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罕原本已经无话可说,现在听他的言辞之中,摆明了是故意跟自己作对,气的差点七窍生烟,苦于霓裳在场不好作,只得使劲地捏了捏手中的扇子。他看一旁的霓裳,一双凤眼冰冰冷冷,站在一侧如菊披霜,一副止水无波的人间仙子的神态,又想到自己身边的那些只知争宠姬妾,两者相比,更是天壤之别。

可是,当他见到昨日管家余铒拿回来的画像时,立刻被画中人吸引,惊为天人,当下誓即便找遍天下,也要将她找来。今日忽听有人来报,说该女子出现在大街上,喜形于色,立刻赶了过来。

金意如冷笑了一声,附在他耳边,道:“秦四爷,莫不是开玩笑吧!这回可不是我金意如不给你面子,你看清楚了她是谁了吗?你也敢要钱?这可是黑塔楼要的人。”

“你应该相信预言一切的鸟,能为你指明道路。”女巫喋喋不休地跟了上来。“告诉我,你为什么到这里来?”

云潮摸了摸脑袋,笑嬉嬉地:“我跟你一起去。”他把杯子递到了霓裳的面前:“这个杯子送给我好不好?”

“你猜错了!”云潮回答说:“我从小就带着这块石头,所以常常被误会是魔血石家族的人,事实上我什么也不是,我是被父母遗弃,被小矮人收养的流浪儿。”

“可是,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云潮苦笑了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霓裳没有理她,将烛火放在石桌上,转身要走。

“怎么?难道不满意么?”说到这里,忽然她‘啊’了一声。鼻翼迅地抖动了几下,“有不之客在附近。”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整个镇北关到处都是走动的骨骼。

心虚的妇人地搂着自己的孩子,内心被恐惧占据着。

远处,一道光从洞口袭来,黑暗被撕开了一道缺口,光线随之倾泻进来。

——正是骑鹤的老人,太乙真人。

墨焰拿出罗帕擦了擦剑上的血迹,将染血的罗帕扔在一边,骂了一句:“你弄脏了我的剑。”

绾妃正抱着小公主,听到声音猜想肯定是大公主来了,见水悦站在旁边,将小公主交给了她,带着容丫迎了出来。

说着,转身将院门锁了就走;脸上的表情似做梦一般:“公主还在等咱们吃饭呢,该回去了”

“呦!我当谁呢?原来是玉福啊!瞧这身行头,是做总管的了吧。怎么着,本公主大老远地来了,玉公公是不是打算连个住的地方都不赏我?”她故意将‘赏’字说的很重。

敷罗的态度是蛮横的,她从来就没把雪旖放在眼里。她是谁,她是当朝王爷的外孙女。雪旖不过是普通血统的外孙女,贵人的女儿。

“生在帝王家,又是个女孩儿,却不好好学习琴棋书画,和那些山野农家的女娃有什么区别,真是贱生的。”

“也好!”皇上看出了她的心思,有些隐忧,但还是应了。

绾妃假装拿出罗帕,悄悄地将嘴角的笑意抹去,回头瞪了她一眼。又去看皇上。

原来,墨焰见众人有杀小公主的意图,便偷偷地从大殿旁门溜了出去。原本是想带着小公主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结果绾妃强脾气上来了,怎么也不信,非要跟她上金銮殿看个究竟。墨焰拗不过她,只得应下。此刻,她见绾妃跪在殿上,也跟着狠狠地往地上一跪,回头瞪着殷川,道:“殷大人,你说皇后是因小公主而死?”

赤金铺就的大殿,君主高高坐在镶着宝石的龙椅上。‘博山香炉’内特制的香料静静地烧着,香气袅袅地飘散出来。

“是!侯爷说的有道理。”

“恩。”皇上未多疑,“既然是累了就早点回去休息吧!别忘了,明日跟朕一起早朝。”

墨焰的母亲原是督护的女儿,弹得一手好琴,十四岁应昭入宫遂为玉贵妃。玉贵妃自小识文习字,加上身子弱不喜宫内争宠,渐渐被皇上冷落了,加上性情平顺,受冷之后连宫女太监也不听她的。尤其是产下墨焰,不出一年便死于恶露,郁郁而终。临死前作的《忧思赋》,一句‘荒亭待曙而复明,妾自悲兮不敢望。’令君王痛哭流涕。

“知道就好!”他挥了挥手,将官帽抱在怀里,“散了,散了,都回家吧!”

孝公稍作沉思,“回吧!回吧!老夫还是那句话,自己看着办。别有事没事一群人就跑我府上闹。”

“太傅年事以高。”不等她说完,皇上打断了她,脸转向窗外,“本来我理应见他,只是……他来的不是时候,满朝文武大臣都在外面等着我,要我有所交代,这不让我为难吗。”

“臣知道,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