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止不住的惊喜,韩无尘撇了灯火几步奔出屋,还来得及,如果他能找到朱明军擒他的人。

“三七。”

他卷着被子睡到天亮,也没等到那人回来,未免有些担心,这方圆几里也没有其他村子,应该就在附近的,看什么病用得着去那么久。韩无尘不在这屋子里催着他吃饭、喝药,他觉得冷清极了,说起来算上山洞里那一天,他们俩在一起相处不过三天,多数时候还在拌嘴,可他惊奇地觉自己已经有些依赖他了,别看他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可真要号施令起来,威摄力决不逊于他这三军统帅。

书生捧了碗双手垂放在膝上,歪着头看了郑珽半晌,一声叹息,“我叫无尘,就是个村野郎中,靠几个诊金糊口,就算代皇帝受过,我也还没有资格。”

“不过,我还有儿子。”想到那三个毛头小子他心里就一朵朵地开花。老大十岁,已经舞刀弄棒的像个小将军了,老二八岁,总追着哥哥要马骑,老三五岁,年纪太小被留在了城里,没有随军,谁知道这三个将来哪个最出息,好将他打下的江山传给他。

那人转身,眯起细长的眼睛,却是在用眼梢看他,“我还没有请教军爷高姓呢。”

“喂!你到底会不会裹伤口。”他怒了,这比再戳他一刀都难过。

赵锦递了个大酒葫芦给他,这是他征战多年不离身的宝贝,“烈的呢。”他瞥了眼郑珽怀里那把秀弱的身子骨,一口喝下去要是烧坏了他可不负责。

“知道,喝桂花酒我也不会找你。”郑珽拔了酒葫芦的塞子,捏着韩无尘的嘴就往里灌酒,大约因为味道太刺激了,怀里人迷迷糊糊地抗拒着,以致那酒味只要靠过来他都会偏头一阵乱躲。这比吃奶的孩子还难伺候啊,郑珽几次“哺乳”不成,心里焦躁,这幸亏是喝酒,要是吃苦药还不定闹成什么样呢——对啊,自己昏迷时喝的药他都是怎么喂的,他盯着韩无尘紧闭的两片嘴唇开始认真思考……

下一刻,赵锦睁大了眼睛,张大了下巴,看郑珽含了一大口酒在自己嘴里之后,抱了怀里人的后颈就这么吻了下去,一边吻一边还在笨拙地摆弄他的嘴唇,把他捏成了诱人的圆形,好让酒不洒到外面。

一口酒喂完郑珽鼻息有些不稳,不过本来就天寒冻得人喘气粗重,倒也不至于给赵锦现。这嘴唇的感觉……不知不觉他又举起酒葫芦含了一口酒,这感觉真让人怀念。

“姐夫!”赵锦看郑珽喂到第六口的时候终于出于一腔义愤出言阻止了,“再喝下去他非要睡上一整天不可。”

“我知道了,擦擦你的口水吧。”郑珽瞪了一眼一脸无辜的赵锦,后者吃惊过度,外加下巴又张得太久,外加看到的场面太热辣……所以,流了口水。

郑珽好好地裹起了怀里人,不知他是走累了,还是喝醉了,现下身上暖了睡得很香很沉,想到自己这些日子可还没见过这人在自己眼前高卧,郑珽竟然从心里往外泛滥出一股大大的满足感。“就在此地等雪住了再走吧。”他以商量的口吻命令着赵锦,任他心内十万火急地想带主帅回营,也是全然无效。可他哪里晓得,郑珽现在就像抱了个火炉在怀里,上好的红罗炭根根直立,火焰不显眼,偏那热浪却阵阵袭来,直冲脑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