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爷爷再次翻了翻白眼,“我和辰娃子回不去的话,你就等着在这里当孤魂野鬼吧。对了,你的骨灰好像林老哥当年撒到外面那个坟谷堆前面了,你就给朱允炆看坟吧。”

印是道家常见的法器之一,所以从小到大我在爷爷的熏陶下,也见过不少的印章,不过一般都是一寸见方的小印章,最大的也不过是一枚清朝武官的官印,也就小孩的拳头大小,上面刻着一只狮子,一般都是金子做的,所以官印一般都叫金印。

别看招魂的时候咒语那么长,但是把魂魄从符纸里放出来的咒语却很短,在肌肉男再次扑过来准备把我和罗爷爷拎起来的时候,一道灰色的影子从我的口袋里飞出去,冲着肌肉男的天灵盖钻了进去。

洗剪吹踏罡步的时候,四周已经开始呼呼地刮起一阵阵的阴风,在这个封闭的墓道里面刮风本来就是一个让人恐怖的事情,更何况随着他的罡步一步步地踏出,那些风居然慢慢地聚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影,而且越来越浓。

“哦?是吗?可是您看看,如果我再加上这个筹码呢?”周雄奸笑着转过身,挥了挥手,和周雄一起进来的一个高个子男子就把罗爷爷从身后拽了过来。

爷爷慢慢地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头,虽然魂魄接触在人身上是没有什么实际的感觉的,但是我还是能够感受到和以前一样的那种感觉,让我觉得安定、温暖,仿佛一股暖流慢慢地从我的头顶自上而下流遍全身。

“死水那样的话那个土台子就不算是案几了,和山坡夹在一起就变成一个水槽的模样,坟前如牛槽,断子又绝苗,天呐,这个诅咒可就狠了啊。诅咒老朱家断子绝孙,哈哈这得有多大的怨恨啊。而且死水就会破坏整体墓穴的风水,原本是招财进宝、保佑后人的,这么一弄就成了聚煞阵了,本来好好的风水宝地就会变成聚集阴气的聚煞地。”

要不是张阴阳提醒,我还真没注意,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当真能吓人一挑,这座古墓三面环山,尤其是后面靠的那座山比旁边两座要高出一截,古墓的前面是一片开阔的平地,平地中间还有一汪水潭,在月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这是典型的“前朝后靠左右抱”的格局。更重要的是,平地当中拱起一个小土丘,远远地望去,像是一个案几,与三座山形成的太师椅形状正好凑成一套桌椅。

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疼痛,小时候调皮把胳膊弄脱臼了,我原以为那就是最疼的一种了,可是这种疼痛要比脱臼更疼,那是身体上的痛感,而现在这个疼痛却是灵魂上的,真正的痛彻心扉的疼。

虽然我也觉得他们推来推去的不太妥,不过我倒是觉得二叔和三叔没有罗爷爷说的那么不堪,我爷爷还在世的时候说过,他已经把自己所有的本事都教给二叔三叔了,师父教徒弟或许会藏私,但是老子教儿子肯定不会。所以说如果爷爷能弄出来的话,没道理二叔和三叔弄不出来的。

我用眼睛的余光打量了下我躺着的地方,看样子是一个农家的卧房,房间里的装扮和我们村里的人家差不多,四周是白灰刷的墙壁,头顶上使用报纸糊的被油烟熏的乎乎的仰尘注,上面还吊着吊吊灰。

栓子得到罗爷爷的指令,嗖的一下窜了出去。

“我爷爷”听到罗爷爷提到我爷爷,我停下了脚步,好奇地看了看镇子上一排排紧闭的大门,“给一个镇子的人定规矩我爷爷还有这么大的本事”

原本这个小旅馆就比较破旧,卫生间里更是充满了一股子发霉的味道,再加上这个房间又很长时间没有人住,里面的味道就更不好闻了。

小平头点了点头,“这个我知道,说不好听点,不就是一个是好吃好喝舒舒服服送回去,一个是用囚车装着押回去嘛。”

“呵呵,看你这年纪,是林二爷的长孙吧,按理说你没有资格独立走镖啊。”

“那为什么一指头就能将一个本命魂戳的魂飞魄散呢普通的手诀绝对没有这么强威力啊。”罗爷爷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然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着我似笑非笑地说道:“或许这就是命吧”

原本三叔打算陪着我走这一趟的,可是罗爷爷不放心,要亲自陪我。

罗爷爷从二叔的背后走了出来,拍了拍三叔的肩膀,然后坐在墨镜男的对面,“小伙子被人拘了魄吧。”

罗爷爷默默地点上烟斗,慢慢地吸了一口,“我也只能是猜测,不然的话至少我应该能算出大概的位置。”

别人家都是为了能得到继承权而争吵,而他俩是为了把继承权推出去而争吵。因为他俩都不愿意继承镖局干走阴镖的营生。其实我也能理解,二叔和三叔都在县城里有自己的事业,而且都还做的挺大,完全没有必要再干这种危险的事情。

听陈二狗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怪不得坐在火车上的这一路上,别人都离我远远的,原来问题的根子在这里啊。自从我和罗爷爷从古墓里出来,就没换过衣服马不停蹄地找曹警官的家人,然后又马不停蹄地往安宁赶。

这几天下来我对自己身上的味道已经习惯了,可是别人可就受不了了。“真是日了狗了了,我怎么就忘了换衣服呢。”

陈二狗瞪了我一眼,“来人,给这位公子上十条狗,哈哈。”

我回瞪了陈二狗一眼,“行了,先别贫了,先跟我回宿舍换一身衣服,然后洗个澡,你不提醒倒好,你一提醒我才发现这真的没法见人了。”

“哥,哥,哥,千万别,情况紧急,来不及回宿舍了,你直接跟我回家,我爸已经在家等你了,专门派我来接你的。”陈二狗着急地拉着我往车站外走。

“那我衣服怎么办”

陈二狗掏出手机一边拨号一边说:“不用你操心,你直接告诉我你穿多大号,我让我爸秘书给你买。”

我无奈地看了陈二狗一眼,“那我洗澡怎么办”

“在我家洗”陈二狗不容争辩地说道。

被陈二狗拽着一路猛跑出了火车站之后,上了他家的那辆宾利车。

“现在可以说了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么火急火燎的叫我过来”我四下打量着这辆豪华的不像话的车问陈二狗。

陈二狗喘了好大一会儿才缓过来,断断续续地说道:“我爸前段时间不是拍了一块地皮吗打算在那里开发个小区,结果那个地方闹鬼。而且最近这几天越来越邪门了,鬼都跑到我家里去了。”

“闹鬼不会是你爸的竞争对手干的吧你以前不是说商场上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多得是吗”听完陈二狗的描述,我根本就不相信什么闹鬼的话。为什么那个地方早不闹鬼,晚不闹鬼,偏偏等到要开发的时候才闹鬼。

陈二狗连忙摆了摆手,“不会,不会,绝对是闹鬼,好多人都亲眼所见,而且我也过去看了。”

陈二狗这人我是了解的,虽然平时嘴比较贫,但是绝对不会说谎,当然骗老师和骗小姑娘的那种不算。至少他在我面前没必要说谎,既然他说好多人都看到了,那就基本上是真的。

“怎么会闹鬼呢”

陈二狗拍着大腿说道:“我也不知道啊,明明是要建高档小区的,这下一闹鬼,谁还会买那里的房子啊,这次我家不赔得倾家荡产才怪”

我连忙伸手打住陈二狗的哀嚎,“等等等等,扯远了,说闹鬼的事情,你家会不会赔得倾家荡产我不关心。”

陈二狗咬牙切齿地指了指我,“真是日了狗了了,枉我还把你当兄弟,我都这么惨了你还不帮我。”

“我倒是想帮你,可是你也得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啊。你这半天都在惦记你家会不会赔钱的事情。”我无奈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