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瞧过,哪知道要死。”大夫挥着手,“去,去,有客来了。”

顾若离低头看了看蛇,解释道:“乌梢蛇,无毒。还能泡酒。”

顾若离忍着心头的火,点头道:“是,死绝了。”

“算了。”方朝阳摆着手道,“不打扰你们团聚了。”话落,看着梅念茹,“走吧,坐在这里等什么。”

“远山。”那人见她出去,便凝眉和赵勋道,“我这病治不好了,你不要费心了。”

“奴婢是奉王妃之命,若是接不着您,奴婢回去定是一顿责罚。”汪道全不起来,期期艾艾的跪着,“爷就和奴婢回去吧,王妃几年没见您了,日思夜想,念的紧!”

话声刚落,就听到身后的破空之声,数十只箭直追而来,带着萧冷的杀气,她骇然喊道:“小心!”

“事情已然如此。”唐凹道,“我们还是想想怎么挽回脸面吧。”

“在座都是前辈,你说那话做什么。”回去的路上顾若离瞪霍繁篓,“再说,药方,治病我也没出什么力,你说的好似他们都歇着的一样。”

周围村民哈哈笑了起来,人越聚越多,将他们围在中间。

“喂!”钱大夫喊住正在和陈虎隔着关卡说话的刘二牛,刘二牛根本不搭理他,接着和陈虎道,“杨大夫请你们去一趟杨氏百草堂,再取这些药来,还要给附近的杨家村和闵家湾的村民发着药喝!”

霍繁篓皱着眉,忍着上去将她扯开的冲动。

唐凹身量中等,年纪四十几岁,蓄着时下流行的长髯闻言竖起三根手指晃了晃:“三天!”

“回去吧!”顾若离看着小厮道,“正如他们所说,你们不该出来的。”

顾若离立刻想起来,笑着打招呼,马东道:“今天客多,上菜慢,霍大夫饿了吧,先把我们点的菜让给你们。”话落,喊着伙计,“将我们桌上点的菜先给霍大夫,再给我们来一桌一样的。”

“保重。”顾若离和方本超道别,扶着霍繁篓的手上了车,张丙中一扬鞭子,马车便嘚嘚的走了出去。

赵勋看了眼顾若离,后者垂着眼眸喝着茶,一副疏离冷淡的样子,看来他亲自来杨府是对的。

“杨大夫。”有人激动的道,“这位霍大夫是在你的医馆坐堂吗?”

众人露出原来如此的样子,迫不及待的满客栈找那个医术了得的大夫。

杨勇点头:“是……是!”话落,飞快的拿着药方到门口喊自己的常随,“快去快回。”

杨勇正要说话,杨文治已怒道:“大夫问诊自有缘由,你不懂岂能无故打断,下去!”

“既来了,怎么着急走了。”杨夫人一看事情僵持下来,便上来打圆场,“再坐会儿。”

杨大夫?顾若离心头一转,想到什么,自荷包里拿了个名帖出来。

“不去了。”顾若离摆手,“先寻地方住两天,找到霍繁篓再说!”

“霍姑娘!”车前一人驾车,两人护在两边,听顾若离问,左边那人回头过来,“事急从权,多有得罪,等到延州城再和你细说。”

“提拔啊。”周铮怼了怼胡立,挤眉弄眼的,“时间紧迫,你要做的事太多了,爷可是说了,在年底将大伙都移过来,你抓紧。”心头却是暗笑,这小子胆子不小,敢质疑爷,霍姑娘虽是姑娘,可是爷又不是玲香惜玉的性格。

二丫恍然抬起头来,就看到司璋和刘柏山相扶着从香房走了出来。

可是她不怕,甲之砒霜乙之蜜糖,她去京城为的就是趟这个浑水,为的就是替顾家报仇,为的就是在浑水中拽那只血腥的黑手。

司璋话落,房间里忽然寂静下来,周铮十来个人惊奇的看着他,司璋愕然抬头,便一下子落在赵勋似笑非笑的眼中,他心头一惊!

随即,鞭炮声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司璋举杯大声道:“今天原不是节庆的日子,但是我们却有好几件大喜的事,所以开了祠堂,咱们今晚谁都不要拘着,敞开肚子喝!”

“霍神医,你来的这些日子,我们大家都对你有误会,也没有好好招待你,还望你原谅!”刘梅扶着顾若离,“今儿大家解除了误会,往后都是一家人,你也不要客气,有什么事有什么要求尽管和我说!”

胳膊生疼,脑袋里被吵的嗡嗡的燥响,顾若离被两个人攥着手臂:“什么意思,槐书怎么了?”

刘梅皱眉,很确定的点头。

“霍大夫!”说着话,刘柏山拿着几张药方进来,“原本有七张的,后来丢了两张,还有五张您看看!”

隔壁,顾若离的声音隐隐约约,和煦温暖透着沉稳,全然没有一个十来岁孩子该有的天真活泼。

二丫跑没了影子。

不等顾若离说话,槐书推开马匪,掉头就往外跑,一溜烟的就没了影子。

赵勋没有看她,而是望着端着碗发呆的顾若离:“我与霍姑娘一起进来的,自然同进退,姑娘不如问她的意思吧。”

气氛却因为他的举动,不但没有尴尬,反而松弛了下来。

顾若离喘着气,两人爬了两刻钟,再回头看时,她已经分不清哪一间房子是他们住的那间。

司璋以为精血都是那样的,所以从来没有在意过,便摆着手不耐烦的道:“是含血丝,可从来没有大夫说我有病的。”

“还要号脉?”司璋不以为然,显然对顾若离只信了三四分的样子,更多的是抱着一种碰运气的态度,“成,号就号吧!”话落,带着刘梅当先进了正厅里落座。

也就说,如果没有这座吊桥,他们就是插翅也飞不出去了?!

这个本事好啊,以后和人斗嘴,看人脸就能骂他死了几个儿子。

“呵!”霍繁篓高高扬眉,在顾若离耳边道,“没想到赵远山是这样的人……”天潢贵胄,少年将军,战功赫赫,但凡想到这几个词,都会认为这是个热血少年,英勇无匹,可谁又能想到真正的赵远山或许热血,但更加冷静。

顾若离颔首放了帘子。

周铮解开霍繁篓的绳子,和顾若离解释道:“都是误会,霍姑娘千万别误会。”抱着拳出门。

“不麻烦,不麻烦。”方本超摆着手,忽然快走几步越过土坡,朝官道上挥着手:“鹿子,这边!”他话落,顾若离就看到一驴车,嘚儿嘚儿的朝这边跑了过来。

赵勋缓步走了过来。

杨大夫摇着头,他哪敢说指教,这溃烂的程度就算到了他手里,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五圈游毕周铮兴奋的双眼冒光,旁边的人也纷纷停下来,起身抄水洗着头脸。

众人大笑,点头道:“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那你问问。”霍繁篓没有反对,又交代道,“或许能有收获。”

刘大夫看着方本超道:“方大夫其实可以走的,何必自找险境。”这些人不好惹,要是治不好说不定还会丢了小命。

一瞬间,顾若离似乎有些明白了周铮等人为何和别处的军士不同。

“她就是这样。”杨清辉笑着道,“从小就害羞,不敢见人。”

杨家以前在京城,姻亲间走动很寻常,所以杨清辉和崔婧容熟识也不足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