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和嫂子闻言立刻跑去炒药棚子里寻了一根儿麻绳来,和青山媳妇一起将大魁家的捆住。兰英则跑回自家去叫满囤。

这么想着,众人不由就将看戏的目光转向大魁媳妇,都在心里暗暗猜测,这回大魁媳妇上门搅闹,不知会得个什么下场啊?却见大魁媳妇一张黄瓜脸憋得青紫,却瘪着嘴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显然已经心里怕了。

常理儿是这样,但自家那个婆婆……这话好说不好听,二魁媳妇不想落下数说婆婆的不是,只能强笑着应了,垂下头继续赶活儿。

阿满年纪小,还不懂娘和哥哥这是做什么,看着娘好像打了哥哥,娘却是笑的……种种不明白的小丫头,最后还是决定什么也不管了,也扑过去抢属于她的怀抱了。

邱晨自然又问她怀相怎样,反应厉害不厉害之类。兰英已经快当麻利地把做被子用的布料和纕子都拿了出来。

邱晨心里有了数,点点头,打开栅栏门儿,示意刘三河:“把柴拿进来吧。”

“别说了,二魁家又怀上了,那天上山还差点儿滑倒,二魁就不让她上山了。”兰英叹口气,郁郁道,“可不上山,二魁媳妇又去哪里寻摸来钱的行当?她现在和婆婆大房一个锅里摸勺子,大魁家的两口子你也知道,又懒又馋还挑三拨四的,任啥活计都不想动,还净想着好吃的好穿的。一家人都是二魁两口子干活巴结,如今二魁媳妇怀了孩子,没法子挣钱了,那大魁媳妇就天天指桑骂槐的……今儿早上我去村子里碰到了她,就向着我好一通哭。真真是叹牵人……还怀着孩子呐!”

赶得时辰巧,邱晨也不好让蒋正空着肚子走回去,进了家门,两个孩子先奔上来迎着她。正在林家玩耍的栓子、灵芝,还有邻居家的两三个孩子,也笑呵呵地围了上来。特别是栓子,简直比阿福见了邱晨都亲,乐颠颠地跑到邱晨跟前,亲亲热热地喊海棠姨,喜得邱晨抱在怀里亲了一口。

廖文清已经明白,这是替邱晨选的马匹了。

邱晨欢喜地来来回回在马厩里看了好几遍,除了回春堂原来拉车的马匹稍显矮小敦实外,居然就没看到一匹模样中等的,若是马也有选美,这几匹都完全够得上绝色了!特别是单独栓在一旁,另起马槽的一匹毛色黑亮如缎子的大黑马,更是神骏威风,顾盼警惕,即使邱晨这不懂马匹的,一看之下,也禁不住赞一声好!

廖文清有些了然地笑笑点头应了,邱晨就笑着微微躬身,道:“那我就在这里先行谢过少东家了。既然购买车马的事儿有少东家操心,那我就不管了。我还要去粮铺子买些粮米,趁着天色还早,我这就去了。呵呵,今儿买粮就不用顾虑背不动了,等我回来,想必少东家已经帮我把马车买回来了。”

陈掌柜此时心中正惊讶着,往年清水镇也有春会,可没招什么人来。怎么偏偏今年一招就招了不止一个,还都是要买牲口的!那人是少东家带来的,自然不用他多操心,而且看那架势也必定是懂牲口或者带了懂牲口之人的,只是,陈掌柜琢磨着,就如此将林娘子带过去合不合适呢?

“哎,这册子是我先看好的!”邱晨立刻表示反对。

正思量着,猛地听到小伙计的介绍--蟹壳青!

有钱又有了闲,邱晨自然不肯再苛待自己和家人。虽然不能张扬,却也要改善改善家里人的生活条件。

过了一会儿,满囤也回了自己屋,呐呐地对兰英道:“你知道咱娘,就是爱唠叨,有口无心的,你别和她一般见识哈。”

中午,他们上山回来,第一批罗布麻茶已经干燥完成,邱晨称量了成品重量,兰英母女三人采了十斤多鲜品,出了二斤二两干品。邱晨很可怜,采了就不到三斤鲜品,只出了七两干品!基本上都能达到四斤半比一。这还是初春罗布麻叶片刚刚萌生,叶片幼嫩水分含量偏高。若是到了春末夏季,成品率还会提高。邱晨估摸着,四斤差不多就能出一斤干品。

邱晨和兰英对视一眼,禁不住都笑了起来。

四个孩子吃得很饱,特别是小栓子和阿福两个,有了作伴的吃得特别欢实,都捧着圆鼓鼓的小肚子躺在炕上直哼唧。邱晨拿了湿巾子给他们擦了油嘴油手,看着一溜儿排排在炕上躺下,这才返身出来,林旭已经收拾了碗筷,正在擦抹桌凳,邱晨则去灌了壶水烧上。

听了这话,邱晨和兰英都忍不住笑起来。

昨日去回春堂,因为银钱不足也没买药材,没有外伤药,邱晨就地取材,寻找了一些罗布麻和七七毛,嚼碎了给香獐子敷在伤口,并拿了自己的帕子给小东西包扎了伤口,然后,将香獐子抱出陷坑。茶棵子和七七毛都有清热解毒,止血止疼的作用,加上野生动物生命力顽强,应该能够将这只可怜的小东西治好伤。

处理了这件事儿,邱晨就找兰英说了上山采罗布麻的事儿。

韭菜饺子吃的就是一个鲜香,滚两滚,一个个饺子白胖胖的,肚子挣得滚圆浮到了水面,饺子也就熟了。邱晨麻利地拿了笊篱,将饺子捞出来,盛在一个小竹甸子里,轻轻颠上几下,防止饺子皮儿粘到一起,然后就拿了一块干净的笼布将竹甸子裹起来,打成个小包袱交给林旭送去学堂。一锅饺子捞了两盘,还剩下四盘有余,邱晨拨了五六只端进屋里给两只小馋猫。

邱晨帮忙只是看这人忠厚实在,又不是想占这点儿小便宜,自然不肯白拿白要,将钱塞进小贩的手里,拿了东西拉着两个孩子走了。

不过,邱晨也没有办法,家里的情况那样,她还真不得不拿着这银子,而且还得感念人家替自己想的周到。

袋子里装的是搓揉成团状的黄绿色叶片,条索微微弯曲,乍一看上去,就像某一种茶叶。

纸笔书籍都买了,邱晨准备配药的药材却没买,还有蔬菜,还打算给林旭屋里添置的水壶,邱晨还打算买口小锅用来炒菜,不然一口大锅炒菜做饭蒸馒头,实在是不够用……钱,钱,钱,这些计划都要钱来实现,可口袋里却仅剩下四百个大钱,只怕连最简单的烫伤药方都配不齐!

“嗳,谢谢你啊金才叔。”坐了一会儿,邱晨心中的忐忑减轻了些,也能笑得爽朗了,“今儿多亏了金才叔呢,不然走到镇子上,集都要散了。”

“嗯,嗯,娘做的油茶又香又甜真好喝!”阿福举着一只小手,靠在邱晨的怀里连连点头,完了又道,“小叔还没喝呢!”

说着,一个孩子面前放了一碗油茶,又到屋门口喊了林旭喝油茶,转身从锅台上又端了一碗进屋,放到兰英手里,“兰英姐,你也尝尝。”

林旭直起腰抹把汗,憨憨一笑道:“没事儿,一会儿就翻完了。”

三奶奶一脸的笑容终于轻松起来,拍拍邱晨的手,笑着起身:“这就好了,老婆子就怕你有什么事憋在心里,能想开比什么都强。好了,好了,看这一通闹的,晌午饭还没吃吧?赶紧收拾收拾,叫几个孩子吃饭吧……唉,几个孩子也吓坏了,好好哄哄哈,别积在了心里。行了,你也别送了,我今儿先把那混帐带回去拾掇拾掇,明日再让他过来给你赔情。也顺道领着他去认认你家的地在哪儿。”

事情到这里,基本已经有了结果。众人却仍旧有些意犹未尽,仍围着几个人,没有散去的意思。

邱晨的声音不大,却冷得渗人,生生让刘三河打了个寒战。加之她说的去见里正、族长,刘三河这种混子其他的可以不怕,却也怕见族里的长辈,那些古板的老头子可是有权动刑的,想起宗祠里供奉的那根光溜溜弹性良好的藤条来,刘三河再次狠狠打了个冷战!那藤条的滋味他尝过一次,可不想再尝第二回了。

他现在真是后悔……早知道那妇人如此狠毒,他怎么说也绝对不敢跑来占她的便宜啊!

微微俯身,邱晨伸手揽住阿福的小身体:“阿福,不怕,娘在呢!”

阿满跟在阿福后边,一边拍着小手,一边小心翼翼地伸着小手去摸摸两只还带着温热的鸡蛋。俩孩子一脸的欢喜也感染了邱晨,她豪爽地一挥手:“就把这鸡蛋给你们蒸成蛋羹!”

“哦?”徐先生似有些意外,惊讶了一声,随即神色明显地放松下来,道,“那就好。林娘子回去告诉林旭,让他明日一早即来复学。另,午饭也可在学里用。不必交米粮菜金。”

不过,对方毕竟没有太过分,而且两个孩子还在身边,真的说出什么不好听的来,对两个孩子绝对伤害最大。

和林旭谈妥了复学,邱晨自觉放下一件心事,一夜睡得特别安稳香甜。

“哎哟,旭哥儿这身新衣服一穿,活脱脱就是变成个小秀才咧!”兰英首先笑道,目光还毫不顾忌地上下左右打量着。

两个丫头一进门就甜甜地叫海棠姨,芝儿手里还拎着半篮子野菜,笑着对邱晨道:“海棠姨,你家刚买了鸡可能没备下东西,我刚刚去挖的野菜。”

两个妇人住的都离林家不远,夫家都姓刘,一个男人叫庆和,三十多岁年纪,人都称其为庆和嫂子;另一个男人叫二魁,年纪与邱晨相仿,比兰英和庆和嫂子都小,人都叫二魁媳妇。三位妇人说笑着走进门,兰英与二魁媳妇手里一人拎着两只母鸡,庆和嫂子手里则端着一个针线笸箩。

邱晨本来只是给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找个理由,不过,在一大两小三个孩子面前,还是要尽量端正学习的态度,自然没有异议,和林旭商定,以后每天晚饭后,学一个时辰。

出了镇子,邱晨注意到林旭脸上没了喜色,反而微微皱着眉头,似乎是有什么不解之事一样。

林旭带着两个孩子守着推车等在门外,等了半天好不容易看到邱晨出来,连忙站起来:“大嫂,怎样?”

而她,风冿扬,那个霸道男人,这辈子,如果可以,她只想把自己隐身,逃他远远的,但是午夜的粗重低喘如同噩梦循环,可是,她逃不开——info501976。html——虐文,各种虐,喜欢这调调的可以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