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塘跟家里的家禽是没指望了,生产队猪场找猪草挣工分的活郝佳丽又退掉了,郝佳丽想到了地里的青菜。

因为这段日子实在是太苦了,苦得郝佳丽用自己仅有的初中文化所学的语言知识都表述不了。

“舅!我想出院,住在这里每天花费那么大,这钱经不起这样用,我带药回家吃就可以了,这样,即省了床位费,观察费什么的,也省得舅舅丢下生产队的事还有自家的农活在这里跟前跟后料理我。”郝佳丽几次求陈清办出院手续陈清没答应。

郝佳明把手上的冰棒含在嘴里舔着,冰棒遇热融化的糖水郝家明也舍不得让它掉地下,他一直用手接住然后再舔干净手。

可现在,她才初中毕业,这点文化知识贫乏得可怜,她连高中,连大学的校门朝东朝西都不知道,都无缘踏入,这是郝佳丽一辈子的痛苦。

但是,没有这些亲人的帮助,陈凤这个家等于颗粒无收,贫穷与饥饿就会将这个家三个人的生命如干旱旱死水灾涝死的庄稼一样席卷。

“哦,这一点我倒是没想到。”曹菊英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对,丽丽!狗多了我们就没办法了,再加上每个村子的人都不想这些来乞讨的上门,大家自己都吃不饱,哪还有米施舍给乞丐,好多村里的小孩子见了乞丐都一窝蜂的赶乞丐,还把家里用绳子拴住的会咬人的狗特意放出来咬人。”

再加上从朝鲜战场上回来的陈战军说郝佳丽的父亲活不见人,但死应该见尸。

“想办法?想什么办法?这个家是办法都想尽了呢,再想就叫没办法了。”陈凤抹去自己因哭泣流出来的眼泪与鼻涕,操着哭腔说。

医生一照x光,陈凤的腿肌肉都发黑了陈凤还在忍。

这泉水夏天的水温冷得彻骨,这冷一下子就把郝佳丽的哑巴叔叔身上的皮肤毛孔收缩了,从而导致他体内的暑气散不出来,全部闭塞在他的血液肌肉里。

因为生产队有上百亩农田。

过了一个月以后。

但这些女人就是瞎子不用看光打听都知道煤矿下井的男人不能找来做对象,因为她们个个都怕守寡,她们最多就是耍着玩用用这些男人的钱,然后找一个其它单位的不是这个职业的男人做真正的恋人或者做丈夫。

陈凤生下郝佳丽,郝佳丽还未满月父亲就进了城,碍于对郝佳丽舅舅陈清的恩情,郝佳丽的父亲不好意思提出马上与新婚的妻子陈凤离婚。

郝佳丽不是个随便与人搭讪的女人,她是个有修养的女人,尽管她初中毕业就弃学替早早去世的父亲挑起了养家的重担,但郝佳丽的手从没离开过书籍,郝佳丽的心一直受着文学的熏陶,郝佳丽比她的同龄人要知性与涵养得多,这是与生俱来与后天的努力分不开的。

王惠看到这本书被毁成没有封面与结尾也没说什么,她知道郝佳丽的母亲陈凤就是这么个不可理喻的人,她反倒同情郝佳丽生在了一个这样的家庭而可惜。

当陈岩看到郝佳丽的手臂如削了皮的淮山般纤细,白皙,手腕处以下的手指纤长似葱管,手背指间的关节处,那丝丝的皱痕仿佛微风吹佛水面泛起的涟漪一般温柔时,陈岩又忍不住在心底叹息:

如果不是春运与节假日,这趟车就可以从站台两头工作人员上下班的出入口上这趟车。

可陈岩今晚在这方面依旧是提不起兴趣的潜意识里抗拒着,就是满不了冯晶晶的意,最后干脆跟以往一样,两人都和衣而睡,不再起任何念头了。

郝佳丽在自家的柴房里找了一根从山上砍来已经晒干做柴火的竹子,然后在竹子尾绑上渔网袋,又把竹子尾绑有渔网袋的这一头插进鱼塘的水中接触鱼塘水底的泥面,郝佳丽打算用竹子代替自己的手下鱼塘抠螺,这样她就不用怕季节冷不敢下水了。

而且,这样的办法冬天能从鱼塘弄出这些能卖钱的螺,明年夏天同样也可以采用这种方法,毕竟水里有水蛇,被咬一口会要人命的,还有郝佳丽不会游泳,也怕自己会被水淹死,这种办法能解决是再好不过的了。

这样一来一年四季郝佳丽就可以以鱼塘的田螺为生了,家里的家禽加上卖螺的钱,这个家的经济来源可谓是一劳永逸的了。

所以当郝佳丽把竹子尾一伸进鱼塘里,郝佳丽为自己能想出这样的好办法在心里沾沾自喜且王婆卖瓜自卖自夸道:“我是谁?我是郝不倒!要是那么容易就难倒我郝佳丽了,我郝佳丽就不叫郝佳丽就叫郝孬种了!”

郝佳丽夸完自己,因为有了这个办法,郝佳丽还提早把如果弄到了螺卖了钱钱就给母亲治腿的计划告诉了陈凤,陈凤高兴坏了,腿坏了后再也没出现过的难得的笑容终于在陈凤脸上展现出来,生活的阳光也在这一刻开始住进了陈凤的心里温暖着陈凤的心。

但是,正当郝佳丽与陈凤高兴得难以形容的时候,郝佳丽的这个办法却又行不通了,也根本就不叫办法。

郝佳丽一把竹子插在水里,由于鱼塘的水太深,水的浮力大得马上就把竹子浮了起来,竹子尾的渔网袋完全够不着鱼塘底,郝佳丽要用力压低竹杆竹子尾才能紧贴泥面。

郝佳丽使劲压了一阵子竹杆郝佳丽的手指与手臂就酸疼了。

郝佳丽只好在渔网袋里装了几块石头,竹子尾这时候才自主地沉入了水底。

竹子尾沉入水底后,郝佳丽操着竹杆的一头,然后拖着有渔网袋的竹子尾在水底的泥面,从深到浅,从鱼塘中间到鱼塘岸边吃紧泥浆捞着,舀着。

舀了有一段面积后,郝佳丽突然想起自己手中的竹子尾好像一直没加重重量,开始丢进去的石头在渔网袋里是多重,现在还是多重,而且竹子尾向前移动的速度一点也没减,跟郝佳丽预想的渔网袋里此时应该装满了田螺重得拖都拖不动的感觉大相径庭。

郝佳丽赶忙将竹子从水底抽出来举在水面一看,郝佳丽看到,竹子尾的渔网袋里除了几块石头,什么都没有。

郝佳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同样的方法她反复又试了几次,半个小时后,郝佳丽还是一样白忙活了一阵没捞上几个田螺。

郝佳丽停下手中的竹竿,开始找原因。

最后郝佳丽猜测到了,鱼塘的田螺都给她手中的竹子往前赶得离开了泥面,并固定不了的在水里浮了起来向四面八方随水飘着,而水里是看不见飘起来的田螺,所以到了靠岸的时候渔网里才会一个田螺都没捞进去。

没捞到一个田螺,郝佳丽是不会甘心的,马上郝佳丽不气馁地就换了一种办法。

郝佳丽将手中的竹子尾不再是在鱼塘的泥面一路捞与舀,郝佳丽直接将竹子尾于原地插入泥的深处连螺带泥撮起来。

这样,泥面的螺,石头,泥统统都被撮进了渔网里。

郝佳丽心想,这个办法总可以了吧。

然后,几乎是一步之遥,郝佳丽就将竹子尾举出水面看一下渔网袋。

在渔网袋里,郝佳丽看到这办法是撮进去了几个田螺,可也撮满了一渔网的泥跟沙石。

而且麻烦也来了。

随后,郝佳丽将装有田螺,泥,沙石的渔网吃力地拖上岸,把田螺挑选出来,再倒掉泥跟沙石,做完这几项足足花去了十分钟有多的时间。

而撮上来的螺却不够一抓,跟郝佳丽用手与脚指头下水里抠出来的田螺数量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还有,等到郝佳丽清理干净渔网袋后将竹子再次插入泥底时,郝佳丽却找不到刚才手中的竹子是在泥底哪个有螺的地方拖出来的,因为这地方从泥底拖出来装有泥的渔网一路漏出来的泥早已被鱼塘的水沉淀,水的黄颜色与竹杆划动的微波也被鱼塘周围洁净的水冲淡及恢复了平静。

郝佳丽不得不重新再选择插入竹子的地方。

但重新选择的地方撮上来不一定有田螺。

有好多次郝佳丽都是空手而归。

当下午的时间飞快地过去,郝佳丽看自己撮上来的田螺都不够垫鱼篓底。

郝佳丽急了。

想到耽误了一下午的学习时间。

想到家里刻不容缓等着卖螺的钱作生活费。

郝佳丽发飙了似的将手中的竹子在鱼塘底乱插乱撮。

而这种办法肯定是不行的,最终郝佳丽田螺没捞到,却把一鱼塘的水搅得浑浊不堪,鱼塘的鱼不安地跳出了水面几尺高,还吓得岸上喂鱼草的生产队队员面色煞白,生产队员跑到郝佳丽的身旁一把夺过郝佳丽手中的竹子往地上一掷,然后用他穿了长筒水靴的脚后跟在竹竿上一踩,郝佳丽只听到“澎嚓”一响,郝佳丽用来捞田螺的竹竿从圆圆的形状就踩裂成几片竹条了。

生产队员仍不解气,把郝佳丽绑在竹子尾的渔网袋解下来摞成一堆放在岸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再另外捡起一块石头对着这堆摞高的渔网袋猛地一顿狠砸。

郝佳丽就这样瞪大眼睛看着生产队员把她的渔网砸烂得编织线都断了,那些细小的网口砸破烂得连人的拳头都穿得过去。

郝佳丽难过得想掉眼泪,这是她这几个月用来赚钱的家什就这么给生产队员毁了。

而生产队员这口气没出到位,他一边砸一边还气呼呼地骂郝佳丽说:“祖公诶!爷老子诶!你为了你那几个破田螺你这是要弄死我这一鱼塘的鱼啊!你弄死了我这一鱼塘的鱼我今年一年的工分就全没了,我今年就跟你一样没得吃了,你给我快走!赶快走!听见没有?”

郝佳丽被生产队员的举动吓懵了,站着一动也不会动了。

生产队员却以为郝佳丽不走是还在打鱼塘的主意,马上生产队员‘呼!’地站起身,一把揪住郝佳丽的小胳膊往鱼塘的边沿拖着说:“还赖着不走是吧,我推你下鱼塘,我冻死你个小王八羔子!”郝佳丽这才吓得不要命地拔腿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