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算白走这一遭了。

“我且问你。”就在这时,顾若离埋首在霍繁篓胸口,大声喊道:“你死了几个儿子?”

“他妈的。”顾若离听到周铮骂了一句,啐道,“这些龟孙子,居然敢打劫我们!”从来都是他们劫别人,还头一回遇上被人劫的。

吴孝之摇着羽扇乐呵呵的道:“快去,快去,老夫去看看周铮收拾好了没有,你走就不送了啊。”

“若我治不好呢。”顾若离看着吴孝之,吴孝之立刻就道,“姑娘有七分把握,自然没有问题的,放心!”

是因为信霍姑娘?

“受不得。”顾若离扶着杨大夫,“杨前辈,您这是要折煞小女!”

这个病人是在京城,京城名医汇聚,不论是肺痈还是肺痿,都不该变成现在这种情况,用药千百却俱都毫无起色。

这么早就醒了啊?顾若离收回视线,莫名就想到那天湖中半裸出浴的身影……

赵勋似笑非笑的挑了口放进嘴里,又软又糯入口即化,可药和米的香味却在口齿久久不散,他放了勺子,沉声问道:“先生此去,事情办的如何?”

问吴孝之,她要是能问,就不会在这里套他的话。

房间里的气氛顿时松了下来,所有人都出了一身冷汗。

“先生?”胡立脸色微缓,扫了眼顾若离,道,“真有办法?”

顾若离只觉得浑身秽气,她撇了眼聚在一边的大汉们,拐弯朝湖的另一边走去,刚到湖边站定,周铮就过来拦住她:“姑娘,回去!”

“我擅外科!”陈陶脸涨的通红,就算是神医,也是有专和不专的地方,她凭什么这么说他,“而且,我不认为我用药有误,你一个孩子,见过几个病例,就敢如此大言不惭。”

她现在没有任何线索,若真的有关,那对她来说就是极大的进展。

“跟老子回去。”刀疤脸指着两人,“走!”

也太匪夷所思了。

“好了没有。”霍繁篓不耐烦的咳嗽了几声,就听到身后女声带着歉意的道,“水,怎么办?”

“呵!”忽然,耳边有人讥诮一声,“这是依依不舍了?!”

“告辞,告辞!”胡大夫抱拳,提着药箱往外退,崔柱随着送他到门口又转了回来。

崔大娘如听佛伦妙音,点头不迭:“好,好,我这就去。”

“看不看?不看拉倒。”胡大夫一提药箱就要走,崔柱伸手想要去拉却又收了回来,满脸痛苦,崔大娘捂脸大哭,“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没道理的事。

前后二十八年,她每一天都不离医书,草药,病患,她也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不得不终止这一切。

“我说的没错,就是昨晚招上的。”张麻姑严肃的下了结论,崔大娘已经吓的六神无主指着二妮道,“出去玩去。”等二妮不情不愿的走了,她看着张麻姑害怕的道,“麻姑,这……这要怎么办。”

顾若离皱眉:“这是我的事。”

顾若离此刻很紧张,她没杀过人,但是若不杀了这少年,她就要一辈子被他捏在手心里威胁。

“主仆共三十三人。”衙役压着声音回道,“三小姐身边的大丫头还没有找到。”

可如今这个小姑娘说这些是因为他们夫妻身体有病,治好了他们往后再生孩子就不会再夭折。

让她怎么信。

“好。”顾若离三指搭在司璋腕上,静心听脉,过了一刻她收手,道,“你的脉象与我所料无差,乃肾中伏火,精中含热毒之象,所治并不繁琐,我开副方子你让人抓药,连吃七剂便会无碍。”

“这么简单?”司璋半信半疑,又回头指着满脸惊愕的刘梅,“给她看看。”

刘梅坐下来,顾若离号脉,过了一刻她收手看了刘梅的舌苔和眼睛,又道:“夫人将鞋袜脱了让我看看。”

“脱鞋子做什么?”刘梅一脸质疑,顾若离解释道,“不脱也无妨,让我看看你的足踝便可。”

刘梅将裙子掀起避开赵勋褪了半截袜子,顾若离蹲在她面前仔细看了足踝,踝面略有浮肿,她又问道,“夫人大便如何?”

跟大便有什么关系,刘梅脸一沉,那边司璋压着她道:“她问什么你答什么。”

刘梅抿着唇冷冷的道:“两天一次。”又质问道,“大便和生孩子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顾若离起身回道,“夫人是有血虚挟有湿热下注之症,平日小解可是又急又频,且有灼热涩痛之感?”

刘梅一怔,面色古怪的看着顾若离,过了一刻点了点头。

难道还真是大夫,她腰酸腰胀,小便急频有好些日子了。

顾若离颔首,这是尿路感染的症状。

“是因为我的病,所以才让我的孩子夭折?”刘梅看着顾若离,眼中的质疑少了一分。

“那倒不是。”顾若离否定道,“孩子的夭折主要和司老大的精血有关,夫人的病养一养就好了,并无大碍!”

“小姑娘,你今年多大,十岁还是十一?”刘梅着看着顾若离,“见过多少人,看过多少病,你说的这么肯定,拿什么让我信你。”

“夫人。”顾若离也沉了脸,“你们若不信我能治好,那我也不必再费心神,如何处置随你二人决断便是。”拂袖在赵勋隔壁坐了下来。

司璋和刘梅面面相觑,他喝道:“你脾气还不小,你说能治好就能治好,难道我们要生个孩子验证一下不成?!”

“不用。”顾若离向来不会去求着谁来医治,若非不得已她根本不会多此一举,“你们再行房时,你观你精血若无血丝,色纯液浓,就表示你的病已经好了。”

司璋方才已经见识过了,所以并不奇怪,至于赵勋更是始终不变的表情,唯有刘梅羞怒的指着顾若离道:“你一个女娃娃,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我是大夫,在我眼中只有病症!”顾若离语调疏离,“你们自己考虑,若想治我便给你们开方子,若不想治就请自便。”

司璋怒了腾的下站起来,指着顾若离:“你好大的胆子。”

顾若离的手放在腰间的荷包上,回看着司璋,就在这时赵勋站了起来,他比司璋高出半个头,立刻堵住了司璋的进路,司璋一愣喝道:“怎么,还想动手?”

“你害怕?!”赵勋负手看着他,明明神色温和,但语调却让人生寒,“即是害怕那此事便作罢吧。”

顾若离奇怪的看着赵勋,他这是在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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