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止住了。说:我有点累,想休息,你回吧。又补充,我知道你其实很忙。

是了,就是她。他一直在等的人是她。但是,他知道这个时候他认真起来是非常危险的。他的心焦躁起来,就像这个焦躁的暑夜。

陈剑还是晚上见语声,语声仍是爱搭不理。心情好让他走,心情不好让他进。让他进自然只是为撒气。

最后,她几乎是吼着说,冯大公子,我们只是一夜情的关系,求你,不要骚扰我的生活。

他顿一顿,说,希望如此。只怕。

测量的结果大概还满意,他出去了。

他想了想,说,有要紧事,想联络她,她有其他联系方式吗?

他说:想跟你解释。

便说:你,是那个语声吗?

她说,傻瓜,我刚吓你的,你明知我离不开你。

他没任何反应。干扰不到他。车子来,他就进去了。他从没想过这个女子会跟他有什么干系,不就是每日总会擦肩而过的那些模糊的面影吗,但是错了,她真真实实覆盖了他的生命。当然,那个时候,他没有先知先觉。

她说,我没答应他。想了想,说,你还加班?那你出去跟他说,我走了。

又过阵子,秦心打电话来,说:人说了,你不出现他不走。求求你过来,他磨我要你手机号。我怕我心一软。

你敢。

那你快来。我向来,向来与人为善的。秦心无辜说。

我看你是向来色眯眯。

哪敢,属于主任的,幻想一下也不敢啊。秦心还在耍滑头。

她挂了电话,真想不理。无奈,她好像也是我本善良那种。心里像有个小虫爬一样煎熬半天,一跺脚,恨恨去了。

再骚扰。以后真要报警了。她想。

他果然在。很招摇地倚车抽烟,姿态闲散优雅。幸好天幕降临,否则,回头率难保不百分百。

她踢踢踏踏过去。也不知是走得仓促,还是拖鞋穿得实在衬脚,出门居然忘换正鞋。幸好那拖鞋还有模有样,能遮遮丑。

他远远看到她。也没表情。

她更没表情,像个陌生人要从他身边穿过。

她也正打算那么做。他不叫她,她就一直走一直走。旁若无人。

真的擦肩而过,他也真没叫她。

她吐舌头,说:看你装到什么时候。

还没想完,他已经丢了烟抱住她。在她耳边说:最恨你这个样子。我无所谓是吗。

她的身体不知怎的有点灼热。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好久未见的缘故。她有点,有点不大乐意抗拒这样的怀抱。他吹在她脖颈中的话也痒丝丝的,好受极了。

但是,还是要推,因为这不属于她。

富家公子猎奇的玩物她从来不想做,哪怕这个子弟再倜傥再出众。

放开我。她说。

他说,我真想你了。

她说,我也会说。

他说你说啊。

她说如果我是你我也会说,又不上税,就算上,你也上得起,任何废话谎话你都可以说。

他说不信吗?

她忽急,说,快快,我们同事出来了,你让我躲躲。

他说正好,介绍一下。

她说好什么,以后会遭耻笑的。你放不放,我会女子防身术的,小心我让你绝子绝孙。

他邪笑,说:来啊。

就这样,同事已到。

故意打招呼:主任,约会啊。收敛点呀,不要这么开放。

她气得要死。

晚上愉快。对方给她一飞吻,狡诈地眨了下眼。

她窘迫地推开他,钻入他的车。说:毁人不倦。怕了你。哪里去。

他开车。过一阵,停到一高档住宅区,她才意识到是他住的地。

没说来你家啊。她说。

他说那去你家。

她说你真的很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