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顾安彦转身出来,见了燕秦抱拳行礼:“这不是兵部尚书燕将军吗,安彦有礼了!”

脑中还是不时的闪过,刚刚在乾明宫见到的那一幕。那人风情万种,柔仪万千的被人压在身下,纤长细白的双腿缠绕在别人腰间。

“说是什么?”

可是不管再如何惩治,叛变的都已经叛变,大盛国在西南边疆前线上的士气还是受了重大打击。

“已经生的事情,怎么可能再忘得掉?”萧临被萧之翊打击到心灰意冷的心,千苍百孔。

大盛国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与他国交锋,情形实在是不容人松懈。为了这事,萧之翊先后在金銮殿与文武大臣们商议多次,这几天也一直忙着。

萧之翊妩媚的眼眸勾着无奈,一口恶气压在胸腔不上不下的难受。萧临在上林苑对他的霸道强吻和无礼冲撞,作为皇帝加皇叔的他本是可以重重的处罚他。

“皇叔,我喜欢你……喜欢你啊……”萧临带着痛苦折磨的声音,在耳边徐徐传来。低沉的,一字一顿的想要人听错都困难。

“你做什么!”他在他软绵绵的呼唤下,蹦出一身鸡皮疙瘩,“放手!”被萧临握住的那只手,热的不太正常。

“皇叔手中死,做鬼也风流~~~”

西宇国原本与大盛关系还算不错,可自从三年前其上一代皇帝驾崩后,继承皇位的皇帝年幼无知,皇权被年轻的皇太后架空。

萧之翊冷哼,偏过头吩咐四周护驾的御林军和内侍:“尔等全都出去,只要守在上林苑外即可。没有朕的允许,尔等不许擅自闯进!”

“皇叔……”轻轻的一声叫唤,有亲腻,有无奈,有感伤,有期盼。

那还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当时他深深的迷上了驾马驰骋的感觉,一天到晚缠着顾安彦陪他去骑马兜风。只是这些事,萧临并不曾对萧之翊提起过。

萧临瞪大了眼,惊喜的一阵难以言谈。一匹毛色纯红亮的骏马被小太监牵在手中,仿佛从天而降般出现在叔侄两人眼前。

萧之翊注意到萧临的神情郁顿,想了想后还是命顾安彦过去,将萧临召到跟前,“怎么突然变了脸?”

“你还以为什么?”萧之翊看小侄儿语调转低,英朗灿烂的俊脸神色也变的阴沉。箫皇帝心里暗自不爽。“怎么还不敢跟朕说出口?”

“你先出去吧,就在外头守着,有什么事朕会唤你的。”

“朕不是吩咐你们要多做些煜郡王喜欢的菜色吗?怎么煜郡王还不进食呢!”萧之翊背着手神情焦急,“煜郡王昏过去多久了,如今怎么样了?”

“哥哥,你真的要好好保管哦。”他不知出于什么不安,欲言又止终是再三叮嘱。

皇叔是喜欢他的,不是亲人间的喜欢,而是……而是像他一样的情人间的喜欢!这个认知只要一想起,萧临就会不由得露出傻笑,好幸福。

萧临既然已经认识到自己对皇叔的感情,他天生的执着与大胆个性,就指导了他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如今处在高度兴奋中的头脑,已经不容许萧临想太多。

那是——那是什么?

萧之翊似乎很开心的样子,当着朝堂文物大臣的面就册立了一位来自东英国的美姬为宫嫔。还兴致极高的亲自从桌上起身,将这位美姬从殿下带到殿上,拥着坐在自己身边。

埋在心里的话,还是被顾安彦艰难的问出了口。萧之翊听得心里一颤,望着顾安彦痛苦的表情感觉很不好受,“你们选择的本来就是一条难走之路。如果知道今日要后悔,当初何必选择?”

“你是郡王,好好的学学文治韬略就是。武艺不过是为了强身健体”萧之翊抬眼,看着萧临兴趣勃勃的眼缓缓说:“你将来是要在朝堂之上隆兴社稷的,而不是要你去亲自带兵驰骋沙场。”

皇叔真的像张姑姑说的是为了他身体好,而不是在避着他?萧临心里爬上一丝暗喜,俊帅的浓眉一扬,孩子气样巴巴抱怨:“儿臣还以为皇叔是不愿意见到儿臣,所以在想办法避开儿臣……”

要知道,孟轩是大盛皇朝的礼部尚书。而礼部又是官职中最多闲事的一个部门,孟轩作为其内的一把手,平日可是很忙的。

“殿下若是要这么认为,奴婢也不好反驳。只是本该母凭子贵的燕贵人呢?她不过是在殿下您的脸上留下几个指印,皇上见了就大怒,当场下令禁闭了燕贵人。”张姑姑和蔼的笑道:“殿下,皇上此举,又当如何解释?”

关心他?这真的是关心他,还是不愿意见他,想这么个法子撇开他?萧临冷着脸隐隐怒,哼一声拂袖而去。

萧之翊满脸黑线,若不是顾及面子,真想直接叫宫女进来算了。让他喂药,他一个贵族里长大的皇帝,哪里伺候过别人?

顾安彦抬头,见自家皇帝陛下满面桃花,迷煞众生。张大嘴:“皇上,您三思啊,说好的君威面子呢?不要了否?”

燕秦出身武将世家,是兵部尚书。长的一表人才且武艺高强。他是萧之翊特意为萧临选定的武学师傅。如今他守在学生身边,满脸无奈。

是不是无论几年时间相伴,无论多久照拂不离,男孩子长大了,都会有自己的世界,都会离你而去?

萧临突然觉得,或许他与萧之翊的距离不是很远。他这时才想起,萧之翊与他相差不过八岁。虽说都无父无母,可他还有萧之翊这个皇叔。

靖章宫中,萧临今日没有去御书房念书,每年的这个时候他都不用去,因为萧之翊莫名的吩咐。

“萧临,朕今日赐封你为郡王,封号“煜”,你如今已经八岁,该到了进学的年纪。从明日起应当早起晚息到御书房进学。朕安排了纪太傅和燕将军分别教你文武。”

脸上潮湿一片,难道他又在不经意间流泪了么?萧之翊卷起冷笑如漠,反身躺到在龙床上,眼瞄着床梁龙凤图案,睁的大大的。

不敢相信,心疼,酸楚。顾安彦的话,像一把利剑扎在他心里,萧之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过不了多久,阴淑妃便会来到靖章宫看望萧临,简直将萧临看做自己的亲生儿子般慈和。

顾安彦嘻皮笑脸很久,没有认真的回答萧之翊的问题。在萧之翊又忍不住飙时,他才赶紧收手,换了副正常模样。

“呃?”笑脸相迎,就这么被一句冷语打。

“哇哇……临儿不喜欢这里……”

呵,有些事,还是暂时压在心底吧。萧之翊或许就是这么想,然后一放,就误了终身。

萧之翊闻宫婢所言,抬眼便与殿外萧临的视线对上,很快又埋下头在手中的奏折上。

一番问话,一双冷眼,两紧拳头,外加满腔的不甘与怀恨。那人失控的模样萧临不是没领教过,可是这还是第一次,一向擅于伪装的那人没有一丝伪装。

之后,对于那人,萧临能不见便躲在自己宫中,见着能不对视便埋着小脑袋。既然皇叔讨厌他,他躲开便是了。

仿佛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狠冽了如画美容,少年眯眼灼灼逼问:“临儿?哥哥临走之前,原来还未忘记,自己还有一个唤作临儿的儿子?”

“郡王殿下哪去了?”

“殿下从御书房回来就到宫后山去了,具体是在哪里奴婢们也不清楚。”张姑姑皱着眉头,面色担忧的问道:“顾将军,皇上与殿下是吵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