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丽玲眉飞色舞地说,“昨天我们下班晚了,那个律师就在大厅等他。伟翔一看到她,立即就把我支开了,我想,如果不是在大堂,他们早就抱在一起了。唉,看他们那个亲密劲,我真受不了。那个久违的伟翔又回来了,看来这次有好戏看了!”

“当然不是!”

“你来不来?”

有一天,丽玲忍不住说:“伟翔,你这样和邓怡搞小动作,是不是余情未了啊?”

“是吗?”女律师甜甜地笑着,“虽然我们现在的立场不同,但并不表示我们是敌人!”

“你应付得来吗,你那么多好友,根本就不记得谁是谁!”

“啊,是啊,我都忘记要买车了!可是,你的薪水一万多,我每个月才买一次,只是小数目而已,影响不大啊!”

其实我叫丽玲来,多少是为她平时那个可怜的盒饭,倒不是说她省钱厉害,而是我觉得,那一点点饭怎么能支撑得住这个年轻好动的女孩。丽玲对章威露出一副可爱的笑容:“那倒不是,那应该是男朋友埋单的。难道你不知道,女孩子这么冷的天还穿着裙子,就是为了男人的眼睛吗?”

“丽玲,你的脸皮越来越厚了,我想切一片下来做皮鞋!”我忍不住站起来。

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借着远处微弱的灯光,我这才现,前面那团黑影是一辆摩托车,它已经没有声音,显然已经熄火了。我有点犹豫,医院离这儿有很长一段距离,可现在路上连个车影子也没有。

“那都是艳遇的场合,经常有性感的女孩出没,你们这两个男人,那点花花肠子怎么忍得住?特别是你,伟翔,我怀疑你那些数不清的女朋友,都是在那地方认识的!”

忽然,章威飘了过来,眼神鬼鬼祟祟的。奇怪的是,我明明看到这位老朋友喝下好几杯了,居然还没有醉的意思,而他的酒量并不大,我是知道的,那么一定是他调出的那些像酒的饮料挥了作用。可是,当我现他摆出一副准备开溜的架势时,不禁吓了一跳,还好眼明手快,一把拉住了他。

今晚去酒吧,周末并不是理由,主要是芷晴出差了,她每个月都有一两次外出,大概总要在外地呆上三四天。我并不是那种女朋友不在,便胡作妄为的人,我只是依照本性行事。

可今晚就是奇怪,我在酒吧坐了半个小时,也没碰见一个熟人。我所说的熟人,是能说出彼此姓名,而不只是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这样,我只好跟吧台的侍应阿清聊天,但聊得断断续续,因为她要招呼客人。阿清告诉我,以前跟我玩得好的那群人,已经极少到这里了,不知是换了地方还是集体结婚去了。我有些失望,却又懒得打电话给他们,因为除了酒吧,大家的共同点并不多,除非是美琪,她是我的酒中知己。

又过了一阵,我再也坐不下去,准备离开。还没走到门口,阿清跑过来说:“你以前的好朋友来了,就是那个高高的女孩,化妆很漂亮的那个。她刚刚进来,靠近鱼缸那边,她是一个人来的!”

我一听就精神一振,因为她说的就是美琪,更何况美琪是一个人来的。我立即来了兴趣,走了过去。

“哎,美琪!”

“啊,伟翔,见到你真好!”美琪立即站起来,望了望左右,然后给我一个热烈的拥抱。“你女朋友呢,没跟你一起来?”

我又气又好笑,这女人,从来不放过占便宜的机会。“如果她跟我来,你还能有这样的动作吗?”

“说的也是,你也没拒绝啊,说明你心里是很想的!”美琪呵呵地笑着,拉我坐下来。

我刚想说什么,一个年轻男人走到我们面前,疑惑地问:“你们?”

美琪笑着道:“不好意思,我男朋友到了,不介意我们用这个位置吧!反正你一个人,坐吧台也不错!”

那年轻男人咽了两下,居然没有作。

美琪立即说:“你刚才的饮料算在我账上,谢谢你了!”

那年轻男人又气又好笑,没办法,只好去吧台了。我觉得可笑,这才明白怎么回事,美琪进来时已经没有位置,便搭了年轻男人的桌子,谁知他上洗手间回来,就变成这样了。美琪就是这样的人,如果能够不讲道理,她是绝对不讲的。

我对酒吧的依恋,从某种程度来说,是因为美琪。当时我刚与邓怡分手,便跑到酒吧喝酒解闷,就认识了美琪,当时美琪刚结婚半年。尽管当时我有些疑惑,因为按我的理解,刚结婚的人,是绝对不会来泡吧的,除非是性生活有问题。认识美琪一年多,我从来不问她的事,除非她自己说出来,我们都心照不宣地交往着。没多久,我认识了芷晴,来酒吧的次数也越来越少,美琪在我印象里也淡了不少。

美琪的丈夫是地产公司的老板,有人说,他们的结合是各取所需,他贪图的是美琪的身材和美貌,而美琪看中他的财富和地位。可是,我从美琪口中,并没有听到什么金钱的故事,或许钱在她眼里已经不重要了,这倒不是因为她有多清高。倘若你要视金钱为粪土,有一个必需的前提,就是要有足够的粪土。美琪作为一家知名化妆品公司的主管,自己养活自己是没有问题的,可是,对钱,又有谁会满足呢?不要说女人,我还不是一样。

“美琪,酒吧应该对你这个熟客有优惠吧?”

“你不经常来,怎么知道我是熟客?”

“我看到侍应个个都认得你!”

美琪呵呵地笑着。“伟翔,你只有观察女人的时候才认真一些。那你再猜猜,我今晚可有约人?”

“有!”我咧开嘴一笑,“就是我。”

“哈哈……”美琪连拍我的手臂,大笑。

不见许久,我们觉得特别亲切,聊得也起劲。跟美琪相比,我算是个正人君子,至少我不会在陌生男女面前讲黄色笑话,也不会喝醉了乱吻别人,但这些美琪就做得出来。美琪跟芷晴的最大分别是直率,许多时候,芷晴为保持高雅的形象,许多事不敢做,许多东西不敢吃,连喝水的动作也要比别人好看,这种美的代价,她自己也知道。所以我一向认为,有一两个红颜知己,男人的生活才完整。而美琪正是这样一位红颜,我们可以谈任何话题,却极少谈自己的私生活,有保留也罢,避讳也行。她极少提及她的丈夫,我也不说芷晴,在她的印象里,我的女朋友还是那个遥远的邓怡。

今晚美琪却有点特别,她居然关掉了手机,说是为了我,我当然不信。喝了两杯啤酒,美琪说到她的老公了。“等我老了,可能三十五岁吧,他大概就不要我了,我猜这个日子已经不远了!我知道,他在外面还有女人!”

我拍拍她的手背。“放心,如果他不要你,我要!”

“算了吧,6伟翔,你的肠子跟他一样花,唯一的分别就是,他有钱,你没钱!”美琪拍我的肩膀,“不过,你能说出这样的话,也算不错了,我喜欢你这样的朋友!”

我哈哈大笑,亲了她一下。

美琪立即就势抱着我,道:“什么时候想我了,就来找我……”

我被搂得喘不过气来,这该死的女人,总是这样不分轻重。

然后我们继续喝酒,聊天,直到半夜。对于年轻的男女来说,酒吧是一个好地方,可以认识朋友,也可以加深认识。而且,这两年,我确实也在酒吧里见识了不少悲欢离合。

我们没有在酒吧道别,毕竟,这是一个孤独的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