能够健谈一些,顾骁听得津津有味,走到湖边时,他已经和乔婉十分熟悉,两人走在一起,他甚至在心里想,这样和乔婉在一起,真是丝毫不会将她当成比自己小的妹妹,甚至会忘了她的性别。

到了湖边,这里倒是有不少船的,只是,除了渔船,就是花船。

乔婉站在岸边,问两个少年,“你们是要乘花船,还是乘渔船。”

乔璟听她随口就说“花船”,不由就小声训斥了她一句,“姑娘家,怎么这么没有忌口。”

乔婉有些讪讪地嘿嘿笑了两声,又小声问乔璟,“哥哥,你在扬州时,没有去上过歌楼吧。”

乔璟一本正经地板着脸说,“胡说什么,书院管理十分严苛,一律不许吃花酒的,甚至平常也不许喝酒。”

乔婉调侃他道,“那你心里有想过要去破坏书院的这个严苛规定吗。”

乔璟伸手给了她的背一巴掌,“越来越没规矩了。”

乔婉笑着不说了,问站在旁边看湖水的顾骁,“顾哥哥是要乘什么船。”

顾骁道,“在湖边走一走也是不错的。”

乔婉说,“这怎么好。我去找艘渔船吧,然后咱们在渔船上钓鱼煮鱼吃,也是一件乐事。”

顾骁点头说,“有赖世妹了。”

乔璟则对顾骁道,“你别理她了,她心里早有打算,故意逗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