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门主被扶手驮着走在前头,两副门主紧随其后,几位分支掌事的与曾老汉,也从半途穿插进来,便跟着他们一同顺着大伙让出路线,急急来到了群体核心。几位掌事头衔的,刚依次分列座位,老者就迫不及待命属下快取:“探路法宝,‘鉴天司南仪’与‘展地精铭图’来!”老者话音刚落,就见几位司宝门徒领命去了。此时老者便趁闲,看了一下周围,见大伙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再周顾了一阵,却身边现少了精猫三哥兄弟身影,于是便向旁者询问道:“猫哥兄弟们何处去呢?”紧靠身旁的曾老汉忙应道:“您说得,是与我们一道来的那三位么?”老者答:对,就是那三位!此时我正担心那位看似患病严重的兄弟呀!”曾老汉说:“哎!您前脚一走,他们后脚便也走了。”老者诧异问:“那你可知他们往何处去?”曾老汉说:“他们此时在于何处,我不知。我只知,‘他们累了,想到附近寻一静处歇息去了。”曾老汉见老者欲再问,便又说:“对了,他们在临行时,有特意交代我说:有事须等您回来时再说,无事请莫打扰’!依我看,想必他们此时,正昏睡着呢!”老者听此,便长嘘一口气说:“哦!原来如此!”

走在一道陌生的茂密丛林中,惟感到处都潜在着险惧,极度的紧张与恐慌,也就越使他们比别处走得更匆促。偶然间,大家隐约闻到了一股男人歌声的旋律,其声律系于悲切腔调,飘扬回荡在清幽的丛林中。顿时,令人心凝神会,令人欲往探究。他们寻声望去,缓缓靠近了声原,所见到了却是一位伏背抱膝吟唱的老汉。观其装扮,满身褴褛不堪,皮皱成沟,骨瘦如柴,鬓须眉皆银霜。大伙不敢冒昧向前询问,只是先潜伏在一段距离之外,待听明白其所唱后,再作打算。他们咽声屏气听了一阵,终于明白,原来那老汉唱得是:

说此山奇:远眺千刃林立耸,近靠十丈巍峨陡;刹时雷霆兼冰雹砸落,突然乌云带旋风卷起。小寒南面万花开,大署北边百川封;春秋日灸冰冻反季节,东西绿林黄沙异景象。说此山异:虽是冥界山,但藏神仙洞;死气纵弥漫,尽化还生泉;内居‘真空子’,外布‘五循阵’;多闻欲访寻,少见谁入过?”

不知是因众者身心缺陷的缘故,还是其中另有目的,只见老者指挥着群众,便一个劲的向低谷处走去。三兄弟此时也无心多想,只是咫尺不离的拥护在老者身旁。老者似乎也格外看重三兄弟,因说:“此路宛转,你们切莫掉后,一定要紧随于我,适时我还有话与你们说呢!”兄弟们即点头,惟遵其言,便飘然随之而去了。

却说猫此时悟理正入,可两位哥哥,虽有几分牵绪,却到底未能尽解。这也难怪!谁会愿意,弃旧例而维新论呢?此时,他们也不与猫哥至论是非,只是有意把话题支开。6差捕沮丧道:“弟呀!兄知道你有见识,但你所说的这些,对我们现在的处境又有何用呢?你果真有点子,不妨说说看,这东南西北哪会有出路呢?”猫哥应道:“嗨!哥哥此言差异!您在禁癖崖时,是如何的自信!尔今却为何这般扫兴呢?常言道:‘既来之,则安之’!我们既然都走了这么久了,却初遇受阻,就如此灰心,这不觉得让兄弟寒心吗?”

猫哥见此众,痛不欲生的样子,不禁产生了几分怜爱,可一想,他们皆是恶癖犯瘾之辈,便又觉得,他们是罪有因得。此时,他便付着6差捕的耳边,小声说:“大哥!我们都要走了,何不把钱施点他们呢?”6差捕反问:“三弟!你说此话,不会是见他们可怜吧?”猫哥应道:“不!小弟并非见他们可怜!只是想打他们赶快离开,好让咱们趁早,走出‘禁癖崖’呀!”。这时,于琮升也凑过来对6差捕说:“大哥依你说,这些孽障来的这般及时,这般多数,此为何故呢?”

猫哥见问,便珠泪盈眶,只好如实相告:“我原本是个以‘灭鼠’维生的人,由于去年除夕之夜,因食猫肉而染‘霍乱’身亡。人既死,本当魂归地府。谁料黄泉路上,却遭遇‘子鼠堂’恶鼠劫持。此一去,阴错阳差,偶入仙境,不料费时三个多月。后来放还地府,只因幼年丧父母,导致我既不知己名,又不知父母为谁!更要命的是,让阎王翻遍所有与我相关的阴阳簿,可最终还是查不出我性甚名谁!有道是:‘儿子乃父母的心头肉’就在大家为此一筹莫展的时候,不料父母便喊冤来到了阎王殿。经过他们一番悲痛的细诉,才得知我原来名叫;‘冯智生’,并且还有三十多年的阳寿。”而后,阎王照言查籍,才得知我父母所说,并非虚言。

未行几步,只见殿下传讯鬼差匆匆跑来,报:“殿门外有一对的年轻夫妇,正在愤泣喊冤说:‘其子阳寿未尽,竟被摄入地府。’小鬼不敢擅自驱逐,只好来求阎王爷您的指示!”阎王闻言诧异,思之:“我一向处事谨慎,不曾有断过错案,当此所言是何原委呢?”而后复入尊位,下令:“且带二鬼进殿,本座要亲理此案!”须臾,二鬼进殿,先与阎王,判官,还有诸鬼差一番行礼,而后便退至下座待之回话。阎君曰:“你们姓甚名谁?生前居系何处?何时且又几岁寿终呢?”二者供之:“夫名‘冯进’;妻名‘于净花’。居系闽都鼓山脚下。夫妻同岁皆甲寅年六月初八寿终,其享年齐是二十四岁。”阎王录供,按其籍贯,姓名,年龄,逝时,查之实有其档。而后,阎君俨然复问:“你们二者档中有载,我见如今将至轮回期限,何不前往奈何桥待其时至转世,偏要到此喊冤呢?”其丈夫回答:“生时期将至,我们皆为之欣喜!但如今却有一子在世,惟独让我念念不舍,我们不堪挂念,便适时回去探顾,不料悟儿已故三个多月。据我所知我儿原有阳寿六十岁,可如今才年方二十八,便英年早逝,以次蒙受不白之冤,这叫我们怎能放心上路呢?”阎君复问:“果真有此事!那何不说出,你儿姓名,出生年月,及寿终时间呢?”其夫曰:“我儿名‘冯智生’;生于辛酉年,五月初八,午时;原本寿终于下一甲子辛酉年八月初七,不料却死于今年初一”。阎君命判官照此言经生死簿一查,确有其人,记载与二者所供分毫不差。因此便吩咐其各省,各州,各县,及各乡,分管生死簿的差吏,全面查询冯智生其人。事历不到半个时辰,众差吏尽回应:“今年正月初一所收录的鬼魂,皆有来历,非见有冯智生其亡魂!”阎君闻讯惟感蹊跷,心里忖量着:“莫非这冯智生与精猫哥是。哈哈!原来其至眼下,我何以不然乎!”他顿时恍然大悟,既命牛头马面,将精猫哥带上来!

若论物食人最馋,刀切油烹美中挑,千穷万尽生灵丧,何所不言人最妖。

却说精猫哥与黑白无常,一道随从鼠将飘然而来,顿时意欲豁然。他们瞻前顾后,近视远探,惟感处处夺目,事事沁心,诗情画意,引人入胜。精猫哥此时,榴莲忘返,魂牵梦绕,不知不觉来到了凉亭下,位于幽谷中央。此处,情景别是一番,所见所闻,于人惟感明然开放。透雾可见:朦胧中有十来位闲子雅士,他们谈笑自若,各置其兴。作者以一《逍遥君》为鉴但见那:亭中对弈聚八人,松下平卧醉三身。

他们越走越觉得,此处不像冥界,越往高处,越让他们心旷神怡。此处,虽然路荒欠行者,但透过茂密地丛林,时不时还能见到,各种千奇百怪的禽兽。它们互不相争,尽显亲灵和善:时而群猴相戏,时而百鸟齐鸣,时而盘蛇维毒,时而青牛卧铺。凡是他们一路所见所闻皆唯感意外。

话说,为之观书的精猫哥,度已适时,既回到了厨房。先是吹烟拨雾,接着就挑起一块羊肉尝了一下,觉的此肉“皮脆肉嫩,唇齿余香。”刚刚吞下,唯感欲食,且又挑了一块猪头肉,在嘴里细嚼,又感到此味“漓汁酣醇,津津上口。”本来这肉是为过年所准备,今天吃上一两块,不过为试味而已,可谁想?这肉实在是太滑口了,让他榴莲忘返。他拿着筷子,又在锅里翻来搅去寻觅着,欲想能挑出些碎肉来吃。不料,一块带毛的皮肉却被精哥给挑了出来。精猫哥觉得此肉可疑,索性就把锅里所有的卤肉都捞了起来,经仔细一瞧,“哇”!却现其中有只,既脱皮,且带毛的卤老鼠。别以为精猫哥是灭鼠的能手,但他却生性惧怕死老鼠,加上现在所见的那只卤鼠,四肢伸直,胸腹鼓胀,皮毛半脱,五脏具全。顿时,精猫哥觉得辛涎直上,恶心欲吐。连忙以酸醋漱口,难受了好一阵,才渐渐的缓解下来。

话分两头,先不说副门主率众如何落荒而逃,且说老门主落异敌之处境。

话说老门主与众兄弟,瞬间,被围拥过来的异敌团团困住,无论如何都无法脱身了。危势之下,众兄弟惊恐茫然,但见:漫天粉尘飞扬;惟闻:四处威声浩荡。忽然,敌众蠢蠢裂队让出一道。顷刻间,几员持械将者,便拥着一名王者,顺道阔步而来。众兄弟皆聚目对觑那王者,只见他:面目峥嵘,身高健伟,手擎宝戟,身披犀甲,嚣态惟我独尊,低视下属如芥,口出竟狂言,叱咤带鞭挞;士卒见他,皆低莫敢正视;傍臣对他,尽依顺不得偏言。

不觉,那王者与众随从,已至于众兄弟面前。王者肃目看了一遍众兄弟,既大肆狂笑起来,且抿着嘴,手舞足蹈地对身边随从说:“哈哈!倒别看他们往年如何狡逃。可不,此时不也正中本大王的‘打草惊蛇’之计么?此时,身边一位似若谋士的随从,便奉承说:“大王若不英明,何以统治得了我们“掠鹰族”呢?大王若无谋略,又岂能处处破强敌,节节拓疆域呢?”因说,那王者又笑道:“你们还别以英明呵!智谋呵!来说我好。依我看,你们倒不如说:‘今日大王为你们找到吃了,让你们不至挨饿了好呀’!”那随同,忙见风使舵,连连说:“那是,那是!若无大王,我等何不挨饿?”大王又说:“只可惜,今日之举,没将他们一网尽获,竟然还逃去了一批。不过,总算逮住带头了,还算收获不小呀!”随之,便派下属清点了一番所获数量,然后一转身,就驱兵赶紧归巢准备庆功去了。

众兄弟一路授制而行,因周围敌众太密,此去惟知入森林,竟辨不清将被摄往何方。约行半日,便出了林木地带,来到了一片平原上。纵观那平原上,不远出处,好像隐约屹立着一座小矮山。当兄弟走近了,跃然眼前的,却是一座由夯土堵筑的城池。大伙静观此城,但见那城:平地而起,若挺拔玉笋;圆城紧密,似倒扣金盆。四处封闭无出入,八面林荫作庇护:严冬不受霜雪降,酷夏不遇旱涝侵。大伙与其周巡研讨一番,可见此城,实为脱俗别居也!只可惜,从中竟寻不出,一处可供出入缝隙,于是大伙一时皆纳闷不解。

略过几时,当前后士卒都到齐了,大王即下令启门归巢。大王话音刚落,其身边便闪出一名随从来。那随从既脱众,向前走了数十步,便来到了树阴境地。他站在一棵围茎称冠的大树下,咫尺面对着树下一口小泉潭,但见这泉潭:周围水汽飘漫,到处突泉满溢。只见他对着水潭大喊三声:“大王归巢了,启门放行!”神奇出现了,那潭一下成破底之缸,漫漫之水瞬间枯渴成空洞。突然,洞中穿出了一道耀眼光柱,照着万众瞩目同往。随之,那随同又走来对大王说:“巢门已启,请大王先行吧!”大王约点头,一挥手,便领众归巢了。

话说众兄弟被魔众押着,一个接一个地推进了枯潭。然后,又合众被蒙上双眼,只能怀着疑惑,受异敌牵扯着向前走。大伙似乎感到足下所经过的,乃是一条长长的,并且交接复杂的过道。他们连大约走了半个时辰,连续绕过几十来处交岔与弯道后,终于被唤止步了。当大伙被放眼开界时,不料却来到了一处周围宽阔,四面筑围盆地中上。此时众兄弟皆不由紧张起来,缘于此处太奇异了。但见此处:

是城不似城,似野非是野;

山墙叠峦排,水壑连络汐;

厝靠悬崖屹,人依峭壁栖;

此处非人所,乃为飞禽居。

当众兄弟定睛揣测周围时,却觉得处处藏玄机,事事显奥妙,不免又让他们产生了几分新奇与神往。

冥冥之中,众兄弟不顾身边异敌的强阵囚禁,斗然也要互相议论起来了。几位来自隔绝的兄弟,便围着自己殊亲的大哥——曾老汉,悄悄问道:“大哥!您的学问在咱们兄弟当中,算是最高的了。但不知,您能为我们说清,这到底是何境地呢?”曾老汉摇了摇头说:“为兄也正为此纳闷不解呀!”说着,将脸一侧,向着前边惟独沉默的老者说:“依我看,你们不如挪过去问老门主,他可是德高望重,见多识广地老前辈啊!”这时驮着老者的左扶手,愣愣听了后面那些兄弟的窃语,也按不住心中的疑问,于是就轻轻拍了拍老者,积极代问:“老门主呵!后面的兄弟,正为此处境吉凶地患愁着了,急得他们,还欲挪过来问您呢!但不知,眼下您还真能为他们解愁么?”老者摇了摇头,略沉思片刻说:“若问此境地名?我实闻所未闻。要问此境吉凶?恐怕!依谁说:‘都是凶多吉少了’。”身边的精猫哥,听了这话,则取笑说:“咿呀!连您也说这般丧气话?您倒说说看,何为吉,何为凶呢?”老者听了便笑,倒反问:“我说了不定准,不如由你来说说看。”猫哥道:“我们都是鬼魂,什么吉呀、凶呀,早就无从说起了。我们也不是头一次遇险了吧?凡是在场的兄弟,哪个不是十八层地里狱逃出来,也定是从刀山火海中滚过来。再说,此时就算不被摄到此处,不定稍时此也将流落异处,甚至比此更邪地方去。自古道:‘存亡一切总有定数’,我看咱们也不必忧伤了。”几个正说着投入。不料,身边却有插言者道:“对!存亡总有定数。但不知你们当中,今日有谁会幸存亡,又有将灭亡呢?。”由于言出突然,大伙皆被唬了一跳,待兄弟齐照脸一觑,原来却是魔族中的一名干将,正凛然地对着他们。彼此对觑了片刻,随之那干将就当着大伙,表白了此时的企图,他说:“你们既然到了这里,生死就都得由我们‘掠鹰大王’说得算了。但是,我们‘掠鹰族’向来有个惯例,那就是弱肉强食。大王说了,要在你们当中挑出半数健全力壮者,来充当士卒。你们现在就开始一对一格斗,胜者享食,败者被烹。”言毕,那干将用手将后一挥,只见得众魔卒哗啦啦一阵,哄鸟群似的散开了,片刻场地一片豁然。

当四处铮鼓狂作乱响时,周围阴风悚然;万众魔徒打着围圈,尽在奋腔激情呐喊着;权威地掠鹰魔王,左谋士、右干将拥护着,高高坐在一块类似鹰嘴突出的陡岩上,正欣然等待着下面好戏的上场。黑门众兄弟,此时被分成两排相面对立着,其势犹如筒中待斗的蟋蟀。观望的旁者,只知尽情取悦着眼下的热闹,则豪不关心,下面被强扭腰脖者的痛苦与愤慨。鼓声响起好一阵了,众兄弟却还是垂愣立着迟迟不肯动手,那大王等了心焦,于是又派了干将过来催促。众兄弟若无其视,更齐身一倒转,以老门主为核心聚拢到一处,则站成众倚背,面四周的团结阵势。那干将见之大怒,连喝带骂地抡起手中鹰爪棒,不论谁的一阵乱抓。那高座的魔王见了,亦恼火,既刻下了尊位,领着诸随从,亲自来到众兄弟面前,点名要传唤领出来。老着脱众而出,不禁让魔王大感意外,只见他对老者道:“见你一副残态,纵何能服众呢?”老者冷冷道:“与你无从说起。今日既然落入你手,若剐若烹自便就是,何须多费口舌呢?”魔王转笑道:“呵呵!少见,的确少见哦!今日竟然有人,敢在我掠鹰族中逞英雄来了。”说着,向身边随从招呼道:“你们去,把前天忤逆本大王的那批叛徒带来。我倒要看看两败俱伤的场面,是如何的壮观!”言毕,便拂袖回到了那尊位上去了。

须臾,一批遍体鳞伤的磨徒,被趄趔着驱来了。经过一阵势力的压迫驱逐,两派素不相识的群体,终于成犄角相持之势对立着。两队中间那名手握鹰爪棒的干将,依旧如斗鸡师一般在煽动着,挑拨着,喃喃叫道:“你们先时不忍对旧友往识下手,其实大王对此也倍感同情和理解啊!但这族规,谁是不可破了呀!可现在不同了,他老人家格外开恩了,特意为你们选配了一批从来未曾谋面的对手。照理说,双方皆可无所顾忌了,你们就敞开胸怀,为生存去战斗吧!”说着,举手一晃,那干将便退出了圈外。留下众所期待了,将是一幕惨不忍睹地撕杀,将是一片撕心裂肺的惨叫。

不料,接下来的情景却让观众大失所望。原来双方并没有为苟存去相斗,而是不谋而合融洽到了一处。黑门主与另一位异派领联盟握手了,他们当着万众强势,愤然不阿的对自己兄弟各陈其辞。一边黑门主说:“受驱而斗是愚蠢的,无非是为权者排异增势罢了!”一边彼派领说:“那老掠鹰的骗术,我们早已看透了。他的这一套挑伤拧痕,折枝搅混的权衡把戏,已不在成效了。兄弟们!为了我们不成奴隶,不被任意宰割,去同仇敌忾吧!”此翻言语一出,如同山涧鸣钟,余音百回。

高座之上的掠鹰魔王,闻言大怒,即下令各部将领快快驱兵前去,将众叛逆全部剿灭。此时,身边却有一谋士,忙止魔王下令,并附耳低声说:“大王慎重!此不可轻举也!”魔王一愣,暂时收回成命,即问:“先生何出此言?”那谋士道:“眼下众徒之心受蛊,形势极危,犹如欲蹦之堤,倘若大王举措稍有不当,则大势失控矣!”魔王不觉倒吸凉气,又问:“那以先生之计,我当如何?”谋士道:“依我之见,不如先将逆徒暂且押至囚牢,意于先安定众士卒之心。至于今日的切齿,还是待他日事温渐稳时,再作计较更不算迟呀!”魔王闻言,有所感触,待略作沉思后,便依了谋士之言,喝令将叛逆暂时收囚。

话说两派兄弟终不甚抗力,一举尽被强势制服了。原本手足连心,同生共死的黑门兄弟,此时却被异敌分派拆帮囚禁起来了。他们无可奈何,都被单一的推进了一道道狭小囚穴中。龌龊的囚穴,除了一片黑暗,其余的什么都不可顾闻。兄弟们无不恐惧,他们叫天不灵,叫地不应,只能以嚎啕与挣扎,来消磨那度日如年的时间。

深夜了,只见两个魔徒擎着令牌闯进了囚所,俨然地对这里狱卒说:“我们奉大王之命,到此来提犯的!”随之,两磨徒逐众打听了一番,说:“大王要亲自审见,曾经当过‘狰猿族大王’的曾胜利者。”由于两磨徒来得突然,众兄弟对此难卜吉凶,故此在询问时,不敢坦说真言,皆以蒙蔽蛊惑应对之。扰了那两名魔徒连问了三遍,终还是请不出真佛来。无奈之下,两魔徒只好沮丧回去复命了。

不多时,那两魔徒又来了,此时却引着一员干将一道踏进囚所来了。刚至囚所,那干将就命狱卒将所有囚徒一律放出,本将要亲自排寻大王所欲提取者。当下狱卒班头见事关重大,忙索取来者要出示大王放令牌,方可从命。当下那干将却抓挠了一阵耳根,又拍一下后脑说:“我以为先前那道令牌便可了,不料此时因走急,却忘了向大王要来。可现在事态紧迫,出来一朝了未取到人,再空手回去打扰大王,恐他老人家会大不高兴的呀!”狱班头却皱着脸,十分为难说:“将军的话固然有理,但我们是要秉公办事的呀!既然将军您为事大意,那只好有劳您再向大王里跑一趟了,等公文行令取来时,再叫我们奉行职责吧!”干将听了这话,一脸沮丧,摇了摇头,便向同来的两魔徒道:“听见了吗?我们无公文令牌,便办不成事呀!都怪你们先前也不提醒一声,如今要挨骂,也只能由你们去挨骂了。”说着,便眨眼弄色道:“傻傻地站着,还不快去?”两魔徒在干将责备时,表面只是连连点头,不停说是;心里巴不得干将把话说完,便飞也似得跑出去了。

当下那干将无令不可审事,只能干等着。过了一阵,嫌闲等虚度着无聊,于是便干脆叫狱卒领着他,到各囚穴前转悠了一圈,以释聊闷。当干将回到初临原地时,再看外头两魔徒去取公文多时了,却依旧还未回来。他此时的表情,霎时显得焦虑烦闷,先是骂了出,去取令牌了魔徒道:“出去这么久了,还不见回来,难道是一脸碰了钉壁,两脚拌了绳索不成,可真真要把老子给气晕了。”然后又朝着狱班头责怪:“咱们都老熟悉了,却好像我从来没到这儿办过事的,非得给我卖不上脸。现在可好了,那两个呆楞地孽障,九成因不会说话,而惹怒了大王。此时不定被宰割了,正等着拿去烹味入餐呢!哈哈!接下来,可就要轮到我们入瓮撒盐,汤灼油浇,筷勺一起上了。你说,你在品尝弱肉美味时,可曾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的下场呢?”干将这番话,正如法语伦言,直说着,那狱班头默默无言,心思惆怅。干将随之察言观色,觉得自己话渗人心,立即又对着狱班头,趁热打铁继续说:“或许你从来没想过自己将来的下场吧!这样也好,倒不至于天天提心吊胆地过呀!”听了这话,狱班头又显得欲言又难启齿。那干将见了,心中暗喜,又故意撩拨他说:“难道你还真的想对我说,天天在提心吊胆么?嗨!依我说,这话倒要藏着点,可千万别随便乱说啊!若是不慎,被大王听到了你在怨,那可是忤逆大罪呀!可不,前天那班较场拼杀的逆徒,还不是因失言说了两句内心话吗?”正说着,忽然外面有传讯的喊道:“大王驾到!”顿时,唬着满狱所上上下下狱卒,尽扑通一声跪地伏迎接。

因大王突然亲临,凡是在场者,此时心中皆一片惶恐,大家卑躬屈膝不敢正眼瞧觑大王,只能凭声借影判断大王的举止。众狱卒在茫然中,惟觉得大王被一群护驾者拥着,如风一般卷了近来。大家未及授呼平身,不料却先闻大王雷霆大喝骂声:“大胆逆徒!本大王尚未责怪你们办事不利,不料你们竟还敢在此信口雌黄,一面讪谤规矩,一面蛊惑众心。你们说,自己此时所犯之过,该当何罪?”说着,魔王将手向前一挥:“来呀,将此一干匪众统统拿下。”磨王话音刚落,只见早围拥过来的侍卫,齐道声:“是!”麻利的动作,即刻就把众狱卒都给制服了,并且还不容分辩的,给众狱卒都堵上了嘴。当下众狱卒乃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个个极力挣扎着,欲向大王诉冤。当众狱卒一齐扫眼时,不料却不见大王在场,至于方才喝令的,原来竟是大王身边一名谋士的作为。大伙一时都感到意外,其间更让大伙疑惑的,则是那衅事的干将。他不但不被特别缉捕,反而更显畅悠悠地向这边走来。众狱卒见之,知是自己被受圈套,其愤怒不可由口来诉,只好用齐眉瞪眼来泄。而干将见了,则笑嘻嘻说:“诸位兄弟放心,在下并无谋害之心,只因要借你们看狱职务一用,故此才出此下策的。至于为难之处嘛,还望兄弟们多多包涵呢!眼下,不得不让你们也当一回囚徒,暂时委屈一时了。”当干将对着身前身后拥立的魔徒挥个手势时,众魔徒一见便会意,马上一哄齐上,很快就剥去了众狱卒的差服,顺便又将到手的差服,与各自都套上;然后干将将手向里面黑暗囚所处一甩,众狱卒则被众魔徒连推带扯地带走了。

众狱卒一受制,那干将与魔王身边的谋士,一时就畅行无阻,随心所欲了。两领导急急便把属下安置到各个岗位上,随既又无费任何周旋的来到曾老汉囚所中,乃指名道姓地要把曾老汉带走。曾老汉当即表示不愿从往,当他望窗沉默片刻后,则凛然直言说:“你们要杀便杀,又何必要摧毁我的秉性呢?你们若是想劝说我,要借我之口,去号召众兄弟自相残杀的话,那我也只好奉劝你们一句:你们就别白费心计了。”说着,两膝一弯,两手一垂,两眼一闭,两唇一合,便懒坐在地上,则显示出一副木雕泥塑的呆菩萨形态。怎奈众魔徒倒也干脆,竟不与你显威吓,也不与你作解释,只见那干将一招手,马上就有两魔徒走来,乃一左一右挟持着就把曾老汉给拖走过了。

那干将领着,拖着曾老汉的两魔徒,且匆匆忙忙穿过了狭窄地囚所过道。众兄弟闻讯都抢步依附在栅栏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同伴被强行带手,而无能为力,眼下谁揪心,谁不嚎啕,谁不嗟叹。

却说行尸走肉般地曾老老汉,被众魔徒强迫着,走上了一条曲折,而又坎坷小山路。这时他恋恋不舍的,回望着绝尘而去的众兄弟,苍茫中便勾起了,曾老汉的一团团浮思。他想:“我此去存亡未卜,祸福难测,八成是凶多吉少了。但我这一去,心中已下了“鸠酒藏兜”,随时有陨命的准备。至此,我管那魔王有何手段,难道还会奈何的了我视死如归者么?”但当曾老汉遥想过去这千百年来,自己所遭遇时,却不禁又涌上一声长叹,他想:“我一不行凶,二不造孽,但我的命程,却何这么不幸呢?我命之歹的根本,则始于生在那次残唐乱世的年代。那时,我持有博古通今之才,身怀治国安邦之心。可恨苍天无眼,我一世所过,却受尽各路枭雄摆弄,以至碌碌终生竟一事无成。若说,那是时世不济,我纵可也认呢!但老天,却为何不给我一次重生再营世的机会呢?若说天下欲成事者太多,天也忙焉,实在难尽如众世人之所愿。也罢!我愿作谅人之人,不再追求做人上之能人,但愿只做天下平凡人了。老天啊,老天!老实说,我要了这么一点请求,无论如何都算是微乎其微了吧?老天,您却为何还是意执我微,始终不恩赐我再世之缘,并且还让我沦落到这永不生阴阳界中,才肯罢休呢?人都说,人命来自三世因果,可我在阴阳界一待,便是上千年眨眼过去了。就算我在前世种下了孽因,但我这千百年天道人道奉行,也总该能收到一点善果了吧。我心之赤,指询日月可鉴啊!可时至今日,为何只能让我魂断‘掠鹰巢’呢?难道,在这恶气弥漫阴阳界中,说天人之道,便是车坠江河无路轨可行吗?嗨!以今日看来,此时乃是我绝命之时,也的确是我觉悟之时啊!什么天道,什么人道,其虽说为圣人所悟,其归根到底是自然规律也!从前,我若能把人的修身养性,磨志练能,看成是苗长过程岂不恰当?当年,我若能在当上了一族之王时,想到此时已是‘月满既缺,花开随谢’时候了,当机抽身隐退了。想必后来‘逐鹿原’决战挫败,‘奈河水’死里逃生,‘逊魂砀’遭兽之殃,以至今日的‘掠鹰巢’被捕,也就莫有我名之份了。嗨!那时接踵而来地比比败绩,无非是我行走在陡峭颠峰上,不慎失足的结果。这一失足,我身辗不毛之地,所过之处竟无遇一株趁手可及之草;这一失足,我一落千丈,简直摔得我粉身碎骨,摔得我魂飞魄散。当年拼合我散乱的灵魂的默世神仙,如今您实在何处呢?您既能神机玄算点化我在‘隔绝岭’等到黑门主,今日却何不再次显灵来度我们再次遁出险境呢?难道是我气数当绝了吗?”正想着,不觉在黑暗中,被众魔徒挟持着,已绕过了几座矮山,而在一处溪水溢漫的崖壁前,停了下来。当几位磨徒上去拔开崖壁一丛乱草时,不料其中却漏出了一门通溪流水的洞口。

却说那干将吩咐所有魔徒,都滞留在附近守侯。而自己,则只与一同前来的那位魔王身边的谋士,乃一左一右亲自搀扶着一身残疾的曾老汉,显得十分小心的走进了山洞。刚进入山洞,曾老汉惟觉眼前一片眩亮,不知光由何出。待他看了一回清楚,才明白原来此处乃是一片宽阔,且深莫可测地溶洞。但见:

自然鬼斧神工,凡物尽显神韵。密密石笋挤长,层层熔岩迭峦,或有由地而生,或有由顶向下,周壁湿润渗流,遍地玉腻皂油。溪流漫道千百纵横,浩浩荡荡势由细缝;熔岩凝珠亿万生逝,叮叮咚咚声出点滴。当曾老汉认真看了一回,心中不禁暗暗喝彩:“不料,在此到处浑浊的魔界中,竟然却暗藏着这样一片剔透晶莹的光洁世界。”

曾老汉在溶洞中四处观望,边走边猜想两异敌摄自己到此的目的所在。不料这时两异敌,却渐渐地将他搀扶到前面干净处,并且在一平坦石墩坐下了。

接着两者齐一个转身,往后各退半步,突然向曾老汉躬身作揖道:“大王您一向可好!今日我们能在此与您相会,到底是苍天有啊!”但说曾老汉,由于事出突然,竟被唬了一跳,一时不知所措,只能结结巴巴道:“你们别装善了,我可不受你们的惑。我曾经是当过狰猿族大王,但在我们这个磨界中,今提昨荣论谁都是悲哀的。我与同族兄弟从来都是同生共死的,你们就别指望我为你去煽动兄弟做自相残杀的事。你们就别卖势了,你们就别费心了,干脆趁早把我吃了吧!”

而两异敌听了这话,竟更显诚意了,干脆两膝一曲,便扑通跪在曾老汉跟前说:“大王您误会我们了。其实,其实我们曾经都受过您恩惠的呀!今晚是特意要救您来的。”

老者一愣,略显安心了许多,随即追问:“你们说曾经受过我的恩惠,可我却为何不曾见过你们呢?那你们说,你们到底是谁?那我有恩于你,又是哪年哪月的事呢?”

当下身着文饰的谋士,便拉着干将徐徐起身,随之向老汉解释道:“这位兄弟,他姓申名义忠,生性好行侠丈义;而我名姓,则叫作余瑾心,平生无所长,只是向来略达人性而已。若说您何时恩惠过我们,那便是您在狰猿族的当大王时的事。当时,您虽然身为魔界中一位大王,却心存慈悲,不但不好杀戳,并且还慷慨救下了无数身处绝境的孽魂恶鬼。说来,我们本也是名列其中。那时我们只是身居您旗下的两名无名小徒,而您却是一位堂堂的大王,每次豁然点兵纵有属下数万,何以会留意我们呢?那期间,您着实让我们感受到了,不论在人间,还是在阴间,都所不能有过的塌实与温情。俗话说:‘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就算做鬼也都一样,美好皆是短暂的。只狠那场争锋于逐鹿原中的狼猿决战,不能旗开得胜。那场恶战,不但让您受到致命打击,其实也我们大伙流离失所。当大多数同族兄弟,或散,或伤,或亡,或投异去了,可我却还是誓死追随着您,与您一道架敌逃亡。最终被逼到了奈河边,见实在无路了,只等大王您一声令下,我们就凄然与您一起下水随浪去。到后来脱敌上了岸时,何处还能找得着您与众兄弟半个身影呢?离开了您的袒护,我们便成了迷航在汪洋中的泛舟。在十几年的漫漫岁月中,我东奔西走无时不在寻找着您,希望继续追随于您,以至随您到东山在起之日。但努力总是徒劳,对您一直杳无音讯。后来,主实见寻主无望了,我才决意去易籍投异,加入到了这里来。不觉又十几年过去,凡是在这掠鹰巢中,为了得到生存权力,都是要身经百仗,九死一生拼杀过来的呀!初入其道,我们也都不欲其咎,后来日久天长也就渐渐习惯了。谁知,时至今日,您却还能再次闪现在我们眼前,您说,这怎叫我们不心潮澎湃呢?”

这时申干将便插言道:“大王!今日从打眼见到您起,我就决定把生死交付与您呢!您说吧,只要您一句话,刀山火海,粉身碎骨,我定万死不辞!”

余谋士亦诚然道:“是啊!万死不辞!我亦当之无悔。只是日间场面混乱,我们竟无从下手把您救出。您可知,就当您被置身于格斗场时,我一边看着,是何等的替您但心?当见你们罢手不战时,我心中又是何等悻然?当那掠鹰王视之愤怒,却要下令将你们斩尽杀绝时,我简直被惊得魂不附体。还好生平有所磨练,以至急中还能生智,关键几句声色利言,才暂时保住了你们。但说今日你我这一聚,无异于千磨一刃开出来的呀!”

但见曾老汉泪盈满眶,以颤抖地双手,将倦曲的上身撑立着,怆然仰天长叹道:“难得二位重情义!但是今非昔比呀!看我这般模样,自食尚且不能其力,又有何值得你们去心动呢?”

申干将见此,忙躬身上前,再次伸手搀扶老汉坐下,说:“大王!您可知,我们今天这一招委是破釜沉舟走来救您的呀?我们既然把您搬到了此处,可见已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现在不是礼让谦虚时候了,您该找回当年的王者风范,如何带领大伙走出绝境才是当务之急啊!”一边余谋士亦安慰说:“是啊!天快亮了,留给我们的时间委实不多了,我们就快寻计觅策,尽早做决断吧!”老汉见他们既这般说,也就不在客气了,只叫他们一同坐下说:“你们久居于此,必定对此了如指掌,倒不如先让你们说说看?”申干将把眼睛一转,便看着余谋士说:“看来大王果然是英明不减当年。余大哥!您就照前番的打算说了吧!”

余谋士说:“此‘掠鹰巢’见气势巍巍,其实是垒卵之城。其中虽然聚众算万,却尽是乌合之众,其民心士志非一方所向也!若是战戈一起,此城便不打自溃。自古道:‘民无信,则国不立!’若单以我二者来反此城,虽有改天换日之力,但却无殖星循宇之资,故此殖星循宇之职,非大王担任不可。”

话未尽,曾老汉却岔言道:“二位请听老朽说一句,如今我也是身居他人之下,为人之臣了,听人之命了,因此从今往后你们可别再以大王,来称呼我了。至于,由谁来担任举事领者?依我看,黑门主是再适合不过了。”

申干将诧异道:“黑门主!难道就是昨天在格斗场率众罢战,只见显得一身极其不全的老头么?”曾老汉点头说:“正是!”两者听了这话,皆感不悦。申干将既纠老汉之言,说:“正如您方才所说,今非昔比!过去您投奔他所,理因受曲于他下。可如今起事为咱们,话当然就应该由我们说得算了。我们知道您一向以仁义为重,不如等成事之后,再封他一个显位,不也达到了您的仁义夙愿吗?”曾老汉愤然道:“如今我性命也尽在你们掌握中,你们张嘴称我大王,闭嘴称我大王,无非是叫我当傀儡罢了。依我看还是把我处置了吧,免得让我受你们摆布。”两者见老汉怒,情知自己再开导也是徒劳,若说多了,倒会让老汉误会。余谋士即刻收了愁容,转笑道:“我们从此不称您为大王,那该怎么叫呢?”老汉顿了顿,乃拂须笑道:“叫大哥,叫哥哥,叫兄长,或兄弟,或弟兄……等等,以此称乎,岂不让我们觉得更贴切?”两者听了便连连说好。

老汉又说:“千百年来,我可是受尽磨难走过来了呀!我既感受过沉沦低层的苦楚,亦尝过攀越颠峰的欣然,事态纵横交错,起伏跌荡,我可是真真看清了‘大王’这种称乎的血腥,与龌龊啊!听说阳间如今已杜绝了这种乎,但我相信,在这魔界不久也会让这种谬称,销声匿迹。近年来,我是与几十位志同弟兄,同甘共苦走过来的。因此兄弟这种称乎,对我来讲,早已是深心入髓了。就是因为我们以兄弟作为称乎,才让我在底层免遭涂炭。这不仅仅是我的称乎,如今整个黑门也都是以此相称,说大了便是整个五循教。事实这种称乎已经在这魔界中,开始风靡,开始蔓延,终究会有覆盖于世的一天。”

但说两者对老汉所言,虽静静倾听,却终究似懂非懂。待他们向老汉问黑门,与五循教之故时,而曾老汉却淡淡道:“这是我的深心之言,就算我说了,你们此时也未必会懂。一切须等出了此处再说吧!眼下,我们乃是蛟龙受困,猛虎被囚,当如何挣锁破笼,才是当务之急!”二者听之,微微点头。

他们欲划策时,却见此处寥落,竟无地图,简仪,来作韬略鉴导。余谋士突然灵机一动,便命外边属下殷勤地搬来,砂石与土方。在余谋士指导下,瞬间就把本处城池,远近山脉,高低地形,一应堆摆成型了。然后,再经余谋士一逻序,直叫一边鉴阅的曾老汉,喜得拍掌叫绝。见其势,此次行动,定是胜券在握了。有道是:

囚蛟顿锁冲天宵,困兽破笼重显威。

良马何屈庸人胯,亏堤焉能挡欲洪。

欲知黑门众兄弟能否顺利脱险,愿续下回分晓!

作者:叶龙锋2oo7年1月23日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