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此刻的“锦洞天”早已今非昔比,那彩画木亭也不再光鲜,两人相拥而坐,由纵(情)享乐变成了苦中作乐。

卫子夫将手中的花灯倾斜,火苗瞬间燃上花瓣,在炫目的火光中,她又看到了那个女人——他心上的桃花,即便枯萎凋零,也依旧傲然于心尖。

阿芷诧异地抬头,莫名其妙地被人带到王府已经让她疑窦重重,郡主的这番话更是让她一头雾水。

“皇上和新晋的丽妃多喝了几杯,就寝晚了。”

“坐吧。”他微微颔首,并未有何不悦,反为她倒了杯酒,做了个请的手势:“你叫什么名字?”

“姑娘可是不满吕公将你许配给刘邦?”男子挑着眉,嘴角弯起轻薄的笑。

“什么‘娘娘’、‘主子’的,这些称呼我再也不要听了。”她声音徒冷,眼中飞过草原的雄鹰,桀骜孤绝的神情,流淌着凛凛的美。

“皇上除了说笑,没有别的乐趣么?”

她谨记师父的话,进宫后心行事,除了入殿抚琴,便是在屋中练琴,宫人甚至不知她叫什么名字,只唤她“琴女”。慢慢的,她也忘记了自己的本名,只在这寂寞深冷的王宫里,做一个平淡度日的琴师。

“成日采霜撷雪的,手都冻坏了。”

“又要去讨好那个妖女吧,亏你曾是世家公子,受了宫刑后就变成了卑贱的走狗。”

宫娥内侍压低声音,悄悄议论了一番,但随着愈渐明媚的霞光,一切又恢复了平静。玉珩转身去了梅林深处,明知皇宫的各个角落只怕都飘荡着怨魂,却还是下意识地避开了最新的那个。

我十分疑惑,直到侍女将一袭镶金缀玉的锦绣罗裙和一幅彤云公主的画像递给我时,我才恍然明白了一切。

萧夫人未及回话,身旁的少年却抢步上前:“伯母哪里话,我和柳姑娘既有婚约,自当娶她为妻,岂有纳妾之理。”

他心一动,温情脉脉地望着她清莹的眸:“瑶台月下一相逢,只羡鸳鸯不羡仙。”

许多年后,她才知道这句话背后,蕴含着多大的苦楚。

一往情深深几许?郎情妾意如流水,缠绵缱绻永不休。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们本生在同一个年代,为何你能无牵无挂地去赶你的新潮,我却只能被抛到这深渊里,从此长夜漫漫度余生?”

我摇着皇上的胳膊撒娇,对面的她依然不动声色,纤纤玉指执起瓷杯,慢慢地啜着,仿佛什么也没有听见。

她紧紧抱着襁褓,泪眼中仿佛沾满了破碎的冰凌,身子突然向前一倾,呕出一口鲜血:“此仇不报、”

“姨母。”我有些恍神,怔怔地望着她,心里冒出一个沮丧的念头,我长大后断不能似她这般美丽。

仿佛有一根无形的丝线,牵扯着我,木然地走了过去。

弦月哭着给我上药:“阿叶,你别再跟师父置气了好么?武功学好了总没有坏处,至少、以后可以逃命……”

“先上船吧。”船夫叹了口气,并不多言。

那夜,一位内官敲响了她的房门:“姑娘,快随我来,陛下要见你。”

“公主恕罪,驸马开始并未去流莺巷,而是在其它几条长巷闲走。后来看到远处有一丛火光,巷子那么黑,火又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的还以为是鬼火,忙请驸马快些避开,谁知驸马竟像被魇住一般,急急朝那丛火光走去,的只好追在后面。”

“我是妖。”她低下头,音声微弱:“你可愿意?”

“你们太过分了、”草忍无可忍。

我惆怅地吐露了自己的心声,想到等会受罚时那些看好戏的神情,心里就一阵倦怠。

“姐姐,我们别坏了府里的规矩,你先搬去上房吧,我相信不久后我也会住过去的。”合德摇着我的手撒娇:“以后宴席上姐姐跳舞可以点名让我抚琴唱曲哦,在这里继续我们的‘双绝’。”

“啊?还请师傅见谅,宜主舞技浅薄,怎敢东施效颦。”

一片寂静,但我感觉众人的目光都落在我和合德身上,沉沉的。我和合德走到珠帘前行礼,但阳阿公主却未作出任何评价,过了一会后才悠悠地开口:“你们几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