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同谋!”我冷冷地盯着她。

“伟翔,这个造型怎么样?”

“我还是不敢想像!”小张笑了。

“怎么到了你嘴里,女人做什么都是好事!”

“啊!”我忍不住轻呼,这女人,总是这么不分场合不分轻重。

我瞪她一眼,“你们不来,谁帮我背包啊?”

在餐厅里,赵莹的手机响了两次,我的也是。有一次,我们同时接电话,嘴巴对着手机,而眼睛却瞥着对方,那情形有点奇怪,也有点可笑。不同的是,她说的都是公事,我说的都不是。

“她不在,可能出去了,你需要留下口信吗?”

很快,我就穿好了衣服,这才微笑着说:“因为,今天跟他开会的就是我!”

“他跟着伟翔就没学好,芷晴和伟翔应该快点结婚,这样他们就不会再有那些坏念头了!”

周末参加朋友的婚宴回来,芷晴忍不住抱怨:“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你根本不关心我?”

直到下班后在电梯里,我还在说服丽玲,可她也在极力拉我加入周末的登山队伍,我们都没能争取对方。走出电梯没几步,忽然一个人横了过来,把我们吓了一跳。

芷晴一掌打在我胳膊上。“你这坏蛋,脑袋尽往歪的方向想!”

“小姑娘,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只好装糊涂装到底了。

我从来没试过憎恨一个女人,即使是一个丑陋的女人,可是,我对这个漂亮的女律师却有这种想法,难道只是因为我没在女人面前栽过跟斗?这似乎说不通。可是,我有种奇怪的感觉,这个精明的女律师似乎在最后关头,放了我们一马,还劝说骆明见好就收。后来跟胡汉民聊时,他说他也有这种感觉,很怪异。这律师不是以当事人的利益为重吗,怎么到最后一刻心软了?

丽玲手也不停。“你比较成熟,做怨妇接近生活!”

众人哈哈大笑,当然我也在笑。可是,我不明白芷晴几时变得那么胆大,这样公开和我的关系,仿佛我是她的附属品似的。她一再声明自己是美女倒也无所谓,但何必名正言顺地提醒别人:这是我的男朋友,不准动!

“哈哈,这话说得有道理!”章威大笑,“要是我老婆也有这种想法就好了,我一定活得多姿多彩!”

“啊?”丽玲睁着她的牛眼。

我吃惊地望着她:“这样很容易碰到你的伤口,说不定还会加重!”

章威和惠珍这对夫妻,越吵越恩爱,每次见他们都有小吵一番。对那个刚过去的婚礼,章威没有那么自豪,他总认为,结婚是女人的胜利,男人的妥协。而惠珍的不满更多,她认为男人因婚姻变得懒惰。

“当然无聊,又不是我的婚礼!”我转头看了看里面那三百多名宾客,然后晃晃手中的酒瓶,“而且,那漂亮的新娘,又不是嫁给我的!”

星期六下午,芷晴在客厅里看着报纸,忽然说:“伟翔,我们晚上去看电影吧,今天有部新片!”

“噢,不行,今晚有个饭局,我要去应酬,那客户十分难缠!”

芷晴瞥了我一眼,道:“那客户是女的吧?”

我故作惊讶地问:“是啊,你怎么知道?”

“她叫美琪,是吗?”芷晴哼地一声,仿佛早已明察秋毫。

我吃了一惊,她显然不是从我的手机看到的,大概是听到我讲的电话吧。我干脆说:“要不,你也一起去吧!”

芷晴冷冷地说:“我去做什么,电灯泡?”

“你不去,我才是电灯泡呢!”

芷晴看着我,仿佛我说的是越南话。

“别乱想,他们是夫妻两个人来,另外还有胡汉民!”

“噢!”芷晴装作漫不经心,其实已经松了一口气。

“你也去吧,那我就可以叫胡汉民别去了。两对夫妻在一起吃饭,聊天也尽兴些、方便些,有时我想做什么亲热的举动,也不会不好意思了!”

“谁跟你是夫妻?”

“怎么,不想嫁我了?反正想跟我结婚的人多着呢!”

“那又怎么样?”芷晴撇撇嘴,“要娶我的人更多,从中山一路排到中山八路呢!”

“不,排到香港九龙!”我想到那位九龙的黄先生,牙齿又痒了。“第一个姓6,第二个姓黄,第三个姓叶!”

芷晴一愣,立即大笑起来,她跳过来抱着我。“呵呵,我以为你这种大男人不会吃醋呢!”

我朝她屁股拍了一掌。“你这种女人,要是结婚了,说不定要弄一顶有颜色的帽子给我戴呢!”

芷晴嬉笑着:“我一定找顶好看的帽子给你,放心,不会难看的!”

我装出忧愁的样子来。“芷晴,那我们还会有七年之痒吗,你现在枪毙我算了!”

“我才不舍得跟你分手呢!”芷晴紧紧地抱着我,认真地说,“伟翔,你别担心,虽然我们都有点花心,但如果跟你结婚,我一定不会再跟别的男人约会了!”

我有些感动。开始认识时,我们都知道对方的“历史”不算清白,至于芷晴有几个男性朋友,或者我有几个女性朋友,不太好统计,反正加起来是不少。为此我们还吵过几架,最后互相承认:被异性倾慕是件好事,因为我们爱的人很有魅力。

男人的虚伪跟女人不一样,男人最怕别人说他没真材实料,女人最怕人家说她不好看。所以,在饭桌上,几个男人侃得天花乱坠,尽是说这类事。郭昌明虽然不是我喜欢交往的人,但他的某些本事我还是佩服的,于是,我明白美琪喜欢他的原因了,尽管这种原因不足以让一个女人托付一生。

谈起以前的经历,郭昌明的口水比一匹布还长。“……深圳那项工程实在太吸引人了,但我一点把握也没有,于是我就找了副市长,三两下就搞定了,出乎我的意料。”

胡汉民惊讶地问:“那个副市长被判刑了,没牵连到你吧?”

“哈哈!”郭昌明得意洋洋,“他们怎么查也查不到我身上,连我的手下也不会有事,看到了吧,这就是本事!”

刚才我还有不少话,可到郭昌明吹牛的环节,我沉默了。我极少跟政府官员打交道,唯一有联系的就是芷晴的父亲了,可我觉得他不是贪官,因为芷晴家里的地板很普通,电器也不够豪华。

我看了看坐在一旁的美琪,她一直微笑着,或者她觉得这种场合更闷吧。美琪和我今天总算在正式场合认识了,我们没有握手,只是装作好奇地询问对方的事。美琪本是个外向的人,但在这样的场合还是沉默居多,或许她参加这个应酬,是郭昌明想制造夫妻和睦的假象吧。

“年轻人,钱不是人人都可以赚的!”说了一通奋斗史,郭昌明又教育人了,大概因为就手,他还拍拍我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