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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所处的这个朝代有四五成象史书上说的那样的让只知唱吟玉树后ting的可爱有余的胖叔宝的后陈南朝痛痛快快地灭亡了,励精图治的隋文帝杨坚历史性地统了中国,那接下来就是小老百姓过舒心日子,百业俱兴,让有志者事竟成的大好时光。
我这未来时代的中医博士当有用武之地——照目下的情势来看,这不成问题。
可是,这样想着的时候,老李又禁不住地连连摇头:皇权这种东西,是只为少数人谋福享乐的工具,是弄权者的冒险乐园,小头草民就算有出类拔萃者,也只是偶露峥嵘而已。
李本风所承的中医家学,虽是中医的范畴,可也没少学了皇朝霸权之类的是个男人都要热血阵子的东西。
皇朝更迭的历史,无非就是成王败寇兵暴权谋,与小老百姓的实际利益有什么相干。自己发小生活的天莱山下的世世代代犁地自养的乡亲,就算数到十八辈儿,大都也还是撅着屁股犁地刨食的。翻翻覆覆兴苦亡也苦的经历了多少朝代,也仍然是草头贱民,能自给自足花钱不愁的就算祖坟上冒了青烟了。
说来说去,贱民的生活,从来就没得过皇帝们的恩赐,要想活得自在逍遥,还得靠自己。
读书求学,改变命运,纯他娘的扯!我李本风十二年的苦学熬煎,还赶不上街头卖假药的。
路上的闲走,随想,没能给李本风个很明确的穿越后规划。
“干脆随遇而安吧,要是袁正喜和那大智和尚的比武,真的能来硷的实质性突破,就随他到军中凑合凑合,先有个不用愁日三餐的地方再说。”李本风没来由的觉得,袁正喜这硷能给他带来好运。
如果以后能再遇上次跟曼珠和沙华这两位地下使者般的奇遇,咸鱼翻身也不是没有可能——惊诧过后,他竟然对曼珠和沙华重又生出了某种模糊的没办法诉诸语言的念想,竟然回味起跟曼珠在轮回之船上的相依相偎的滋味儿。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地,李本风抬头,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那个有庙的山上,自己已经站在庙门口了。
庙里没有善男信女的香火。冷清得狠。
李本风围着庙转了圈儿,也没看到有什么主持,或者知客僧类的跟他搭话。
庙门是开着的。庙里有佛像,抵近看了,才知道供的是座慈佑大自在菩萨的金身。
“哪里来的野孩子,鬼头鬼脑的不守规矩,到处乱弄乱看。”道女声在李本风的身后响起。
“我,我是来旅游的。”李本风慌不择言。
“什么鬼话,这么小的年纪说谎都不脸红。”随着又道虽是严厉却也不乏柔和的清音,位拿着条帚的素衣姑娘脚迈进了佛殿。
李本风扫了素衣姑娘眼,赶紧低头拱了拱手,“在下姓李名本风,初来贵地,不懂规矩,还请姑娘多多担待。”
“担待担待,看你本正经地跟袁正喜那小子讲佛论道,师姑我就决定要担待你了。”素衣姑娘把手中的条帚递到李本风跟前,“拿着,以后,你只要每天替我打扫庙殿,就可以上我这净土山来逛逛了。
李本风接过条帚,小声嘀咕道:“你也是小小年纪,没来由的当个大男人的师姑,说出去会羞人的。”
他听素衣姑娘的口气,听到她跟袁正喜颇是熟稔的话,心里已然明了,此女可能是某位有身份的贵夫人的侍女,是为即将进庙烧香的夫人打前站来了。
此庙若是有贵夫人时常光临,怎么会冷清到如此的程度。
“小鬼头,呆着发什么楞,快扫院子去,夫人就快来了。”素衣姑娘伸出白嫩纤细的手指在李本风的额头上轻轻点了下。
李本风受了这点,脚下有些发飘。素衣姑娘的长袖撩动中,他敏感的中医嗅觉,嗅到了淡淡的宫庭香味儿。
此种熏香,若不是皇家所用,断不会有多达七种以上的昂贵中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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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小看了这个素衣姑娘,难不成她是宫里某位常临寺庙敬佛的妃子的贴身宫女?
存了这么个皇家疑问,李本风乐颠颠地奉小师姑之令扫起了院子。
素衣姑娘在旁指指点点,指挥得李本风跑东跑西的,副拿定了师姑辈份的神气。她看李本风的眼神越来越慈祥,说是李本风要是表现得再好点儿,等夫人上完香,念完经走了以后,教李本风个飞燕撩水的入门轻功。
前提当然是,李本风要有模有样地叫她三声师姑。
第四章通道
又擦又扫地忙碌了个多时辰,却没等来所谓的皇家夫人。
有两位轻功已具相当火候的劲装汉子奔到山上,跟素衣姑娘嘀咕了几句以后,匆匆而去。
素衣姑娘颇是惆怅的样子,冲山下招了招手,随即,群身穿高档袈裟的和尚呼啦啦下子冒出来了,相当娴熟地各就各位。
李本风低声问庙门口的小和尚:“你们这庙怎么回事?怎么连点香火也没有,怎么会让个黄毛小丫头指挥?”
小和尚合掌诵道:“小施主,快些下山去吧,不该问的不要问,天色已晚,净土庙从不收男施主过夜,阿弥陀佛。”
李本风讨了个没趣。
只能深度腹诽:此庙来路不正,非奸即盗。那个素衣的小姑娘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却颇有江湖习气,那两个劲装汉子若不是刀头舔过血的军汉,有八成是惯走夜路的匪类了。再看和尚们的高档行头,确实很高档,可是却别扭,好象是刚刚穿上似的。
之所以用上了“高档”这样的语汇,李本风是觉得这帮和尚,缺乏和尚的那种和善慈悲的气度,倒是杀伐气甚重。
此地危险,赶紧远离。
李本风做出了这样的判断,也不跟那位稍觉得有点儿善缘的小师姑打招呼了,也不找原路了,顺着庙墙,急慌慌地疾走。
慌不择路,更顾不上看天色,这口气,走了约有二十多里山路。
耳边听到呼哨呼哨的风声和食肉性动物特别叫人惊怵的嚎叫,李本风这才停住了脚步。
他已经处在深山之中了。
这次,不止两座山了,是峰脉连着峰脉,抬头低头看到的全是山。月已高挂,淡淡的娥眉,周遭的星辰很有情趣地眨着。
如果不是食肉性的动物此起彼伏的嚎叫,这淡月朗星的夜,倒是可以搞些朦胧的情调,弄点浪漫的追忆的。
路——找不到路了,前后左右,皆是白得令人头皮发麻的石头——这种白,让人想起鬼片里经常出现的没有血色带着浓厚死亡气息的不知是上吊死还是割腕死的女鬼的脸。
李本风不住地吸着凉气。
他觉着身后有活物,回头,看到了四只泛着蓝幽幽光泽的小灯笼。
呀!狼眼,两只!
跑!
只有跑。李本风死命地跑。
等到筋疲力尽,由跑改为大喘粗气步趔趄了,他才发现有路了。路非常白,就象……轮回之船上,沙华妹妹的白裙子和曼陀罗花样。
准确地说,似乎自己又站在了白得没有丝杂质的轮回通道上。
这——难道又要翻来倒去地折腾次轮回?
李本风感觉自己要虚脱,手伸,搭在了块硬东西上。
他扶住的是山洞洞口的石壁。
抬眼往里瞧,看到了两位曾经丝丝缕缕惆怅过的女性——曼珠和沙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