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郝佳丽欲言又止。

郝佳丽越想越难过,越想越伤心,最后难过伤心得另郝佳丽将头埋在自己的膝盖上低低地,停了又起,起了又停地抽泣着。

郝佳丽听母亲一说气得就从柴火灶边拣了一把干竹子枝丫,然后把正与小伙伴玩得起劲的弟弟郝佳明揪回家,二话不说脱了弟弟的衣裤用干竹枝丫狠劲地抽打着弟弟的身子:

郝佳丽进了医院一住就是半个月。

“姐!这融化的冰棒水也是糖来的,掉了可惜。”郝佳明认真地对郝佳丽说。

而且,郝佳丽还常常想起当年,如果当时家里不是这样的家境,她现在也跟弟弟郝家明一样考上了县重点高中,她的未来与前途也会是一片光明,不至于现如今她求知若渴,利用下了班的时间分秒必争地一头扎进书里弥补自己停学以后匮乏的知识面。

还有,眼看家里的米缸已剩下稀稀疏疏的米摊开得一眼就可以看见缸底,根本用不着量米的勺子舀每餐的份量了,郝佳丽估计,家里米缸底的米就是用手抓三两下都抓得干净拿来下锅,如果按照平时煮饭的份量,等于这几天就剩最后一餐两餐的米了,吃完这几天,全家马上就得过勒紧裤带饿肚子的日子了。

“不怕的,孩子!奶奶用棍子给你和你弟弟赶狗,狗咬不到你们俩的。”曹菊英轻轻地拍了拍郝佳丽的肩安慰郝佳丽。

这一点郝佳丽和陈战军的想法是一致的。

陈凤捶得自己的腿痛得眼泪直冒,郝佳丽看着心疼,只好叫奶奶过来劝母亲。

腿一好转,趁医生不注意的时候陈凤不声不响地就出了院,然后把郝佳丽父亲提前预交的药费钱用剩下的退了再偷偷地揣着回家了。

有一天,郝佳丽的哑巴叔叔上山砍柴回来可能天气太热中了暑,又口渴得受不了,一回到家里哑巴叔叔就在水缸里一口气喝了几大勺水井的水。

有踩动打谷机滚筒的。

这当中洗衣服,洗孩子的尿布都是烧热水洗,月子里该禁忌不能下冷水这一点陈凤是做到了。

那时城里物资最丰富的地方就叫百货商店,乡下就叫合作社。

郝佳丽的父亲郝广与郝佳丽的母亲陈凤就是按照这个习俗与流程结合在一起的。

虽是大老粗,郝佳丽的爷爷也还会木匠活,替远近各家各户做床,碗柜,书桌等等木制用品,手艺养家糊口是不成问题,但就不该早早得病去世了,丢下郝佳丽的奶奶曹菊英与郝佳丽的伯父、父亲和两个叔叔,其中一个叔叔还是个哑巴。

郝佳丽手上的这本红楼梦就没逃过此劫。

这猜想另陈岩渴望着像歌赫巴德猜想一样能够得到证明。

这趟就更加自由。

事实上正是这些妊娠纹把她从一青涩的少女蜕变成了一丰韵成熟的妇女了。

郝佳丽的几个表哥与表姐则愤愤不平地撸起衣袖说:“丽丽!要是你的父亲在乡下,你父亲这样对待你这一家三口,我们非把你的父亲揍瘪揍成残废不可!可惜你的父亲一年四季连个人影也不回家乡晃一下,我们几个老表就是想帮你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干着急。”

郝佳丽跟这几个老表说:“表哥!现在不是你们教训我父亲的时候,而是我这个家三个人怎样才能活下去,表哥!你们再帮帮我好不好?你们不帮我,我全家就活不了了。”郝佳丽乞求着自己的几个表哥。

陈清向郝佳丽一个劲的摆手说:“丽丽!别说了,你的表哥表姐只有三个没成家的,另外六个都成了家,他们都有跟你一样大小上不了生产队挣工分的孩子要养活,他们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口粮来救济你这一家子,每次给你的帮助都是这三个没成家的表哥表姐省出来的粮食,但这点粮食有限,他们都不能再抽太多出来,他们都要为即将嫁或者娶储备存粮办酒席用。”

“还有,丽丽!你家如果是差一点点他们这点接济粮勉强还作用,现在你家开支的钱完全没有来处了,要接济养活的不是你一个人,而是你这一家三口。”陈清补充。

郝佳丽的几个老表也跟着陈清直摇头咋舌,一脸的不可思议,一嘴的叹气连连,他们都要郝佳丽自己想办法,他们无能为力了。

郝佳丽没想到叫舅舅帮自己处罚一下鱼塘的生产队员不但帮不了,反听到一个这样的坏消息,郝佳丽绝望了。

坐在陈清家的门槛上哭了一顿后,郝佳丽提着陈清给的一小篮筐米腮边还挂着未擦的泪珠就离开了陈清家。

在陈清家通往自己家的石板路上,郝佳丽走着走着又站住了脚步,走着走着又站住了脚步,没走多远,站在原地想着以后没有希望的日子,郝佳丽心酸得旧的眼泪未干新的眼泪就又从眼眶里涌出来。

还有郝佳丽想到舅舅从此也慢慢会断了对自己的帮助,恐慌这时也肆意地一次又一次一阵又一阵袭向郝佳丽的心头,让郝佳丽小小的心灵承受不了。

如果不是在路上,假如郝佳丽在山上砍柴山上没人,还有如果路上遇不到生产队有些不安好心的人讥笑讽刺,郝佳丽真想破开喉咙喊着,哭着,发泄着,值到心里的绝望与恐慌降低。

但这是在路上,即使郝佳丽控制不了自己,郝佳丽还是要忍着。

郝佳丽平日里听够了生产队有些不安好心的人的讥笑,郝佳丽知道这些人看到她在路边哭一定会说她有一个在城里当工人赚大钱的父亲还穷得没饭吃,说出去别说人不相信,连鬼都不信,如果她就这样站在路边哭喊着,这些人绝对会说她在哭穷,装穷。

所以郝佳丽不能在路上像在自己舅舅家一样的哭着,但郝佳丽的眼眶却被一轮又一轮新的泪水模糊了视线,泪水几次让郝佳丽看不清路面凸出来的石头将郝佳丽绊倒在地,郝佳丽忍受着膝盖的疼爬起来,然后宽敞的石板路不敢走,改从离路边几百米远的村溪边高低不平荒草丛生的溪堤走着。

郝佳丽择了溪堤,走了没几步路,就难过得,绝望得坐在溪堤上放声大哭。

郝佳丽的哭声在溪水周围一望无际的田野上空扩散传播着。

靠近田野边山脚下的几个村庄的村民,一听到郝佳丽的哭声都跑出屋子一堆堆一群群的远远看着郝佳丽。

有同情心的村民忍不住地说:“那是郝广家的孩子,可怜啊!这么小,没得吃没得喝的,这陈清不当生产队队长了,那鱼塘以后不知还给不给那孩子下去弄田螺,要是不给了,陈凤这一家子可就真的活不了啦。”

“唉!想陈凤这一家子,小的小残的残,活不下去一了百了还痛快些,你看那孩子肯定是走投无路了才会哭得这么伤心,活受罪啊。”一个村民也跟着说掏心窝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