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说。“你的脚怎么会夹在这些锋利的铁片里的?”

他正这么自言自语,一下子大吃一惊,停了下来,还倒退了四步。

“我笑,因为我理羽毛,把羽毛底下的胳肢窝弄庠了。”

“我都想到了。已经派人去通知你爸爸,天黑前他就要来到这儿。”

“听我的话,喝了它。”

“那好。马上飞到那里,用你那有力的尖嘴解开那个吊着他的绳套,把他轻轻放在橡树下的草地。”

“这座房子里没人,所有的人都死了。”

皮诺乔没法回答,因为嘴里塞着金币。他做了成千个怪脸、成千个手势,要让对方——他们从口袋上眼睛的地方那两个小窟窿里望出来——明白,他是个穷木偶,口袋里连一个铜子儿也没有。

皮诺乔一上床就睡着了,睡着了就做梦,他梦见自己在一块地当中。这块地满是矮矮的树,树上挂满一串一串的东西,这一串一串的东西都是金币,让风吹着,发出丁、丁、丁的声音,听着像说:“谁高兴就来采我们吧,”可正当皮诺乔兴高采烈,伸手要去采这些漂亮的金币,把它们全给放进口袋的时候,忽然给房门上很响的三下敲门声惊醒了。

“可怜的人!我很同情他。这里是五个金币。马上带回去给他,并且替我问他好。”

“长命千岁!”皮诺乔说,

“是皮诺乔!是皮诺乔!”所有的木偶同声大叫,跳到外面台上来“皮诺乔!是咱们的兄弟皮诺乔!皮诺乔万岁!,

“你就念一下海报吧,上面都写明白了,你一念就知道。”

一个钟头不到,两只脚已经做好。这两只小脚轻巧,干燥,灵活,真像一位天才雕刻家做出来的,

“我的好皮诺乔!你的脚怎么烧掉啦?”

“你在下面站着,把帽子拿好。”

它说着拍拍翅膀,从打开的窗子飞出去,不见了。

“那就说吧,快点,”

杰佩托为了不耽误工作,假装没看见,继续干他的活。

“我想亲手给自己做个漂亮的木偶,不是个普通木偶,是个呱呱叫的木偶,会跳舞,会耍剑,还会翻跟头。我要带着这么个木偶周游世界,挣块面包吃吃,混杯酒喝喝。您看怎么样。”

等到他重新能够说话,他吓得哆哆嗦嗦、结结吧吧地说了起来:

“简直太明白了!…”皮诺乔答道。同时他恫吓似地摇摇头,好像想说:“咱们走着瞧吧!”

四只鸡貂觉得它们的事情稳当了,就很快地溜到就在狗屋旁边的鸡埘那里。它们用牙用爪子使劲弄开关住的小木门,一只接一只地溜了进去。它们刚进去,就听见小门啪嗒一下,又猛地关上了。

把门又给关上的正是皮诺乔。他关上门不算,为了保险起见,还在门前放了块大石头顶住它。

接着他叫起来,叫得就象一只看门狗:“汪,汪,汪,汪。”

农民一听见汪汪叫,马上跳下床,拿起枪,把头探出窗子问道:

“什么事?”

“来小偷了!”皮诺乔回答。

“在哪儿?”

“在鸡埘里。”

“我马上下来。”

真的,就说一声“阿门”那么点工夫,农民已经下来了。他赶紧走进鸡埘,把四只鸡肥全给捉住,塞进布口袋,心花怒放地对它们说:

“你们终于落到我手里了!我本可以处罚你们,可我还不高兴动手呐!我宁可明天把你们带到附近一家酒店,那里会剥掉你们的皮,把你们像烤野兔那样烤得又香又焦的。你们原不配有这份光荣,可这点小意思,像我这样大方的人却不在乎!…”

接着他走到皮诺乔身边,拼命抚摸着他,并且问:

“这四个该死的小愉勾当,你是怎么发现的,梅拉姆波,我忠实的梅拉姆波,它却一直什么也没发现!…”

木偶本来可以把他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本来可以讲出狗和鸡韶之间的可耻协议。可他想起狗已经死了,心里马上说:“何必告发死者呢?…死者已经死了,还是让它安宁为好!…”

“鸡貂来到空场上的时候,你醒着还是睡了,”农民继续问他。

“我睡着,”皮诺乔回答说“可给它们的嘁嘁喳喳声吵醒了。其中一只走到狗屋旁边来对我说:‘只要你答应不叫醒主人,我们给你一只拔掉毛的肥鸡!…’明白吗,啊,它竟无耻到对我提出这种建议!因为要知道,我虽然是一个木偶,有这个世界的一切缺点,可我从来不是那种贪污受贿、靠不诚实的人来装肥自己腰包的家伙!”

“好样儿的孩子!”农民拍着他的肩膀,叫了一声“这种想法使你受人敬重。为了证明我极其满意,我这就放你回家。”

农民说着,给他脱掉了狗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