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那图苏的有五个人,都是好手。其实他醒来发现这具身体也会几下子,具体身手怎么样他没有试验过。他思谋了半天,和五个人如此这般交待。

……怒达海的大军,十天前在天池寨落败,折损了很多人马!……今天有紧急奏折,怒达海和十三家军,首战于天池寨失利,接着,又于巫山脚下,激战七日七夜,副将军纳南阵亡,怒达海的三万大军现在仅剩了数千人,退守于黄土坡一带,等待支援……今天又有紧急军情,说怒达海等不及援军,又率兵攻上巫山去了!……听说怒达海已被十三家军,逼进了九曲山山谷中,情况不明……

萧葵想着,这真有后世party的味道。再往前,克善和新月就不一路了,男女有别,虽说满洲姑们不太讲究,但什么等级站什么地儿都是有讲究的。克善是亲王世子,自然有世子贝勒一堆儿,新月这个和硕格格自然要跟王府里的格格们在一起。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雁姬心神疲惫,偏偏洛琳没眼力价儿,嘟嘟囔囔地说着端亲王府不近人情,不让她去看新月,又说克善变得都不认识了。雁姬越发气闷,生了这样一个女儿,往日只觉得天真烂漫,不成想却是这般不知规矩,不知尊卑轻重。甘珠只为雁姬抱屈,“洛琳小姐,您少说几句,端亲王府和我们尊卑有别,况且格格和世子又在孝期,外人是忌讳拜访的。”洛琳瞪了她一眼,“新月才不是外人,她在我们将军府住了这么长时间,住得好好的,不知道为什么要搬出去?”

萧葵看着躺在床上的新月,领口的扣子解了,身上的衣服似乎也刚换过,暗暗点头,这些丫头倒是有些医学常识。萧葵回来,院子里的人觉得有了主心骨一样,渐渐安静下来,萧葵吩咐下去的事儿,比如净扫庭院,烧热水,准备干净的白布等等都有人麻利去干了。

福禄连说不敢。

萧葵不敢走得太近,约莫着有五六米的距离,跪下去,石板地面很凉,透过衣服传进血液里。她俯在地上,“奴才给太后请安,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自从雁姬从宫中回来和新月说太后给新月内定了一个人选,新月每天不出屋子了,以泪洗面,肝肠寸断,痛不欲生。洛琳来看她,新月泪痕未干,神情惨淡,那种无助和那种无奈,让洛琳忍不住雄起来。

老夫人雁姬努达海骥远洛琳给新月行礼,“格格生日,府里没有什么准备,只侍弄出来这一顿饭菜,希望格格不要嫌弃。”

看两人都不动弹,克善有些着恼,“你们两个死了?”

新月抹了眼角点头,“是啊,我太感动了,我从来没想过原来大家对我这么好,记着我的生日,为了给我惊喜,你们竟然都事先瞒住了我。”看着满桌子的东西,“你们辛辛苦苦地做了这些,我刚才还在埋怨没有一个人记着我的生日,我实在太惭愧了,我竟然用这样狭隘的心来度测大家。实在是对不起,对不起。”新月一边说着,眼泪又流出来。

虽然萧葵脸上的惊讶很快地就掩饰了,雁姬还是看到了。她管家二十年,把偌大的将军府打理得井井有条,是能干的有手腕的。雁姬笑着,“云娃你看到什么新奇的事儿了?”似是漫不经心地向萧葵看的方向望了一望,笑容在脸上凝住了。

萧葵到雁影阁,就看到院子里挤了一堆人,慌张张乱糟糟的。她皱了皱眉,听见屋里老夫人骂儿子孙女的声音,中间夹杂着雁姬的劝导还有新月的哭泣道歉。

“别急,砚儿,你和我说说,你怎么发现格格不见的?”萧葵按着眉心,头疼。

“墨香姐姐,绢舒姐姐。”七纨声音很甜,“爷醒了,苏嬷嬷正陪着说话儿。爷大后天可就要去宫里进学了,嬷嬷正讲宫里的规矩。一说不要任性树敌,又说宫里不可乱走。规矩多着呢,难为爷竟然听得认真。”小丫头的声音又清又脆,听在耳中就像悦耳的风铃,“对了,刚才云娃姐姐差人来,要爷的衣服尺寸。说天热了,我们带来的衣服多是春天的,给爷做些衣服。爷的尺寸来京城前量过,当时绢舒姐姐收起来了,不过我看姐姐正忙着,就说一会儿送过去。姐姐有空儿就跑一趟,我给爷和苏嬷嬷沏茶去。”

第二天,萧葵约摸着有五更天,自己收拾齐整了,打开里间的门,叫醒新月。

听到院中仆妇的呼叫,新月焦急地站起来就要从客厅出来,萧葵拉住她,“格格,别去。拳脚无眼,伤了格格,奴才万死也不能恕罪。莽古泰,你去帮忙。”

骥远看到努达海的时候,努达海并没有被虐待,他正在端亲王府的门房里面砸东西。无他,大打出手不符合端亲王府的身份,弄得街坊四邻都来看很是没脸,又和努达海说不清,索把他关房里了。

骥远一来,就看到一个圆脸的胖子向他诉苦,“骥远少爷你可是来了,……”BABA,福禄的口才好说一整天不带重样儿的努达海砸了王府的东西他们也不敢对努达海动手想着王爷公主之前都是在府中居住过两家关系不一般但是努达海太难搞了有啥话不能好好说怎么能砸东西还非嚷着要见云娃姑娘这云娃姑娘云英未嫁的虽然是个丫头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听这努达海将军又不让他们传话。

骥远听着,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黑,无地自容。骥远请努达海回家,努达海端起父亲的威严怒斥儿子,骥远脸孔涨红,不知道是不是羞愤。

这件事萧葵当时并不知道,后来听那图苏说的。那图苏手舞足蹈唾沫星横飞一脸惋惜地说当时真该叫你出来看后来就没有看过这么彩的戏段子这努达海不当戏子真是可惜了。那图苏这人挺损的,萧葵后来知道。

努达海被儿子弄回去,京城很久都没见到努达海的人影,只是听说将军府严闭了门户,除了骥远去里当值,下人出来买菜就没见人出来过。半年后骥远大婚,有一个月洛琳出嫁,这两门亲事是年初太后指定的,原本将军府就是高攀了,如今努达海战败没有复起的希望,更是门不当户不对,但看着骥远是个有出息的,雁姬的教养京中贵人都是见过的,也没有悔婚或者拿乔。骥远娶了贝子府的固山格格,洛琳指婚的对象是一个贝子,众人看着,有这两家亲戚帮衬,这将军府一时半刻恐怕塌不了。

克善没打算这么就放过了努达海,却也不着急,这孩子越来越沉稳。新月被关在府里的一座小院子里面,有两个壮的哑巴仆妇伺候着,萧葵不知道克善去没去看新月,只是知道那座院子里面一开始最听见有女子大喊大叫还有哭声,最近不怎么听到了。新月还住在那里,萧葵可以确认,只是琢磨不透新月是不是悟了。

额克图总管带着孙子从荆州过来了。萧葵的婚事没能自己做主,她在心里宽慰自己,这样的结果已经很好了,摆脱了新月,以后做个管家娘子,这一辈子也就这样过去了,爱情什么的她从来都没有期待过,自然没什么好失望的,再说那图苏也不是什么歪瓜裂枣……这样劝慰着自己,心中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直到那一天。

我觉得你挺像一个人。

谁?

上辈子见过的……

嗯,你是……就是你啊,真是缘分。

可不是,没想到我们还能凑一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