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噩梦了吧?”司徒翊淡淡地说,丝毫没被她的恐惧感染。

“是不是被人迷晕了,想嫁祸给她?”

“姑娘,过来饮杯热茶吧。”夏忠试探道。

“等了很久吧。”司徒翊轻轻抚弄柳曦鬓边的发丝:“你叫曦儿?”

柳曦的父亲是个落罪御医,她不清楚父亲所犯何罪,只知道他的余生都要在监牢里度过。太后念他医术高明,恩典柳曦入宫为女医,说是恩典,其实何尝不是另一种惩罚。年轻女医的地位比宫娥还低,每日不停地煎药送药,看尽各种脸色。

柳曦也被吓得不轻,跟着其它嫔妃一起退到屏风后面。她转头看向司徒翊,他还淡然自若地坐在那里,只是右手紧紧攥住了腰间的汗巾。

“岂有此理,我就不信她当真能回来。”片刻,太后恢复了一惯的凌厉,面色阴沉:“传御察司,十日内务必将此事查清!”

话音刚落,铛啷一声,一件物什从梁上落了下来,滚到鲜血淋漓的玉砖上,依旧散发着灿灿金光。

霎时,尖叫声此起彼伏,众妃纷纷躲进帷幔,护住自己的双手,生怕那鬼气森森的手镯会突然飞到自己手上。

司徒翊起身将手镯捡了起来,连血迹都未擦拭便直接递给徐婉婉:“都是因为你不戴,才惹了这些事,赶紧戴上吧。”

“不、不……不关我的事。”徐婉婉退到太后身后,惧怕地呜咽:“这手镯我不要了。”

“这是专门为皇后制的,你想把它给谁?”司徒翊凝视着徐婉婉,他神色平静,一双眼睛却如寒夜中的古井般幽冷。

“婉儿,戴起来。”太后沉声道。

“姑妈,我、”徐婉婉委屈地咬着唇,收起了平日的骄横,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十分惹人疼惜,但司徒翊显然不为所动,像戴手铐一般将诡异的手镯套上了她纤细的柔荑。

“好了,都回去吧。”司徒翊说完便走到屏风旁边,牵起柳曦准备离开。

“就是柳美人进宫那夜开始出事的,真是不祥。”

“她会不会是被水漓鬼魂附体,回来迷惑陛下?”

窃窃私语声从身后传来,柳曦忍住了,只要司徒翊牵着她的手就好,闲言碎语并不算什么。没想到司徒翊甩开她的手,眼中是从未有过的愤怒:“闭嘴!你们竟敢说漓姐姐的坏话!”

柳曦一愣,这语气,分明是个稚气未脱的孩童……

语罢,司徒翊不顾众人惊诧的目光,拉着柳曦的胳膊,负气般地离开了。

“陛下,水漓她、”

“今日是我和水漓成亲七年的日子,你要不要做一回她?”司徒翊转过头,一阵寒风袭来,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他身上,仿佛瞬间白头。

“妾身、要怎么做呢?”柳曦紧紧握住司徒翊的手,却感觉不到丝毫温度。

“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