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到那个公司梦,芷晴又开始推波助澜。“伟翔,你真的应该开公司,以你的能力,比胡汉民强多了。只要你少花点时间在某些女人身上就行了。”

我冷冷地说:“这几天别跟我说话!”

“好啊,可以衬出你的体态。以你的身材,这里的每件婚纱都应该试一试,不然真是浪费了。”

“十年,你至少要十年!而且你必须像他这么有名才行!”丽玲来过几次,所以知道我客厅的摆设,这时她确定芷晴不在了,动作也随便多了,开始翻看杂志。

“哈哈……”芷晴大笑,扔下游戏手柄扑过来。“感情和婚姻可不能独立,否则别人会说我是自恋狂,甚至说我变态了!”

“是吗,你该不是告诉我的秘书吧?”我立即糊涂起来,这是我的拿手好戏。“她偶尔也会吃醋,听到其他女人来电话,有时不告诉我的!”

丽玲睁大眼睛望着我。“原来你要带那么多设备,每次我和小张到客户那儿,都是带数码相机、一个本子和几支笔就行了,我以为那些东西只有到大地方,像会所、酒店才用呢,原来这就是席设计师的不同啊,怪不得我们老是赶不上你!”

一边品茶,我一边不时看着赵莹。她的皮肤一定很细腻吧,是不是经常保养呢?她化妆似乎不如芷晴高明,但这淡妆也恰到好处,或者说,她不化妆也很好看吧。可是,为什么我有点不高兴?面前这个女人,青春漂亮,姿态优雅,成熟大方,谈吐得体……我可以轻易数出她的许多优点,甚至她的耳环和指甲,我都看得赏心悦目。我一向喜欢这样的女人,但,我还是有点不高兴。

“没有了,谢谢!”我刚想挂掉电话,忽然灵光一闪,把名片扔在桌面,“慢点……请你转告她,我很喜欢她!”

“我知道!”我开始穿衣服。

其实我的意思是,不管怎样我都要大呼冤枉的,不然芷晴一定认为我有名堂。这跟心中是否有鬼毫无关系,即使被听出正在kTV包房,仍要理直气壮地坚持:那是客户的要求。

我的天,我的事在丽玲嘴里永远是越描越黑,我怀疑,我的许多所谓“风流事”都是她散布的。有这样一个可爱的助手,想单调都不容易,她会帮我描上许多色彩。

可是,当我侧过头来看丽玲,才现她的表情更古怪。我这才认真地看面前微笑的女孩,天,竟然是那个女律师!她跟上次的套装形象完全不同,长披下来了,穿着白色毛衣和及膝的灰色百褶裙,外罩着暗红色的风衣,一双明亮的眼睛充满了笑意。我看得有点呆,如果我没记错,她的名字是赵莹吧。

有一次讨论结婚的事,芷晴认真地说:“伟翔,我们都有各自的异性朋友,结婚后还会继续交往,你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好吧?”

“呸,你这个花心大萝卜,要是我男朋友见了,非操刀跟你决斗,他可不像你们这些老家伙这么理智!”

装模作样的女人,难道我跟你的初恋情人很相像?或者她在摆迷魂阵吧,我听说许多律师都有怪毛病,经常在法庭上作。虽然她的气质不错,谈吐优雅,但没有让我着迷。

邓怡忽然叫嚷起来,“喂,丽玲,你几时冒出个一岁半的儿子的?”

还好,芷晴还是减少了这种疯狂购物的活动,即使买,也找商场打折的时候。这段时间,芷晴开始拉着我到处展示,不管是她公司的聚会,还是什么音乐会、演奏会。我的意思是,虽然我长得不错,又兼才华横溢,可也不用到处展览啊,弄得我现在一听到“郎才女貌”这个词就反胃。可是,芷晴依旧认真地介绍着:

“呵,丽玲长大了,开始了解男人的心理了,再不是那个不讲理的霸道女孩了,过个一年半载就成妖了,哈哈!”

“如果老板要见你呢?”

“拜托你,我可以忍住痛的!”

芷晴从别人口中听过我的历史,所以对我的怀疑从未间断,只是她比较宽宏大量,在我觉得她咬牙切齿时,她仍然微笑着。“伟翔,我知道你的感情历史有点复杂,但跟我一起了,就别再去想那些女孩了,做个成熟负责的男人吧!”

“你几时变得这么虚伪的?”章威哼了一声。

芷晴说:“如果女人要跟一个男人结婚,意味着她把这一生交给这个男人了。结婚对于男人来说,只是觉得有个家了,而女人更多的是认为是精神上的寄托,即使你是只猪,她也不会离开你了!”

“啊,你说我是猪?”章威抗议了。

我们一起笑起来。

我说:“我的想法是,虽然女人把家当作寄托,并不意味着那是一生的想法。因为她失望一样会离开,看现在的离婚率那么高,就知道了,听说大部分还是女人要离婚的,所以,说女人从一而终的观点是错误的!”

“这话不对,虽然有这样的现象,也有这样的女人,但并不代表女人的观念彻底改变了!”芷晴反驳我,“如果双方都认真经营这段婚姻,经常浇水施肥,杀虫,增加免疫力,这样,即使有天灾人祸,也一样可以大步跨过!”

惠珍点点头。“这就是为什么女人把婚姻看得那么神圣,而男人就只把婚姻看成是一个家了。所以,你们男人千万别让女人失望,这个责任可大了!”

章威一脸苦相。“这显然是个谬论,所以家庭或者婚姻的失败,总要把责任推到男人身上。女人可以不漂亮,温柔就行,女人可以没有钱,体贴就行,男人可以吗?”

惠珍立即瞪着他,芷晴和我则大笑。忽然,我和芷晴的笑声停止了,我们对视,大家都心里明白,章威说的是现实的问题,如果我们没有相应的物质基础,那我们会持久吗?

我说:“其实对男人而言,还有事业和其他的事情兼顾,表面上看,他没有女人那么恋家,并不表示他不喜欢家。如果女人把这个家经营得好了,他才不会喜欢经常待在外面呢。”

“是啊!”芷晴倚着我,“虽然女人的意识改变不少,但对婚姻的态度还是根深蒂固的,婚姻和家庭是最重要的,排在第一位。而男人通常把事业放在第一位,如果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家,女人会理解的!就因为如此,如果女人在工作上失意,她还有一个家,有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所以,她仍然安心的生活下去!”

章威说:“男人不如意,他就会把精力都投在工作上,有时冷落了太太,可能适得其反。”

惠珍道:“所以男人的责任十分重大,女人犯任何错都是可以原谅的,而男人犯错,这个家就危险了!”

“所以,”芷晴微笑着看我,“如果男人要娶一个女人,一定要下决心,不然按男人三心二意的本性,说不定见到什么诱惑,便跟某个女人跑了!”

章威哈哈大笑?“伟翔,听到没有,女人的结婚宣言,还不就范?”

“嘿,也许她说是你和惠珍呢!”我大大咧咧地说,“你结婚的情形不就是这样吗,惠珍在前面牵着你的鼻子,我们在后面使劲推,你才进的围城!”

“你还不如说推我进火坑算了!”章威咧开大嘴。

这话立即见效了,惠珍狠狠地拧了他一把,芷晴格格地笑起来。

章威立即赔着笑:“老婆大人,我们开玩笑惯了,你一定能分清楚,对吧?”

惠珍皮笑肉不笑:“当然!如果有一天,你抱着另一个女人,一定要事先告诉我,你在体验另一种生活!”

章威脸像苦瓜,大概说错话的次数不少,他目光对着我,显然是求救。

我立即道:“惠珍当然了解你,不然怎么会嫁给你!生活是很闷的,如果我们自己都不找点话题,找点活动,再好的爱情也会死掉。我们都知道,惠珍是个很开朗的人,她当然不会在乎你这两句话。我说错话的时候,芷晴还不是罚我睡客厅,难道我们的关系就从此完蛋?感情是自内心的,不会变!”

“是吗?芷晴罚你睡过客厅?”惠珍来兴趣了。

“是睡地板!”芷晴格格地笑。她当然不会说出来,半夜她又忍不住,爬到我的地板床来了。

我经常搞不清楚一家人的相处,学生时代,我到同学家,看到全家人坐着看同一个电视节目,边看边聊。我觉得不可思议,因为我家人就做不到,在我的意识里,两个人生活一辈子简直是奇迹。有一次,芷晴说我不关心她,还暗示那位黄先生似乎想向她求婚,我还一笑置之。

芷晴容易生气,如果她在说一件什么事,我没听清楚,或者她在暗示什么而我在装傻,她就会特别恼火。在我眼里的男女差别,到芷晴眼里就变成性质问题,她说我不够爱她,还轻易数出我心不在焉、忘记相识周年,极少去她家吃饭……我吃惊了,这很容易做的事我为什么没做?惠珍说这是典型的大男子主义,活脱脱一副“到手了,不必再努力”的样子,但芷晴却说我从来没有努力过。她为什么这样想,如果我没有努力,我们能走在一起吗?

这段时间,我几次看到芷晴在呆,赵莹的事对她打击不小,过去她只是怀疑我与邓怡旧情未了,现在又多了一个担心。虽然她不相信赵莹征服了我,但我仍看出她眼里的忧虑,不只是对我那些红颜知己,更担心我对婚姻的态度。

这两个星期,我经常去书店和图书馆,我也告诉了芷晴。可是那些书,我有时看得入迷,有时却看着呆。我到图书馆静思,本来是想寻找一些灵感,现在看来,更像是要避开芷晴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