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听罢所唱之词,简直被扣中心弦,顿时心潮澎湃,老者无心再多思索了,忙吹促扶手直逼那老汉面前。相遇后,彼此便简单的打了招呼,老者便随口起此歌原由,那老汉答:“此歌原来为一神仙所授,而非我自创也!”老者又问:“那神仙可在此处么?若在此处,可否愿意与老朽引荐相见一下?”老汉答:“恕在下不能成您所愿!其实,我们也在苦苦寻求那神仙的踪迹啊!”老者又问:“你既然不知神仙踪迹,那此歌又是如何学来?”老汉道:“若说那神仙如何授歌与我们,那可是大伙在阴阳界遭难之后所遇到的事啊!”老者又问:“你口口说‘你们’,‘大伙’,难道在此除你之外,还有其他同伙不曾?但不知你在阴阳界,曾经遭遇何难?至此,老朽还望你能如实相告,或许我还能帮上什么忙啊!”不料,此时老汉却不与平和解释,表情而是霎时俨然起来,且敷衍说:“你别老问我,按理也该由你们自报来历了吧!”此言让在场者顿感惊诧,精猫哥则站出来笑道:“难道想为人帮忙,还要报来历不曾?”老汉叹息道:“哎!我们这难,其实非人人可帮的。你们若是去向非适我,我只能说:‘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老者说:“那你先说说看,要那路来的,才可中你的意!”老汉有些不耐烦道:“你们若是不方便说,我也不勉强,那就各行其道去吧!”此话倒没让老者生气,可两扶手却大怨言,则一问一答说开了。一个说:“以为自己是天下稀罕物似的,倒像人家来求你们帮忙,那么不容易。”一个说:“自我从做人到做鬼,又从地府逃到阴阳界,然后入了‘五循教’,最终跟上您‘黑门主’,在这期间,我即经历过被救,也经历施救,可还从未遇到救人还要先报身份的。”说着,彼此使一眼色,既转身,便对老者连劝带挟的离开了。他们的企图是:让老者休管闲事,当务还是寻自身出路要紧。

老者道:“说来这些‘冷血鬼’,其实倒有一段来历,它们与众者一样,原本也是在阴山受罪的鬼魂。只是后来它们不幸逃到这‘逊魂砀’,才成为如今这般丧失人性的‘冷血鬼’。值得一提是:它们原本也是有情有意的人类鬼魂,当初到此境,它们也都抱着重生的愿望。后来才得知,原来此境竟是易入难脱的‘迷魂阵’。此境乃残酷竞争的原始生态,若想长期在此维生,一则要学会时时躲避被掠食,一则又要练就时时能主动觅食;再说此乃沼泽地境,生活处处不离于水洼烂泽,出入时时不离于穿梭爬行。当他们经过了成千上万年传代进化之后,就渐渐地丧失了直立行走能力,也渐渐地丧失人类天生理智,而变的如蛇蜥般冷血无情,如虎狼般凶猛强暴。别看它们群来众往一般气势,但它们却极其孽生,每遇食物时就拼命哄抢互不相让,每遇抢敌时就各自逃窜互不助战。所以在它们这群体中,像雏鹰克卵,像狼驱牛群的情景,早以是屡见不鲜了。故此若以‘冷血鬼’,来比喻世间丧失人性之人,是再恰当不过了。”

经过一番巡视,他们现身后已有不少落后者。原来那些落后者,虽然行动极其不便,庆幸竟不被抛弃;尽管形势危急,竟不见有丢三落四,或我行我素的现象!三兄弟此时,不甚感慨,心潮澎湃,心中暗暗叹道:“如此众志成城,同生共死的景象,怎叫我无动于衷呢?”高涨地情绪,促使他们似沁江汇海般朝身后奔去!老者见三兄弟欲匆忙走开,顿时不解,因说:“你们想趁我不备,欲偷偷离开不成?”于琮升忙解释说:“不不!我们只是觉得同伴有难,不便这样冷眼旁观。其实,我们只想到后方,去援助那些行动不便的难友。您就放心吧!我们片刻即回来。”老者见这般说,即点头道:“也好!去吧!但要记住,完了事,来找我,我还有重要的话,要与你们说呢!”三兄弟见老者所言,甚是通情达理,故异口同声说:“您放心,我们去回!”紧接着,便插入纷纷队群,很快就不见踪影了。

当下6差捕与精猫哥,因初入歧途受阻而慌闷,为寻求出入,一心只顾着向周围东张西望。但见于琮升倒显得,有些见惯不惯,便拉着兄弟,随便寻一净地卧下,而后道:“你们看呀!此处便是地府与‘瘭黄岭’的交界处呢!”而后,又指着东面挡路的山曰:“大哥!我以前与你说过,在地府最南端便有座唤‘绝缘山’的山,原来就近在眼前啦!”随后,又指着东北面,与“奈河”交汇的大海说“此海原来就是:‘断径海!’你们看呀!此海表面看似与‘奈河’,情系相溶!可事实却并非如此,原来它们竟是‘异血不溶’呀!”

说曹操,曹操就到!不料,此时鬼群身后却传了吆喝声:“你们这些孽障还不快走!非得,叫我把你们通通关起来不可?”精猫哥情急,寻声望去,只见言的,原来是刚刚得势的鲍督丞。心想:“这下可好了,有‘代职督监’前来协助,我们就不愁没有出路呢!”

立刻众者把目光都转向了精猫哥。特别那6大哥,更是目不转睛审视着他,显出一副仰慕的姿态。片刻他猛然起身,两个阔步至于猫哥面前,言说:“你是新来吧!还真看不出你竟有这班见识!今日相见,真乃幸会!”他观顾了一下周围,又说:“此处不适言谈,不如随我去一悠闲处,咱们来作个认识吧!”猫哥对其人衡视了一番,便从他身上看出了几分侠义之气。他心中思量道:“眼下正是我交友解困的好时机,若不随去,难道还要随那骚女同往不成?”至此,他便爽快的答应了,曰:“承蒙兄弟不弃,在下多谢了!”这下那女郎,便不乐意了,她说:“不行!不行!这是何道理!我费了多大劲,你知道么?整整等了几个月啊!才遇到这么个身强力壮,且眉清目秀的汉子来!你倒好!一句话就想把他要走,这叫老娘怎么甘愿呢!”6大哥说:“像你般这美女在此还怕找不到对象?你说吧!要多少安慰费,开个数我立马就给!若是不好钱,只好汉子的话,我这里也有!”他且指着身边那群手下,接着说:“喽!你看真了,中意谁,随便领!”谁料那女却板着脸说:“你以为老娘是烟鬼,是酒鬼,是赌鬼,有钱就好打?错了!可我却偏偏好色!看你们这般,不是烟鬼,就是酒鬼!个个面黄肌瘦,无精打采,不要说领回去,就算多看几眼都会让人觉难受!不要说了,我只要”还未等她把话说完,可身却有怒者大骂:“你这贱货!给你脸,不要脸!你当自己是什么东西?还不滚,非得让我们把你分吃不成?”话音刚落,便有几个粗汉,且不约而同的冲出来。这下可惊坏了女郎,哪还敢多说,只好藏身缩走开了。

稍时镇定,猫哥唏嘘的说:“儿日里渴望爹娘,只有梦中得以相见!今日所见的爹娘,果然与梦中的爹娘一样!”夫妇应曰:“爹娘亦思吾儿,怎奈你我阴阳相隔,只能寄予梦中所托呀!”猫哥复曰:“生前我孤苦零丁,无依无靠,如今倒能与爹娘相聚,我既死也无憾了!但不知爹娘一向可好!您又是如何到此呢?”因问,夫妇忙说:“儿啊!你先别问爹娘之事,还是说说你如何丧命的。”猫哥见问,便长叹一声说:“嗨!我之事,可是一言难尽啊!原来”就在猫哥欲言之时,不料却被几个鬼差打断话题。鬼差们猛然上前,不容分说的将他们强行分开,且说:“也不看看,此是何境地?岂容你们大声渲染!”随后姚判官亦款步走来,乃不冷不热的说:“你们夫妇此时爱子已见,陈年心愿已了,当下该及时奔转轮殿去投胎了。”言毕,则下令将其夫妇送走。

却说,鼠将边说边引领三者,经过一番攀越缠绕,而来到了瀑布下的溶洞前。鼠将此时乃慎重起见曰:“此处乃‘翠绿峰’仙凡交界处,过了此溶洞,便是众生轮回的冥界了。我恳请你们卸下精猫哥的枷锁,及众者齐闭眼睛,我不告切,你们莫睁开。”然后他于前方,接着精猫哥,黑无常,白无常,且排成列队便以锁链依次牵连。只等鼠将说声走,其后三者便随之颠颠簸簸入了溶洞。由于他们双眼紧闭,对此却景物并无任何感观,唯觉一路涉水滑坡前进,犹如行走于山涧小溪之中。大约走了半个时辰之久,突然精猫哥一失足便“哎!”了一声,竟从百丈悬崖上,顺着瀑布往深潭跌了下来。黑白无常见势不妙,连忙张开双眼,由于觉之已晚而惊慌失措,经过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也随之坠了下来。此处潭水严寒,近似滴水成冰,经过一番漂流挣扎,他们才算脱离。一阵寒战之后,他们定神向四处张望,白无常乃怒火冲天地对鼠将骂曰:“此乃何境地?你们若想治我于死地,随便一处即可,又何须骗我到这里呢?”鼠将应曰:“我们若真的想灭你们,何须至此。但是你们却为何,不认真看看这是何境地呢?”此时,精猫哥则惊呼道:“哦!这不是我们来时所经过的‘翠绿峰’入口处吗?”他们拨开荆刺,走过草丛,爬上了一坡不高的涧壁,印眼便是来时所经过的三岔道。他们信息若狂,回牟可见此有两向道路,鼠将则为此作解释说:“你们看!一边是我们曾经走过,在于左边皑皑而上的登天仙径;一边是你们未所光临,在于右边斜斜缀下的通冥魂道。”然后又正眼于前方,乃曰:“此路一去归地府,我不说,想必你们也知道了。”黑无常应曰:“此路我当然知道!但是你为何不以原路返回,却要拐弯抹角,走要路过‘幽闲谷’的禁道呢?当经过溶洞之时,你却为何又要我们闭目前进呢?”鼠将应曰:“我走禁道那是为了抄捷径迅,谁料在‘幽闲谷’却遇到众神君挽留,那纯属意外啊!至于,行走溶洞时,要你们闭目,那是为了让你们在坠崖时,不会望而怯步所考虑呀!”精猫哥望着即将告别的“翠绿峰”,乃感叹曰:“至此总算让我明白了,如《道德经》中说的‘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物虚极,守静焉’!由此可见鼠将军,谓我们于溶洞闭目前进是用心良苦啊!其实仙界,地狱相距只不过是一屏之隔,不论鬼神若能穿透那既实既虚的心理障碍,何愁不能自若纵横于神人魔三界呢?”精猫哥此言虽有韵味,可惜于旁闻三者却不甚理解,他们只能装腔赞同曰:“猫哥所言及是啊!”谁料这时前面却来了弦外之音,曰:“什么所言及是!我看你们都错了!”众者寻声望去,定神一看,皆大吃一惊!

谈笑风声论苦乐,沉默不语避是非。

大树庇护着小草,烟雾顺从着崖壁。

鸡鸭鱼肉皆可为逢年过节的供祭品,可猫肉却怎么能上桌呢?精猫哥此时,烹猫肉并非为过年所备,而是因自己一时恼火所至。当卤猫一出锅,精猫哥便置其于桌上,刚开始他并不怎么想吃,可到了黄昏,却觉得有些饿得慌,可此时家中又无其他食物,经过一想:“既然都烹好了,不吃也倒觉得糟蹋,索性吃了更好!”于是,又打了两斤烧酒,且迫不及待地吞咽起来。

曾老汉见问,即立身,便对着精铭图,边比画,边解说:“你们看,这奈河流域足有三千六百余里长呀!只是其大部分均为地府所辖,于是这些河段我们就不必考虑了。但值得我们看的,便只有这贯穿荒原的百里之流了。可惜!这百里流域中,却大部分都还是险不可及的天堑,余下的真正可适我们渡行的,委实只有七八处,看来就算将其都串联起来,总长度也只不过于二、三里。”

老者问:“那这七八处,惟何处最适合我们渡行呢?”曾老汉应道:“据我看来,这‘断浪口’往日虽是您的跨渡选,但如今却已出现了异族,依我说,此处断然是不可渡了。但其余几处大家又未曾走过,并且能行的,又多有强势魔族遣卒常年把守。于地利,我们显然大不益。依我看,不如,不如……”顿时,曾老汉便觉得有些欲言忘辞,又娓娓进入沉思。

但老者,此时却与其联思并想,因说:“我看不如,不如走曾兄弟曾经走过的路!”曾老汉忙说:“我亦有此意,只是眼下,还并无十全的把握啊!”当下两副官却互使眼色,即起身遂表异议,显得不耐烦说:“走此路,不觉得太冒险吗?据你所说,当年可是十损八九走过来的啊!”老者闻言不悦,乃说:“你们何不听我们把话说完呢?先前与你们说时,偏不说,可到人家说时,却又占着说,你们不觉得自己是在无理取闹吗?”两副官经此言击,顿时心血沸腾,面红耳赤,纵使他一时竟接不上话来。接着,老者心归正传,又当着大伙面,对曾老汉说:“老朽此时虽然有了片碎冥思,但不具全面。至此,我还是先来听听你的想法如何?对了!我看,不如让你把当年所走过的路线都先勾画出来,好让大家参考,参考。但不知,你对三十年前所走的路,还是依晰可见么?”曾老汉说:“若叫我凭空索记,却未必能成,可现在面前有着地图参照,所以我胸中早以成竹矣!”说着,曾老汉就在‘精铭图’上,弯弯曲曲画出了一条南北跨河路线。老者一看,便欢喜道:“有此为鉴,我茅塞顿开矣!”

随之老者便对着“精铭图”道:“依我观之,曾兄弟曾经所走过的路线,原来竟是一道古今未掘之径。特点是:此路虽狭险,但却隐秘于世外;此路虽可通,但却非一气连贯。若以此与我们旧路相较,则有几分雌雄般配之处也!”边说,边伸出手,指着“断浪口”,然后再指曾老汉曾经所流渡的河段,激动说:“你们看这两处,岂不觉得其中有出奇相似之处吗?以往我们只一味认定‘断浪口’惟是我们选途径,竟不知与其仅一二里处,原来还能找出这样一块天堑屏障。哈哈!难道说,这不是天赐巧合,地设奇缘吗?”说着,便下令:“全体整束,准备起程,一定赶在明日黎明前渡过河去。”

曾老汉觉得老者决定太突然,于事极为不妥,因向老者止言说:“过河计划尚未落实,您这决定,不觉得太贸然,过于直率吗?老者道:“此决定,何以贸然,何以真率?”曾老汉道:“非是我杞人忧天,说实在,如此行事真的很不妥当呀!比如,您方才把两处河段堪称‘雌雄般配’,此虽然有理!但您能否清楚说出,彼此异地之名呢?但见老者拍着胸脯,翩翩说道:“咿!这有何难?一处为‘断浪口’,此图中不是早有标明的么?至于另一处嘛!这图中虽未注明,但我看它地势险峻,河身凹狭,立马就人能断定,此处肯定是风狂浪猛,气雾奔腾的急流。依我说,不如就唤此谓:‘云浪端’吧!”老者一言既出,真叫人不禁开怀一笑,并且还说得大伙心服口服。

但曾老汉对此,似乎还是执迷不悟,于是又问:“老门主!我知道您足智多谋,凡事必能成竹在胸,但您的举动实在令人百思而不得其解啊!”老者笑道:“你初入本门,何以甚知本门之术呢!你不就是觉得那河太险,欲渡须计秘吗?此时我就告诉你吧!其实我在颁令时,就已经把对策传达各执事了。”他指着周围对曾老汉说:“你看,大伙此时不是正忙碌着么?”曾老汉随所指处看,只见大伙果然来来往往正忙活着,像在极力搜寻何物。曾老汉又问:“他们竟忙于何事?”老者道:“他们正备渡河所须之物呢!”曾老汉又问:“咿!他们此时所寻来的草藤,难道就您所说得为渡河所备之物么?”老者答:“对,草藤就是咱们渡河的必备物!”老者看了一下四周,便指着一个正把藤条打结连接的门徒说:“你看,他们正接链索呢,稍后就有一条数里长的藤链索,在咱们面前形成了。你可别小看这条藤链索,当大伙拴联在一起时,那可成了彼此同存亡,共患难的生死契约了。”曾老汉疑惑问:“何出此言?”老者道:“你可知,你当年在渡河时,为何会损失如此重大呢?那还不就是因为你们在患难时,只顾自身逃命,没有互相照应所至吗?你们当着湍流骇浪河面,若是把大伙用藤链索拴联起来,千众成聚蚁之力,同舟共济,又何至如此呢!但这也不能怪你,你们那时的处境又何能与今时相比呢?”

当此一说,曾老汉方解这藤索的奥妙,他肃然起敬,不禁向老者恭身行礼说:“您如此英明,我自叹望尘莫及,看来我终于可翻身了。只可惜,你我到今日才得以相见,真是相见恨晚矣!”老者借此,便津津乐道的说了几句。:“兄弟严重了,你何必拘礼呢?这只不过是本教诸多机智中的一个小技巧而已,不足挂齿。再说也这并非是我个人之谋,乃是整个‘五循教’筑基的纲纪,智略的体现。咱们‘五循教’的纲纪,是要整合魔界,匡正人性,造福苍生,扬道德。依我看,曾兄弟你学识广博,气度不凡,将来定能够成就一番事业!”老者之言,直说得曾老汉笑口难合。

当老者再看大伙都准备了几成事了,于是又说:“对了,我现在得去唤猫哥兄弟,免得等下又把他们给丢了。”曾老汉说:“那可要我随您一起找去?”老者摇了摇头说:“不必了,你就忙自己的事吧!我看你也该去集合自己那几位兄弟了。”然后向曾老汉作个快去的手势,就迅招呼两扶手驮他到附近寻精猫哥去了。

老者出了本营,来去走了一躺附近周围,终不见三兄弟身影。而后,就去询问了好几名行远寻草藤的门徒,其中有名知情门徒道:“他在离此大约两里远处,见到了三位兄弟。而且还看见,其中一位看似还正患病着了。”老者要他指明方向。那门徒说:“就在西北面那座山脚下,一片大榕树林中歇息着了。”老者闻讯便火赶去,果然在前面榕树林中,隐约见到了他们。他们此时并不安逸,早就被于琮升的狂病,给折腾着焦头烂额。

老者一到树林附近,就略施了一小计,意于:为了避免两扶手靠近三兄弟,而不泄露于琮升病势。于是就趁着未近于三兄弟处,乃故意对着树林里,装腔作势,显得急促又大声喊:“于兄弟现在症状可好么,怎么不叫些同教兄弟过来帮忙呢?”猫哥闻声转身一看,原来是老人家来了,他特别激动,意欲招呼快来。但一看,他身边两扶手也随之走来,突然觉得他们是多余,不该来。他思量:“老者起先明明对我说:‘二哥这‘冷血狂’病,众所皆忌’。可他此时,却叫得如此大声,莫非是对我们兄弟下暗示不成?”当下猫哥灵机一转,连忙应道:“老人家您身边可有外人?若有外人,请止步!”老者道:“除我之外,还有两位驮足兄弟。不知,他们可算外人么?”此时,6差捕有些急烦躁,抢着说:“他们算是外人。要近来的话,就您老只身近来吧!不然,就都别近来了。”老者未开口,可两扶手早已恼火了。其中一扶手,乃气冲冲说:“什么德行,先前若不遇上我们,我看你们早就魂断‘逊魂砀’了,现在既然过河拆桥,冷言吝啬,不顾情面呵。”猫哥听了此话,忙作解释道:“两位兄弟你们别误会了,其实咱们并非如您说的那么不堪,只是我们一时有难言之隐,不好露相。至此,还望见谅!”那扶手又道:“都说成自家兄弟了,还有什么难言之隐,我看、、、、、、”未待说完,老者便阻止说:“人家既然不方便,你也就不必强人所难了。你们就在此守侯,待我进去好了。”然后便向树林中,大声喊道:“你们既不愿意让两驮足兄弟靠近,那也该请出一个来扶我呀!”说着,即从两扶手身上滑了下来。

很快6差捕过来,二话没说,就把老者背进了榕树林。彼此一见面,猫哥就扶着于琮升,过来向老者行礼道:“您可是我们救星啊!”紧接着,又作解释道:“您方才一走,我们心中就觉得很不塌实,深怕咱们兄弟病时,然后当众出丑不好操持,极为不妥。于是您前脚一走,我后脚也就避开了。您看,现在二哥这状态,岂不是正应验了吗?”老者忙捂其口,止言说:“兄弟别客气,眼下还给于兄弟看病要紧。”然后,忙示意6差捕将自己放下,指他到猫哥身边一起扶于琮升去。

老者先闭目养神片刻,然后口中念念有词。但不知,他此时所念何词?只是让人听了觉得慌忙。老者所之语,先是如蜂鸣含糊,然后便有些像钟声清朗,此时可以断定老者所念的一定是一种咒语。

但说老者所念之语,对于琮升的病果然有所感应。只见于琮生,开始撕心裂肺的叫着,扯手蹬足的挣扎着,简直让兄弟俩所把持不及。当老者所念之音,转如钟一样明朗时,不知于琮升是困乏了,还是受到老者咒语控制的缘故,只见他不在浮躁了,只是虚弱的倦缩着,边垂涎,边颤抖,再不能出声。待老者声色具敛时,可怜的于琮升已瘫软如烂泥,安宁若死人,两兄弟无论怎么推喊竟无半点反应。

6差捕见兄弟如此痛苦,自己也免不了心似刀搅。他泪水夺眶而出,声音颤抖着,向老者问道:“老人家,您此时给二弟到底念了何经?如此难听,简直把他的魂都给念散了。我记得,您先前在‘逊魂砀’时,可不是拿这种办法来治病的呀!”老者显得有些疲惫,便点了点头说:“对,先前我可不如此!只是……猫哥追问:“只是什么?”老者道:“只是现在不比先前了。”至此,老者长叹了一声,又说:“你们别急!我倒要感问你们一句:不知此时,您们能否说得清这是为何呢?”两兄弟顿觉茫然,皆不作答,只是摇了摇头。随之,老者便作解释道:“其实,其中是有缘故的。先前在逊魂砀时,于兄弟之病为初患,我深知疫毒尚在于皮肉,并未入脏腑。然而,我只须略施一道‘顺心言’之术,即可将其疾病缓和。可此时,却不比彼时了。我见于兄弟,妄气循身冲撞,举止已不再受身体制约。这就说明,他身上的‘冷血狂’之毒,已经深入五脏经髓了。因此,我只能用强硬办法,以的‘逆心咒’之术来遏制了。”

这时,6差捕觉得有些疲惫态。他边揉搓关节,边问:“老人家!您说的这两种到底是什么法术?什么‘顺心语’呀!还有什么‘逆心咒’呀!让人听了只觉有些怪怪的。只是彼此,同样都是从您的口里念出来的,可它们到底又有何区别呢?”老者笑道:“哦!你问得是他们的区别吗?哈哈!我告诉你,实际区别可大着了。同样是一句话,从同一张嘴里说出,但却为何,有的人会喜欢,可有的人却厌倦呢?”6差捕道:“那还不是因为听得人立场不同呗!”老者又问:“那为何同样是话,有时他听了,便会心悦诚服;可有时他听了,却会觉得刺心扎耳呢?6差捕又说:“那还不是因为,有些话使人听了顺心,有些却让人逆耳呢!”这时老者,便高兴地拍着6差捕肩膀说:“对嘛!你不是说出来吗?其实就是这么个不同。”随之,他脸皮一皱,便伸了伸被腰,然后就吩咐两兄弟肃然了,说:“时间不早了,还是回本营与众兄弟上路要紧!”

眼下6差捕将老者背起准备走了,可精猫哥虽也背起于琮升,却迟迟不肯动身,好像有何心事未了。老者见之奇怪,因问:“冯兄弟,你为何不走,难道心事么?”见问,猫哥便吞吞咽咽说:“老人家,您有此番法术,何不早与我授之一二?我若早有此法术,二哥也不至于受多受苦,咱们也不必躲在这白忙活这么多时间呀!”老者笑道:“兄弟你是好学过头了,若真想学,授你也无妨,只是眼下彼此心绪皆慌乱着了,恐怕教你也学不懂呀!”猫哥道:“您若肯真心教,我就不怕学不懂!您何不趁现在无旁者之际,教我好了。”老者道:“学术须耐心,你何必这么性急了。俗话说:‘欲则不达呀’!”猫哥道:“不单是我性急,可这也是被形势所迫啊!”老者一愣,因问:“哦!何出此言?快说理由。”猫哥此时,便诚恳的对老者说:“老人家,您可别怪我巧言吝啬,好窃功夫呀!其实这都是为了日后方便,为了大家轻松着想啊!我知道您对我们兄弟三个特别关照,可您此时也是百忙交集,生死紧要呀!您说,您来这一来了躺容易吗?依我说,其实太不容易了。您竟不计非议,这一躺简直是顶风冒雨,东遮西挡走过来的呀!再说,以后每次二哥病时,也不能都叫您时时费神吧!我看,这下去总不是个办法吧?”当下猫哥之言,简直是直触老者肺腑。老者闻言,不禁一声长叹,因说:“兄弟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有何可顾忌!于兄弟快把我放下吧。”

然后,他们又回到原处。老者未在授法术之前,先问猫哥道:“那你想学何术呢?”猫哥说:“我只想学的是:既能给二哥治病,又为正派一门。”老者道:“以我所学,能为遏止于兄弟病的,也只有‘顺心语’,‘逆心咒’这两术了。但其二术中,‘顺心语’算是正派,但此却缓解不了于兄弟此时病势了。对此,你还要学吗?”未等猫哥开口,一旁6差捕便抢先说:“既不能治病,学之有何用,我看不如就把‘逆心咒’教授我们算了。”猫哥亦说:“对!那就教我们逆心咒好了。”老者道:“兄弟别着急!不如先听我把话说完好了。原先在‘逊魂砀’我就想把‘顺心语’传授与你们了,目的是能自解其忧。可经考虑后,我又想:于兄弟的病,既然已暂时得到缓解了,算来起码可以撑上两天了,那何不等,到教中自家处时再授你们,岂不比在此轻松多了?于是我就暂且把此事先阁下。谁料,今天偏又遇上这些烦事,偏这样把于兄弟的病给耽搁了。”老者话未说完,6差捕却不耐烦了,因说:“教与不教,一句话便了,何必说这么多呢?若实在嫌不方便教的话,就干脆说一声,我也不学了。只是我走时,你就别拦我,让我到别处去另寻高人好了。老实说,我还不知道你的葫芦里到底装的是什么药呢?”老者对此并不理睬,只管接着说:“我若不把话说明了,你能分得清是非好歹么?”然后,便拍了拍猫哥肩膀说:“若不是,看在你的面上,我会去睬他?实话说吧!别人若是向我讨教‘顺心语’我倒有几分传授的意思。可这‘逆心咒’,却太邪了,持之无论是于人还是于己,皆有损啊!故此,我自出师以来,就打算把这门语术永埋心底,从不传授他人。”

却说6差捕对老者之言,越听越觉得费解,本欲再一次唠叨,但却被精猫哥给劝住。随之,猫哥便转身再问老者:“老人家!您说,此语术太邪,并且打算永埋心底。可今天却为何,又将之施展于二哥身上了?”老者道:“难道你能忍心看着兄弟这般痛苦吗?至于我这样作,无非就是想让于兄弟,把长痛化短痛罢了。现在我别无他法,只能出于下下策了。”猫哥问:“那您还算授我法术吗?”老者道:“授呵!若不授,我又何必与你们说这么多呢?只是你必须,在我未授你‘逆心咒’之前,先记下几项当禁忌的要点。”猫哥听说老者,将要受法与他,顿时精神抖擞,欣喜若狂,忙对着老者连续鞠躬了几下,便得意洋洋的说;“师父在上,徒儿有礼了。您说吧,我定当谨记于心。”

老者忙止言道:“你不必如此,能相信我对你们的苦心就行了,何至于对我称师道父呢?你只管叫我老人家,我也依然称你们为兄弟。这样不好么?至于今日所授的技艺,对我不过是举手之劳吧了。只要你能当记我的所言,其实就是给我最大的安慰了。”随后老者对两兄弟说了禁忌。他说:

“你要记住是:这两种皆是语术。它们一种是‘顺心言’,一种为‘逆心咒’,不说别的,就说这一‘顺’一‘逆’,就足以说明其二者之性是两相克径的。其用途,完全可以与治水来较之并论。原来这‘顺心语’性本为柔,而‘逆心咒’则为刚性。若把它们与治水相较,其‘顺心语’便为导,而‘逆心咒’既是堵。导与堵同样都是治水的方法,但其应对的情况不同,因此其效果也大不一样。若是水初时,则适合于导,这样不但能缓解水涨危势,并且能为来日留后路,当水实在流不及时,还可以再对堤坝增堵高筑。当水实在来了太凶,蓄了太满时,至此如再不增堵,再不加固,恐怕是不行了。若此时再去导水的话,无疑是给天河决堤,必将天翻地覆。因此说:不论是堵水,还是念‘逆心咒’,皆是破釜沉舟,断其归路之举。所以,日后你们就不能再对于兄弟说起‘顺心语’了。此为大忌,切记切记!”

猫哥听了这段话,不亚于授圣人一课。他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说:“您现在终于可授我法术了么?”老者道:“当然可以!但这只是语术。你只不必,把它称之为法术。”猫哥说:“您此言差异!依我所见:每当人遇到难处时,总是口口声声说:‘想办法,用办法。’可这办法的‘法’,难道不与法术的‘法’一样写吗?所以说:管它是语术,还是其他的什么技术,只要能为我们排忧解愁,能辟邪驱凶,其都能称得上:是法术。”老者听了不禁一笑,便拍掌称道:“好,说了好啊!法术就法术八!但是,你们要想学这门艺,就必须先学会对人,相人鉴心,审历度能。若说怎么学,其实说简单也简单,再说困难也困难,只是不必像经文那样靠死记硬背,并且也没有成套术论,一切都得靠随机应变。”

经此说,猫哥越觉得好奇了,便问:“您说得有点玄,于我一时难以理解。”老者便引经据典说:“那你们,可曾听过:‘孔明骂计’、‘玄奘念咒’的典故?”未等猫哥开口,6差捕则拍着胸膛,得意说:“您不就是说:‘诸葛亮骂死王郎’和‘唐僧紧箍咒伏行者’吗?就这些,难道我们会不知道?三弟,你说呢?”猫哥便默默点了点头。老者说:“那你可知,诸葛亮凭什么骂死王郎?唐僧又凭什么降伏行者?”过了一阵,猫哥见大哥没言,于是他就端过话题说:“其实他们靠的,就是依您先前所说的:‘相人鉴心,审历度能’的妙术。此时由您这一拨,我感到拨云见日矣!”老者听了这话,乃微笑说:“你果然有慧根,我真没看错你。”但是6差捕的思维,并没转过弯来,却还是一边愣着。难为猫哥连连唤了他几声,才渐渐还还过神来。猫哥说:“大哥您是否还不大明白?不如就让小弟为您解释一番吧!”6差捕说:“那你就说说看!”猫哥说:“这道理很简单,意就在于人该如何说话。一个人,若能说出:言香语甜的话,就会让人心悦诚服;若说出:携针带刺的话,不免会让人挑心扎耳。当人把语言技艺给揣摩透了,无疑就成一筐无形的百宝箱,其中器具万千,既有为打通血脉的银针,亦有置人死地的刀剑。因此说;语言的功能是千变万化的,力量是无穷无尽的。尽管如此,但关键还是要懂得,该怎样去‘相人鉴心’、去‘审历度能’,以此保证自己所之言,句句皆能达到;确穴精点,招招如意的效果。”然后,猫哥将脸转向老者道:“此时我倒有一种奇异的想法:我总觉得其‘逆心咒’其实就是一种挖苦人、唾骂人的语术!您说对吗?”经此一问,致使那一直默默静听,显得几分微笑的老者,却突然严肃起来,他说:“你对这道理,算是悟懂了。但我还得于你复述忠告:你以此言来遏制疾病,果然有效,但要尽量不用。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滥用,若是让病者久闻听惯了此言,自然就会失去功效。更重要的是:你此时所学的,是‘逆心咒’,并非‘顺心语’。它不是救命的‘药’,而是让人沉沦的‘毒’,更不能于其当武器来使。你今日学艺,意是在于遏制于兄弟的病,除此之外,你就切莫再于它用了。慎记!慎记!”起先,听得没头没尾6差捕,此时总算有点头绪了,他一下轻松了许多,故意以调侃的语气对老者说:“您别再故弄玄虚了。‘逆心咒’,什么古灵精怪东西?不料竟是教人骂人。哈哈!原来这骂人就是‘逆心咒’,那赞人不就成了‘顺心语’么?我以为有多难,若早知道是教人骂人和赞人,那还不容易,谁要是想讨骂,我就给他来个尽兴骂。管叫我,把他骂到死还不够了。”老者却也乐呼呼的说:“其实就这么简单,只怕你永远都学不会了。”

眼下他们正说地起兴,便有几分忘忧的气氛。突然,局外却传来了话语:“你们是谁,好大的胆呀!竟敢闯入我领地。”大伙此时冷不提防,同时一阵悚然,齐转身一看:原来是右副门主,正装神弄鬼的从一棵大榕树后跳出来。然后,便跨着大步,边走边笑,来到了老者身边。未等大伙开口,那右门主却拍着老者肩膀抢先说:“老门主您也真是的。平日里,我不常向您讨教法术啊!可您呢?总是一句:‘闲时再说!’就那么轻松,把我给推辞了。可今日都什么时候了?是生死紧要的关头,是百忙交集的时候。可您呢?却还有兴致在此传授绝技!您说,这对得起咱们风风雨雨几百年走过来的兄弟吗?”6、冯两兄弟对这突如其来的副门主,觉得百感交集,显得有些惊慌失措。而老者却不以为然,他依然镇定,只是脸色显现几分不快,因说:“你可别在此,装神弄鬼吓唬人。我的胆子,可小着了。若不正好,把我魂吓散了,看你如何寻得了归路?我知道你,正等着我领你回去实现门主梦了!对了,现在大伙都准备怎么样了,可以上路了吗?”此时老者之言,真如刀剑般利,直刺着右副官没处躲闪。眼下右副官只能强硬着脸皮说:“我与您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您又何必动怒呢!可不是么,我还正为此事来的,其实大伙早已严阵以待,只等您一声令下,马上就可起程了。”老者说:“知道了。那你先过去,我即刻就到。”随之,老者一甩手,右副官便回本营去了。

右副官大摇大摆刚走出榕树林,不料就被在此蹲侯多时的两扶手,给拦住了。他不禁惊诧一声:“哦!是你们呀!这么不声不响的在此?可吓我一跳啊!”右扶手,却斜着头现得有些疑惑,乃哑吃地说:“您,您从那里出来,我,我一直在此,怎么却不,不见您进去呢?”右副官把眼眯着,冷笑道:“这就你的失职,明明在此守侯,会不知我怎么去?不过这样也好,倒不至于搅和了里面老门主的雅趣!对了,你们还不快进去,里边老头可着急着了。”左扶手听了不悦,便冷冷回答:“谢谢您的提醒!可您也要小心呀!这山路蜿蜒,切莫走了太急,否则让自己辨不明方向,而误入歧途啊!”右副官听了十分羞怒,便指着左扶手说:“你,你可别太仗势了。”说着,便气急败坏走了。而后,两扶手就面面相觑一下,也往榕林走来了。

两扶手到了林中,也恰好是老者欲唤他们的时候,于是一碰面就上路了。他们在路上走了一阵,不料右扶手却按耐不住心中的闷言了,他边走边斜着头望老者说:“老门主您说,这右副官可真实意为唤您,才亲自来么?”此时老者无心回话,只敷衍一句:“可能吧!”那扶手不甘心,又问:“我还有一是不明。原来咱们这黑门上下,不说门徒有数千名,就单是传讯跑腿的也都足有上百了。您说,他身为副门主,这一躺腿需要他亲自来跑吗?依我看,他这一着一定与左副官串通好,来监探您的,”可老者对此,好像漠关心,于是又是冷冷一句:“他要监探,就让他监探呗!”这下左扶手,也憋不住烂肚话了,他说:“老门主,您还不能不注意这两个副门主啊!依我不论怎么看他们,总觉得他们都不是什么善类。不说别的,就说他们的名字吧!您说怪不怪?左一个叫:贾正仁;右一个唤:魏君慈,多么好听啊!既是‘正人’,又是‘君子’。可惜他们的名字,却不配他们祖宗的姓呀!当人没注意叫时,不就成了‘假正人’、‘伪君子’了吗?”这话一出,直叫大伙哭笑不得。老者便带着几分讥讽说:“你们还只管着说别人,何用嘴来说说自己呢?我看你们俩名字也不错,一个:李嗣,一个:伍豁。不如让我以后就叫你们:‘你死’、‘我活’算了。两扶手听了这话,好似搬石自砸,竟羞的他们一时却对上话来。后边,6差捕一味好笑的,对精猫哥说:“三弟你说呢?我只以为这老头只会念‘逆心咒’,不料他还会说这些‘揭皮话’了。”猫哥便摇了摇头,亦笑道:“这就叫做:‘背后有意揭他一寸短,人前不觉损自三尺长’!”话正说着,他们不觉已到了本营处。一入阵营,老者便吩咐两兄弟,先暂且穿插到大众队列中去,而后自己就登上至高颁令台。

当下正是冬日临暮的黄昏:荒原百草枯萎,四面寒风凛冽,天上彤云密布,脚下滴水成冰。这时全黑门上下冒着严寒,集聚在一处四面环山的平原上。此时,若趁大众聚堂之际,乃按头点去,其数足足有千余之多。那些门徒虽然多数为残疾,但从他们排好的六个阵列来看:个个戎装持械,严阵待,之气势丝毫也不逊色天兵神将。在这六个阵列中,有五个阵列前方,都站着有头衔的支门掌事者;还有一列,数目算是最庞大,原来都是此次刚投奔,初入门的弟子,其中有猫哥三兄弟,有隔绝岭众兄弟,其队虽无领队者,却也井然有序。再看平原上后方有个丘坡,那丘坡并不宽大,止有两丈方圆场地,正好居高临下可供老门主在集众时,作训诉和安排。老门主左边伺立着副官,右边并肩站立着两扶手。眼下老门主精神抖擞,翩翩怡然,他在上面每说一句,几乎都是金玉良言,于大众听者无不信服激扬。偶尔,俩副官更挑着老门主经典之句,故意复言呐喊一次,下方大众也随之响应哗然三两次,由此大众的情绪就更高涨了。

却说老者对事宜已安排停当了,眼下大众也该趁早出了。在这最后时刻,他还是照惯例为大众说了一番,出前的官腔套话。他先赋有感情的吟了一诗,他说:“自古道:‘不愁天地险,惟恐人鬼恶;山水千万里,仅靠双脚行’!”随之,又说:“如今挡住我们去路的不是天堑,乃是暗伏偷袭我们的异教者,或则说是我们自己不团结的情绪。因此在这危难时机,我们先不能忘记,我们‘五循教’的那句:‘身虽残志不残,统一身不二意’的口号。只有这样,我们才会众志成城;才会自强不息;才会无坚不摧;才会攻无不克。我的话大家都明白了吗?”下面,大众齐声震摇道:“明白了!”最后老者一挥手,大众就起程了。有道是:

宝马亦有失蹄时,轻燕不无跌身日;

乌云化雨晴天兆,隆冬极至春将来。

不知大众可顺利渡河,请监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