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终究没有用,他努力过了,她不在的那么多日子,他偷偷地抹,偷偷地藏。有一瞬,还自以为是的觉得处理干净了。他的日子一往无前,不受任何人干扰。可是她一出现,他立即崩溃。

当然了,不是一个人,有佳人相伴。他身边的女孩子年轻、清新,宛如荷叶上一滴晶莹圆润的露珠,反着清晨得天独厚的光芒。她猜是杜若。

“哎,你别无赖。”她挣扎。

“这你居然不知?地球人都知道啊,你不是见过陈剑吗?”秦心睁大眼,一脸惊诧。

是昌平一处别墅。刘总买的。很像行。里面有游泳池,大花园。屋内陈设富丽堂皇。刘总说:出门就可以打高尔夫,再远一点,有一处林子,可以狩猎,当然,要钓猎物是没必要跑那么远的,嘿嘿。说着,他若有所思地将目光投向她。语声有点不安的嗅到了他的用意——她大概就是他眼里那头自投罗网的猎物。

真的不是梦。可是,这难道不比梦更残忍?她从来不给他多余的希望。

她眦牙说:好巧。人生何处不相逢。

是个朝阳的房子,对着林子,可看远处阳光落在水上的点点金光。房子布置得像个公主房。有粉色的纱幔。碎花镶金边的墙纸。

说话呀。方圆在电话里不耐烦。

方圆还说:那女的,好像很无所谓的,还一脸挑衅。陈剑帮着她说话。我倒是多余人了。

他偶尔瞥她一眼,与她目光相撞,便会露出孩子气的笑。有点局促,有点憨,但是很欢喜。他就是一个喜怒形于色的孩子。比她还小几岁。

他说不纯是。本质上是我谈不上爱她,不愿违背本进行龌龊的交易。

林松和秦心一起沉默,大家共事多年,有很深的感情。

过一阵,她告辞。他送她走。

你敢。

她弯着腰,不停地揉搓衣服,只愿心不要再柔软的泛滥。因为她打算离开他。先要把房子换了,然后换手机,工作必要时也要辞。

她好像很失望,说:人家回来给你过生日的。还想着给你份大礼物。可你,语气冷冰冰的。算了算了,你一贯如此,我就在你家,你快回吧。

你对你的成绩满意吗?她说。

出事?

掸掸掉,继续各自的旅程。类似的话,他对很多女人说过,这次却被这个女人说在前头了。他有点不爽,先以为是自尊,心沉下后,发现是失落。

她说,别整的我是你女朋友似的。推出了他的怀抱。

对方似乎巴不得与他多说话,一股脑就把语声的行踪供出来。

语声实在不知他是无耻还是高贵。沉默中,他已经将她揽入怀中,呢喃地说:虽然非做不可,可我一直很煎熬,真的对不起你,你等我,好不好。我跟方圆协议好的,我通过她认识人,积累资本,做我的事,而后还清所有,就离婚。她同意的。我一开始就告诉她我并不爱她。我有爱的人。她都知道。我们是彻头彻尾的交易。

她说:谢谢,不采访了,我正考虑辞职,可能,要离开这个城市。

他说:只是暂时的,我只是借助一点力量,等拥有我自己的东西后,我会离婚。

还是那个背双肩包的女子。酒泼在白色的t恤上,黄辣辣一片,很醒目。女子抬起头,有点失魂落魄,也没说什么,转身往外冲。他说等等。女子没停。他伸手拉住她,不知道自己是无聊还是好奇,他这样做了。而后挥手叫过服务生,要了纸巾给她擦。

他不吃。

过一阵,说:知道什么日子吗?

她说不知道。

他说:我们认识10周年纪念。

她哦一声。10年前那一天,她撞了他的车,遇到了他。可是又有什么意义呢?没有结果的东西,纪念起来总像一个讽刺。

“不高兴?”

她摇摇头。

“你最近很安静。是不是,因为他的缘故。”

她又摇摇头。

他说,你为什么不去找他。

“我要回家了。”她截住。

陈剑久久看她,而后说,这个给你。

她接过,是一沓相片。乱糟糟的构图,并没有审美价值。

“是想你的时候照的。有时候是躺在床上,有时候是在办公室,有时候是出差途中,想起你就拍,留下想你的一刻。”

她一张张看。

想念。

曾经她很想他。有时候想得苦,当晚就买机票去。有时候他不在,她坐在他门前等。等他回来,就抱了一下,吻了几口,被子还没牾热,她又要走了。

爱情,就是用来折磨的。

“我收了。”

“语声。”当晚,他喝了很多酒。却留不住当年的情。

时间拍散往事。曾经很坚定的东西终于干瘪成纪念。

没来得及走。冯至鸣牵住了他。

“冯总发高烧,我希望你能去见他一面。”

“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