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五十三分,距离白天工作还有七小时又零七分钟,完毕。那什么,还够好几次的。”

可我也不知道怎么宣泄我的难过,我又哭不出来,我现在倒有些恨我怎么总想这么多,总这么清醒。小时候我常用自己的生日来告诉自己我并不是个一般人,结果渐渐长大之后,一次次的挫败让我清楚的知道,我他妈根本就是个一般人,还是比较差的那种!不过我还是觉着自己有不同于常人的地方,我总是很清醒,就算深更半夜被尿憋醒,起来上厕所时眼儿都还没睁开,我的脑子却像接通了电源开关一样,啪的一下,又开始高运转起来,继续着白天的思维往下走,我甚至都害怕它哪一天会因为负载过大而炸掉。

我说,“行了八哥,别逗了,我真得走了,你也知道我不好这个。”

屁,你说得还真没错,狗屁!会什么,会多少有什么关系,下围棋和玩网络游戏有什么区别,搞不明白怎么做人和明白怎么做人也不去做的,哪个更王八蛋?!我看着那个赵老一边灌女孩喝酒,一边上下其手摸得不亦乐乎,动作麻利的活像二十多岁的小伙儿,心里不免鄙夷的想着。

十三指着王问我,那谁啊?你朋友?

门刚合上,王就拍了我一下,说,“你哥们这地方不错啊,又清静,又高雅,真不赖!五少爷总在这样地儿玩,难怪就是和我们显得不一个劲儿,真是,难怪公主待见你,呵呵,那什么,有空也带哥哥来玩啊,也让咱沾点斯文气!”

芳雨轻轻刮去壶口冲出来的泡沫,将壶盖好,又用沸水在壶盖和壶身上淋了一遍,也不停顿,将壶中这第一遍的茶水倒入八个茶杯茶盅之内,轻转手腕,将茶杯茶盅们一一涮个干净,再一一倒掉,这分别叫做“春风拂面”,“熏洗仙颜”和“若琛出浴”,既将茶壶,茶杯,茶叶,尽数洗个干净,又能温壶温杯,以将茶香挥到极致处。她的动作优美极了,连胳膊都不怎动,只一双手摆弄着,合着古琴舒缓的音律,就也十分的轻柔曼妙,活像舞蹈。听到我口出脏话,她手上丝毫不受其扰,依然的轻柔曼妙,脸却转过来,嗔怪的瞪我一眼,还拿嘴朝茶具们一努,那意思是不得对茶不敬!我耸了下肩膀,赶忙双手合十朝茶拜了一拜,她这才又笑了。

我这一番陈词慷慨诚挚,直拍的马屁啪啪作响,那赵老乐得嘴都咧脑后勺去了,拿肩膀一拱旁边观棋那老头,说着,“看见了么,听见了么,你看人家小伙子都懂!亏你也玩了三十多年棋了,到现在还不明白什么是围棋!你瞧你成天赢两盘棋乐的那德行,屁颠屁颠的,这又不是打麻将,赌钱的玩意!唉,跟你说你也不懂!”

她看到什么了?她不会乱说吧?这种事儿越描越黑,越传越乱,传到曾玉那就不好了。应该不会,她水平没那么低,再说曾玉也一直看不上她,不会信她,算了管它的呢!

我心想这孩子还真拿我当亲人了,这事儿也来找我商量,心头竟晃晃悠悠钻出一股子责任感来,我问玲玲,那你到底喜不喜欢他?

我们这儿是某个垄断行业的某个下属公司,平时跟着油水沾了不少,这回脏水下来了,也一样跑不了。大伙儿再无笑意,装都装不出来,一个个呆着脸面面相觑。老唐看场面有点尴尬,只好站出来打圆场,一边拍着俩手一边说,那来让咱们来谢谢杨秘书,这么费心来给传达通知,是吧,谢谢谢谢,那杨秘书您慢走啊!

“人家一直就不错的,爱情是狗娘,二十一克,那俩都拿了不少奖,票房不好只说明人们的接受能力差!”

我伸手接过来,没说话,只点头承认着。楚楚又说,“别踢了,都快三十的人了,还老蹦跶啥呀,把身体好好养养,看你好像又瘦了点……”

莉姐的话里已显出涩味,我赶忙岔开话,从钱包里掏出张卡又递向她,莉姐皱着眉毛,不接,说,“这是啥?小五,给钱你姐可不要!”

七天的假期说短不短,说长也没多长,一觉醒来就只剩下一天了。我打电话给老大,打算商量去老二家的事儿。他不接,肯定是睡觉,我就知道。这家伙的生活习性已近夜行动物,下午两点起,凌晨五点睡,和常人只有六七个小时的交集。也没办法,他开的摄影店生意越来越好,经常营业到很晚,再加上酒场上的应酬,久而久之,也就干脆把作息颠倒过来了。

在哪?

“那你昨晚……”

几个讨论国家大事的都人禁不住蜚短流长的低级诱惑,都凑过来,支着耳朵听,我在旁边打趣,说,“no,no,可不是,那时候老四除了猪头肉,就喜欢你最多,你就比猪头肉差一点,一丁点!”又是哄笑,冯老师一边骂着放屁,一边掐我胳膊,老四哭丧着脸,迭声说着,“悔不当初,悔不当初啊”

她那时刚刚和之前的男友分手,五年的男友,五年,如果那哥们没什么毛病的话,那他奶奶的怎么会留一个处女给我?!

这事情最诡异的地方其实在于,我可以有一万个理由来不择手段获得她,我却找不到哪怕半个理由让她来说谎骗取我,那他妈简直太滑稽了!

当Rogers唱到unedme1ody的时候,曾玉说话了,“刘伍,你打算晚上怎么去说服我爹?”

我深吸了最后一口烟,然后掐灭,把它扔进满是碎纸的浅蓝色收纳桶里,我说,“别管了,我有我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