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却说陈志杰有文化,这一点难能可贵,生产队种植农田的技术要发展,农作物的产量要提高都得陈志杰这样有文化的人才拿得下,至于陈志杰其他方面的不足,这些都无伤大雅。怎么说陈志杰都还太年轻,刚刚从学校毕业没两年,其身上的棱角磨磨就平整光滑了,而且陈志杰性格上的不足也是可以通过时间和经历能改变与填补的。

而这时,陈凤昏过去没醒过来,陈清也无可奈何地看着自己的外甥女就这样被陈志杰带走,陈清的六个儿子几次俯起身企图想赶开围在郝佳丽身边的群众,然后冲到郝佳丽身边去阻止陈志杰与群众带走郝佳丽,但他们几个三拳两脚就被群众再一次地打倒在地,他们只有眼瞪瞪瞪着群众束手无策。

“就吓唬你,怎么?你怕了,没用的东西!你也配做男人,枉费长了条命根子!”陈凤在绳子里讥笑陈志杰。

曹菊英一拿着柴刀出门,陈凤就明了今天自己这一家子绝不是陈志杰与生产队群众的对手,拼来拼去最后郝佳丽还是会落到这些人手里,陈凤确定,只有郝佳丽的亲人当中无论谁拿自己的命葬送在陈志杰与群众的手里,事实郝佳丽才会有安全。

至于陈清几个身上的伤,穿了衣裤陈志杰是看不见,但陈志杰闭着眼睛也能想得到有多严重,因为打陈清的这些群众平时都是陈志杰的人,郝佳丽家乡这个生产队的群众老老少少加起来有一千人左右,平时在生产队的派工上,陈志杰给禾场上这些群众不少的恩惠,关键时候这些群众就为陈志杰卖命了。

曹菊英后悔不迭自己开始这一挥刀的举动。

曹菊英此时想的是如何更进一步用什么办法让禾场上的这些群众怎么来就怎么去,曹菊英没想陈志杰还有更狠毒的做法在后面没表现出来。

到了陈志杰现在这个年龄,陈志杰如果还在官场上磨炼就没有意义了,这个时候,陈志杰领导经验也有了,群众基础也有了,往后陈志杰必然想着的就是怎样一步一步把自己的官做大。

陈志杰冷眼看着面前的陈清将话说完,立马就用阴阳怪气地腔调辱骂陈清说:“你说再磨炼我几年,要我得改改,切!磨个球!改个球啊!我陈志杰已经三十出头的人了,我从学校出来没两年就跟在你陈清身后,我在你身后当了这十来年生产队的副队长,你他妈的我的青春与才华也被你耗去了十来年,你现在竟然还要我再磨炼,再等,我问你,我得等到什么时候?等他妈的你陈清进棺材了我才当生产队队长?还是等到我陈志杰头发白了,牙齿没了,走路弯腰驼背拄拐杖了才让我当生产队的队长?”

曹菊英见状,慌忙抬起头站起身大喊一声:“你们全都给我站住!”

“不!坚决不能给他们带走丽丽!我这就去拿把柴刀来。”曹菊英急得跳起来,马上学陈凤去了陈凤的灶屋里拿了把郝佳丽用来砍柴的刀插在自己背后的裤头里,再用衣服的后摆盖住了刀柄。

陈清拿生产队塑料的事被陈志杰抓住了小辫子,陈清是早有思想准备。

踢翻了炭火盆,陈志杰随后又看到了礼堂的门被曹菊英砸得锁杆偏离了锁孔,连钉在木门门板上的锁扣都被曹菊英砸得钉子都从门板里拉出来了:“看不出来,这老东西还有几斤蛮力。”陈志杰站在礼堂门口左看看右看看门上的锁自言自语地说。

陈凤赶忙抓住灶屋的墙边站着,站稳。

在郝佳丽的家乡叫这种口子叫爆皲也就是书面语说的皲裂。

陈凤想好了,既然丈夫郝广已经对她和他们俩的孩子能够做到如此绝情,那么陈凤就如丈夫的愿,这一次以后,陈凤再也不逼郝佳丽小小年纪想办法养活这个家了,这一年来,陈凤知道她已经把郝佳丽逼得气都喘不过来了,逼得郝佳丽满身的伤痕,再逼下去除了把郝佳丽逼死为止再也逼不出办法了。

陈凤心里默记着曹菊英的话,然后靠着床头眯着眼帘,两条手臂也放在被子外面没盖严实,陈凤也在时刻等着郝佳丽高烧退了,人醒过来。

“所以,陈志杰对我哥恨得牙痒痒的,恨不得喝我哥的血,吃我哥的肉,然后就每时每刻盯住我哥抓我哥的小辫子,偏偏郝广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不顾家,不管家,不归家,为了这么一点点塑料把我哥跟丽丽害得这么惨,我哥是活该,当初他若不当这个队长,我也不会嫁给郝广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我要是嫁个普普通通七丑八怪的男人,如今这男人也不会被选进城里当工人,我陈凤现在最起码也不会饿肚子,不会弄得有老公等于没老公守活寡一样,有家等于是我一个人的家,我更不会落得有腿不能走路,有手不会做事变成废人一个,这官有什么好当的,害人也害己,我恨呐!”陈凤捶着许久没使劲捶的腿痛苦地说。

曹菊英阻止陈凤一摆手道:“哎呀!我跟贵叔说话你别插嘴行吗?你这张嘴一边歇着去,就知道骂人。”

曹菊英应允着陈凤,然后叫陈凤去烧壶开水来,她要替郝佳丽换干衣服前想先给郝佳丽用干净的水抹抹身子,以及还有要喂郝佳丽喝的水。

但是郝佳明坐着坐着没两分钟就开始犯困。

郝佳明低垂头没有马上回答曹菊英。

要是假如她学郝佳丽再将粮仓放一把火,曹菊英认为这些造作的干部与群众一定会清醒兼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但是曹菊英又不想这样做,这样做自己大不了坐牢蹲监了事是事小,自己还有两个读书的孩子要靠自己赚口粮赚钱供着,自己若是这样做赌一时之气的事情即害了自己也误了自己两个上中学的孩子的前程。

她的全身也酸疼不已。

高雪压的病也就那么回事,如果不是头昏摔倒引起了中风,偏瘫,或者脑出血,昏过这一阵,吃了药收缩压降下去了就又跟没得病一个样了。

郝佳明也害怕。

郝佳丽挺不住这种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