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儿,随我去西境,你留在这边,我不放心。”

镜月未央翻过身,淡淡地哼了一句:“没有。”

“玥哥哥!你们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冷……好冷……”

本来镜月未雪就不是真的可怜那小狼崽,那女婢连人都杀得了,更何况是一只幼狼,抖抖着手接过弓箭,却是一咬牙就开弓射杀了小野狼。箭矢穿喉而过,意外的精准。

镜月千修自然也不会让他反败为胜赢了去,虽然仍是慵懒怡然地靠在贵妃榻上,但视线却很专注。

翻了个身,镜月未央魅惑一笑,伏在死妖孽身上,伸出舌头缓缓舔了一圈:“昨晚我那是困的,要不,现在咱们再来一较高下?”

“砰!”的被甩回来的门板挡在屋里头,差点撞断鼻梁,镜月未央忍不住抬手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忽然觉得自己真心是有些犯贱了,要不怎么就落了个两边不讨好的小人呢?但思来想去,她也没做错什么啊!好吧……果然是男人的问题,隔三差五来大姨夫的男人伤不起!

“啊……”小女婢回过神,心头急一缩,她刚才说了什么?!完蛋了,要是被公主知道,不死也要扒层皮!“殿下快去看看音公子吧,音公子正闹着脾气不肯喝药……”

“一定是你动了什么手脚!给我搜府!”

沉默压抑的坑底内,只有闪烁明灭的篝火堆里出噼噼啪啪的柴火声,三个人都清醒着,即便又乏又累,却一个个都意识清明毫无困意,不过每个人都很自觉地闭上眼睛在装睡。过了约莫半个多时辰,彦音忽然轻轻地从嘴边泄露了一声轻呼,镜月未央当即浑身一个激灵,侧头看着容貌艳丽异常的彦音,忍不住泪流满面:“不是吧……又来?”

“殿下……不可!”小银子咬着牙坚持,口吻中满是忧虑。

听到我的声音,彦音猛地侧过头,睁大眼睛盯着我。眸中百味陈杂,有质疑,有茫然,有迷惑,有怨恨,有悲戚,有倔强,甚至还有几分微不可察的……委屈。

“嗯?还不快点!”身后的凶汉抖了抖刀,不耐烦地催了我一句。

蓦地,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狼嚎,吓得我脊背飕飕一阵凉。这儿是平川,虽说临近郊野,但顶多就有那么几丛竹林,哪来的野狼?

他想得到这座江山,就休想在我身上占到便宜,他想得到我,就休想再染指这天下。

估计从小到大都没人敢这么忤逆他,死妖孽严峻的神情上平添了几丝忿忿,转而抱起我走进内室,一把将我丢到床上泄愤:“都是你惯出来的好奴才!”

“可是,之前靖王爷不是说有事要找殿下吗?”

“这……”太子炯炯有神的目光蓦地一闪,嘴角随即扯开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这音儿乃是三妹的宠爱至极的夫侍,听说才艺无双花容月貌,又是男生女相雌雄莫辩,若为兄所料不差,那日在父皇寿宴上一舞惊天的舞伎莫不就是他了?”

上个月慕容晏不应该在一直都在公主府吗?听闻“三公主”极少出府,就是出去了也只在皇城闲逛,除非父皇母后召见,难得会跑进宫里,而且她就是出门了,也很少会携带“家眷”。无论如何,这慕容晏也不可能会出现在皇宫吧?

我喉间一哽,问了好几次?有吗?我怎么没感觉?

联系慕容晏莫名所以的作为,我忍不住蹙眉:“难不成……是慕容大人?”

我甩开他的手,冷冷一笑:“不想住进地牢里,就乖乖在房里带着,不准踏出房门一步,否则……”

死妖孽趴在竹榻上,侧着头,黑亮的丝绸缎般铺开,尽管脸色比纸还白,看着却极为妖冶,一点也不像是气若游丝的病人,倒像是花楼里呵气如兰勾魂摄魄的妖姬。

父皇为难地考虑了一阵,忍不住朝太后暗自投了一眼,才下决心开口主持大局:“此事干系重大,断不可草率行事。靖王,这件事朕就交给你全权处置,半月之内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听他这样字正腔圆义正言辞的一番呵斥,父皇面色一紧,看着我的目光也有了几分严正:“央儿,你一向荒唐惯了,以前没惹出什么大祸父皇便也由着你,可这回非同小可,你既揭他们是西冥的奸细,可有什么证据?”

我朝他吐了吐舌头,转到母后身边:“母后,这些人我现在都不认识了,母后能否好好给我说一说?”

“那就由本殿担着。”

“既然娘娘急召,皇兄还是早些过去为好,免得娘娘着急。”

彦音若有所悟:“殿下是说,这香炉是白蚁……吃掉的?”说到后面,口吻里充满了惊异,众人闻言亦是跟着一惊,面上齐齐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用看神棍一样的目光明里暗里瞟了我好几道。

我蹙眉,抖了抖脚:“放手。”

“再者,音儿的仇人乃是右相,与殿下本就不合,若事成,则是为殿下除去了一枚眼中钉,如若不成,音儿自会将罪名推到四公主头上,也可为殿下除去一根肉中刺。殿下是聪明之人,想必不会错过这样百利无害的好机会。”彦音娓娓道来,言语蛊惑而暗含恨意,大有不应不休的架势。