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啊,那个钟启方,你认得的!”

“那么,你这个全广州最廉洁的公务员贪污,政府这个老板把你开除了?”

“我看你的架势,又像要抚摸她,又像要抱住她的腰!”丽玲一脸狡黠的笑,“如果芷晴知道,你喜欢对邓怡做这些动作,她一定气得跳起来。”

“律师?”我吃了一惊。那个浑蛋,我们还没找他算账,他居然先班来了律师。我一下子从幻想回到了现实,原来,这女人是来与我们为敌的,于是仙女立即变成了妖精。

“思春少女”对网友说:“不好意思,这台电脑没有五笔,我只好用拼音了,你知道广州人的拼音有多好啦!”;而“都市风景”则说:“对不起,让你久等了,老板要我中午打印文件,真是可恶!”;更绝的是“深闺怨妇”说:“我刚才给孩子换尿布,唉,做个母亲真难!”

于是我顺势暗示芷晴,要体谅别人的难处。“芷晴,你的衣服占满整个衣橱了,该收手了!”如果她真明白,应该知道这是体谅我,而不是惠珍。

“但我很传统啊,我可不是新新人类!”丽玲嘻嘻地笑着。

可是丽玲却追着不放。“你们怎么坚持这么久的,靠那蓝色的小药丸吗?”

“先生,先生!”

偶尔也有人来找我设计家居,但公司的报价吓坏他们了,实在推不开,我便交给两个部下——丽玲和小张——私下做。多数公司都规定,如果私自接工程便会被解雇,但普通家居设计跟公司主业不算冲突,大家都不露声色地做,老板胡汉民即使知道这个公开的秘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知道丽玲和小张的薪水不高,所以常把这类私活给他们,情况好时,这些私活的收入可以顶两个月薪水。我胃口不同,只做大的,这类家居设计我是没兴趣的。

章威笑着解释:“伟翔,这婚礼实在太闷了,我要出去透透气!”

周末参加朋友的婚宴回来,芷晴忍不住抱怨:“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你根本不关心我?”

我很奇怪:“我知道你去做什么啊,所以不打了,免得打扰你们啊!”

“你还好意思说,你至少问问我在哪儿啊,做什么啊,几时回来。害得我老是看手机,别人都说我们那么恩爱般配,可你倒好,一点表示也没有,即使条短信过来也好啊!”

我才明白,原来芷晴确实需要我在这样的场合打扰她,既可以显示男女双方的爱,也可以炫耀男朋友的关心。联系到丽玲对我和赵莹的评论,我想我应该多为芷晴做些事,让她知道其实我很在乎她。对这个购物狂,收到新衣裙不会兴奋的,但鲜花就不同了。而且芷晴曾经对我说过:衣裙只是一种礼物,而鲜花代表着爱。

下班前,我打电话给芷晴。“芷晴,今天准时下班吗?”

“做什么,想陪我逛街?”

“当然可以,为了你,做什么都行!”

“别说得那么响,你陪我逛街,简直比上刑场还难受!每次我去买衣服,你就站在门口等,要不就是自己跑去看电器了!”

“只有一次啊,别说我次次都这样啊!”

“算了,我又不是说你不好,全世界的男人都这样!”芷晴笑起来,然后告诉我,“下班后我直接回家,你呢?”

“回我们家,还是你父母家?”

“我只有一个家,我还没跟你结婚呢!你那个窝是我的酒店,想去就去!”

“对,这酒店是免费的!”我哼的一声,“而且还有个专职侍应,给你做早餐,陪你看电视,还陪你睡觉!”

芷晴格格地笑起来。“听起来,这酒店还不错!”

“当然不错,你想不想跟我换个位?”

“不想,现在多舒服啊,你也开心,我也高兴!”

许多时候,我们都开这样的玩笑,我问芷晴“下班后你回家还是去酒店?”她要过来了,就说“今晚我不回家了,要去酒店开房!”丽玲经常偷听我打电话,听到我要去“酒店开房”,大惊失色,几乎精神失常,还好几天后她终于搞清楚那是芷晴,否则她又开新闻布会去了。

因为芷晴不肯搬过来,我经常觉得我的房子像宿舍。她坚持结婚前不住在一起,有点莫名其妙,显然那并不是她父母的要求。她说:“如果有一天,你不要我了,我要搬那么多东西很麻烦!”因为这一点,我有点怀疑,芷晴是不是还留着一条后路。

在花店站了五分钟,我终于搞清楚我选中的花的名称了:百合、满天星。奇怪,我以前明明买过,就是记不清。或许就像芷晴说的,不放在心上,就算天天面对,也一定没感觉。走出花店,迎面走过一个年轻女孩,捅捅她的男友,说自己到现在还没收过花;而一位老婆婆则对着我微笑,似乎是赞赏,又似乎是鼓励。

门铃响过,芷晴开了门。她望着我手里的花,歪着头问:“伟翔,你做错了什么事?”

“什么?”我莫名其妙,这女人眼睛里明明充满了笑意,嘴巴却吐出这样一句话。女人的脑子到底是什么结构,为什么想问题总是绕十几个弯,而不是直接一点?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芷晴嘿嘿两声。

“哈哈,才不是呢!”我一把抱住芷晴,跟她一阵猛吻。

还没吻够两分钟,芷晴就推开我。“慢着,为什么不是玫瑰?”

“现在不是求婚啊!”

“你打算什么时候求婚?”

“结婚那天!”

“呸!”芷晴朝我胸口打了一拳,当然只是轻轻一拳。

我一向大无畏,所以抱紧她。“芷晴,你想办什么样的婚礼?”

“嗯,让我想想,人生大事,怎么也要做得体面些!”

“还是简单些吧!”我搂着她柔曼的腰身,“你不是说想周游列国吗?如果隆重操办婚礼,我们就没钱出国了!”

“说的也是,但也不能太简单啊!”

“我有一个好方法!”

芷晴来劲了:“什么方法?”

“给所有认识的人条短信,宣布我们结婚就行了!”

“不行!”芷晴生气了,“一定要风风光光,至少像惠珍章威那样,我们也到‘白天鹅’吧,至少摆三十席!”

听到这番话,我打了个冷颤。我倒不是说办了那场婚宴,我就会一穷二白,最多比章威好一点而已。章威到现在还欠一屁股债,其中有两万元是我的。其实我想到了在婚宴上新郎新娘那副傻瓜相,像耍猴似的。

既然我恐惧婚姻,为什么还想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